一切果然如纪墨所料,三天之后,那伙贼寇就派人来了村落,准备添加灯油,而纪墨和烟影对此已经要有准备,就等着那伙混蛋自投罗网。
纪墨此刻正蹲在村落中最高的位置,观察着整个村落的情况,本来空无一人的村落当中,开始有些一些小队的人出现,然后从各个地方向着村落中的广场集合,像是要去参加什么盛大的盛典一般。
而其他的人,在这些小队的人开始巡逻之时,都躲在家中。根本不敢出门,此刻胆子大点的也就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如果发现有视线看过来,也是立刻就会把视线收起来。
而纪墨则是仔细地注意着此刻进山的那对人马,对于这些不敢冒头,害怕怯弱的懦弱村民一点都不想去理会。
那是一队相当彪悍的人马,气势恢宏,人马精装,与这个死气沉沉的村落形成了相当大的反差和对此,这人马越是彪悍,则越衬托地这个村落的死寂是多么的可怜。
而这队彪悍的人马之前,走着两个身形瘦弱,目光呆滞的人,他们脚步虚度,动作缓慢,感觉如果一个不小心就会立马摔倒一般,而他们后面的人,似乎是嫌弃他们动作缓慢,也会时不时拿马鞭抽打在他们身上,抽打地他们踉跄不稳。
在被抽打到摔到地上之后,他们不会喊痛,也不会叫喊,只是静静地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接着往前走。
每当这种时候,纪墨就能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还有极具侮辱性的话语:“你们看这些猪猡,当真是猪皮一般的耐打,抽下去,连个痛的不喊的。”
没到这个时刻,纪墨都会狠狠地攥一把自己的手,然后仔细地看挨打的人是谁,直到看清楚,才会慢慢的松一口气。
这一伙人之中,有一个与其他人稍微有那么点不同的,虽然看起来同样深情呆滞,但是,在皮鞭落下来的每一次,他都能以一种巧妙的角度躲开,只要是抽别人的鞭子,就一定不会落在他的身上,所以,这人这么些路程,居然只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
但是,就这一鞭子,纪墨都有心疼,他看了眼身边这个眼神死寂,目光呆滞的人,忍不住对他喊到:“你真是福气到了!居然让烟影为你挨了这么多鞭。”
而后继续看着下面的情况,那一队人抽抽打打,好不容易走到了中间的狭窄部分,但是却一个转弯,走向了另一条更加偏僻的路程。
纪墨看着他们,不禁笑了出来,果然提前打听消息非常重要,这伙人自以为看穿的一切,想要绕过这个伏击的地方,像别的方向走,这怎么可以让他们得逞,不然,这些天纪墨这么费心劳力地收集岂不是打了水漂。
下方的人还在张狂地笑着,看着这些被他们称之为猪猡的人像是木偶一般任他们玩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永远不会超出他们的掌控,一切都尽在掌握。
又是一声清脆地皮鞭的响声,那些人等着再一次看这些猪猡们倒做一团然后好放声嘲笑他们。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笑不出来了,一个本来没有应该思想的猪猡,却将手中用来支撑自己的长杆一挥,一个转身就打在了领头之人的马蹄之上。
那马吃痛,一声长鸣,双蹄扬起,开始不受控制,领头之人意图安抚马匹,那打马之人乘胜追击,又是一记小石子打在了扬起马蹄的马的肚子之上,那马终于还是失去了控制,直直地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后面的马群似乎是受了感染,都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众人都纷纷开始安抚自己的马匹,但是这可比不过那打马人来的手快,一颗颗石子十分精准地打在了马肚子和马眼睛上,登时整个队伍都乱做了一团。
再加上那个位置十分狭小,马匹不能回头,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奔跑,一个个都向着那个狭窄的口子跑了过去,任主人如何喊叫和呵斥都不回头。
而那个打马之人,将马匹全部赶跑之后,便以极轻快的动作消失不见了,只听那些贼寇,口中侮辱之语频出,似乎要将那打马之人生吞活剥。
但是,再怎么凶悍,说白了就是嘴巴上的事情,对于实际停住马匹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马匹依旧向前奔驰着,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忽然间天空一黑,抬头一看,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直直地向着他们落了下来,想要催马躲过,但是,哪里比得上石头滚落的速度。
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马根本不听使唤,石头也落的飞快,前方的首领已经跑地没有踪影了,而自己的能力根本没办法阻止这些石头伤到自己。
在一众人被砸了个七七八八,死了大半数,活着的也都是残缺不全,一个个都在原地叫个不止,直到此刻,他们看到自己的首领,全身无伤的打马过来,一脸惊恐地望着他们。
“你们怎么成这样了?”
受伤的众人却没人回答,有人是没有力气回答,有人却是不想回答,整队人马都伤成这个样子了,首领却毫发无损,等着整个队伍都损耗殆尽了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悠悠地转了过来,那种对于首领的不信任感在悄无声息当中便开始滋生。
见没人回答,那首领便开始自己查看,事出突然定然是有蹊跷,这么大块的石头滚落,不可能是天然的滑坡,再加上那个不受控制的猪猡,一切显然是有人策划好了,一开始就打算将他们全部覆灭在这个地方的。
可是,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是自我意识觉醒了?如果是这样,可是件大事,得赶快把那个觉醒了自我意识的人找出来,不能让他将整个村子都带毁了。
这么想着,那首领打马就向着村内的广场跑了过去,他要在那让全村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他要一个个地检查过去,把那个今天打了他马的混蛋给揪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纪墨一直待在山顶上看着一切地发展,本以为这首领看着这么多伤员,不论怎么说也应该回去救治伤员,同时去搬救兵。
可是,没想到,这首领居然看着自己的人在地上因为受伤而惨叫的时候,居然没有救治他们的想法,而是想去抓出这个内鬼,看来,这伙贼寇内部结构应该也是有一定问题的,那么,等着通过救人让他们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让他们自己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切身的威胁,才能有用。
那首领打马直直向着广场跑去,却在马上达到洞口之时,洞口一暗,出现了黑色的影子,将整个洞口堵的严严实实的,那首领赶忙勒马,免得撞上那个奇怪的东西。
整个空间开始黑风凛冽,鬼哭狼嚎,一时间本来晴朗的天空被黑云给罩的严严实实,地上的落石也开始无力自动,那首领立马抽出腰间佩剑,大声问到:“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同第一次一般,没有人回应他,只有幽咽的哭声和充斥耳膜的吼声,地面飞石四起,像是有人在操控一般,排成不同的阵势向着那人不断攻击过去。
那人从马下跃下,灵活地躲避着各种攻击,那石似乎没办法把他怎么样,那人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还没得意多久,一股窒息感就将他牢牢锁住了,他所处的空间,像是被不知何处所来的巨大吸力一下子将空气给抽干了。
他想要朝前奔两步,逃脱这个让人窒息的感觉,却在下一刻被一股力量给锁住了手脚,在窒息的空间中挣扎,同时之前可以轻松躲过的石块,也在同时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迅速聚集着,形成了整整一大面石墙,朝着他飞了过来。
窒息的恐惧感,整年石墙飞速飞来即将他撞成肉块的恐惧感,将他整个人都放置在了惊恐的空间当中,不光如此,他就连闭着眼睛选择不去面对的权利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何被这块石墙给碾成碎块。
石块撞击身体的感觉,内脏破碎的感觉,最后心脏骤停的感觉,终于将他逼到了极限,一声几乎将整个生命都吼出来的怒吼之后,周围的束缚瞬间就解开了。
窒息的感觉也消失了,而已经压上了自己的石块也从眼前消失不见了,他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被汗水给浸透了,然后他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此刻他的双手已经不听控制了,自顾自地发着抖。
“我……还活着……”他躺在地上,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而后竟然是忍不住开始泪流满面。
是啊,还活着。这样的感觉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觉了,没有人会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让人全身心喜悦的感觉,比活着更美好的事情,就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