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纪墨盘算地很好，也确实是当下对纪墨来说最为可行的办法。因此，纪墨便开始回忆之前的种种情况，好让自己想起来一些被忽略的细节之类的东西，帮助自己拿到制胜点。

纪墨非常快地将所有的情况都过滤了一遍，然后就想到了烟影说的复仇两个字。

纪墨觉得抓到了重点，按纪墨昨天的对战感受，烟影想灭这些人，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她没有选择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而是想把他们诱骗到什么地方，应该是想抓活口。

所以那三个修士身上的问题，不至于他们背了烟影多少仇恨，而在于他们三个背后的那些人，背了烟影多少仇恨，烟影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三个蠢蛋，而是他们三个背后那些人，诱骗他们三个人，纯粹就是为了情报获取。

这么一想，就一下子就都理清楚了。

那么，烟影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去这么小心翼翼对付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山野小贼，所以，入股能以这个为交换点去交换，纪墨觉得成功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想清楚了其中关窍，纪墨便可以开始自己的问话了。

“复仇……很辛苦吧。”

听到复仇二字，一直抵触纪墨的烟影总算是有了动作，她有点警觉地看着纪墨，似乎害怕纪墨再耍什么花招，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于是，纪墨继续自己的话语。

“要对付一个和自己实力差距很大的敌人很痛苦吧，如果有人帮忙，是不是会好一点？”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觉得你缺个帮手吗？”

“用不着你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烟影口气坚决。

“我当然不是无事献殷勤了，我一开始就把我的目的摆的明明白白了，我就是想学你的易容法，而之前的条件你都不答应，那么，我只好开出我觉得你会答应的条件了。”纪墨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烟影一想，确实是这样的，纪墨并不是无条件的给她帮助，纪墨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纪墨有纪墨的需要。

这种用被人的痛苦来交换自己的目的的事情，听起来卑鄙无耻，但是，对于烟影来说却是格外地放心。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另外一个人，或是为财，或是为情，但是总之是有图可图的。就算是那些所谓的为了侠义而仗剑助人的人，其实也是在帮助他人之后，获得的一种自我成就感，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收益。

而各种帮助当中，那种看似无条件的，其实和各种深层利益还有情感利益相纠葛的帮助，是最让人痛苦的，这种东西只要你欠下一次，那么，就要用几倍的资本去还，甚至于一生都还不清，还得赔上子代的一生。

反而像纪墨这种明码标价的，看起来最让人恶心和唾弃，但是却是最好的一种，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就像是货物一般，用价值衡量清楚，该做的做完了，就一拍两散，谁都不欠谁的，完全没有心理上的负罪感和歉疚感。

对为了报仇而游走在各种危险边缘的烟影来说，纪墨这种说法才是最能让她接受的这种，也是可以让她迅速打消疑虑的一种。

烟影听完纪墨的话，沉默着开始思考，纪墨也不催她，就在旁边安静地等着结果，反正已经知道这个方法奏效了，那么静观其变是最好的，太过于焦急忧虑，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在漫长而又漫长的沉默过后，烟影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纪墨公子，你确定要用帮我报仇来换取这个能力吗？”

“恩，决定好了。”

“既然你这么爽快，那么，我也不忸忸怩怩了。我会把该说的都告诉你，也不藏着掖着，你听后再做决定吧。算我敬重你这么爽快的让步。”

“但说无妨。”

“首先，这个能力，是我吃饭的饭碗，我也确实没骗你，所以，完全教给你是不可能的，这话我撂在这，不论什么东西作为交换，我都不换，这仇，我自己也能报。”

“当然理解，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嘛，这我还是懂的。”

“其次，就算是我想教，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我也教不了你什么的，更何况我还不想教。所以说，我只能教你一点皮毛的变幻术，你如果天赋可以，蒙很多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没问题，没问题。我原本的目的就是蒙一下普通人，我也没打算学得有多厉害。这条件我接受，完全没问题。”

“这你都接受？”烟影觉得不可思议，感觉这说法过分了啊，居然还有人能接受的。

“为什么不接受？不接受不就什么都学不到了吗？”纪墨似乎感觉很理所应当样子。

“怪人……”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我就当是夸奖了。”纪墨笑嘻嘻地就全部应了下来。

“算了，不和你这种怪人理论了。我把别的事情也和你都说清楚吧。”

“乐意之至。”

“我们面对的敌人其实也不是了不起的人物，就是些一直猖獗在这个地方的一伙贼寇，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你的家人出事了？”

“这货贼寇当年在我出生的村子里，扫荡侵略，将村子里的人，不能干的杀光，能干的都全部奴役起来当奴隶，整个村子都处于惶惶不可终日中。毕竟是生我养我之地，我必须要为他们做点事。”

“原来如此，去看看情况吧，再决定怎么做吧”

“你不问一下风险的吗？”

“风险？问了有用吗？该出事还是出事，而且问了以后除了担心，也没啥用，又不是具体的信息计谋一类的。”

“果然很奇怪。”

“说过了就不用重复第二次了，高风险高回报，这么点危险都不能承受，之后的事情也是扯淡。所以，走吧。”

见纪墨确实一点犹豫都没有，烟影便转身领着纪墨打算前往自己的村落所在的位置。

不得不说，烟影这一不需要掩饰身份之后，整个人在这林间穿梭，利索的和猴子有的一拼，纪墨在烟影身后还是忍不住默默感叹，真的快。

纪墨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只是知道那个村子真的远，而纪墨想要记住路线的想法也就慢慢放弃了，想全部记住，不存在的。

然后纪墨便像一条咸鱼一样，瞬间失去了梦想，只要跟着走就好了，别的不需要了，他现在就只是一个怎么样都可以的人了。

在转过了不知道第一个弯，路过了多少棵树，碰见了多少条河流之后，纪墨总算是看到了一点点村落的模样，简直感动地无以复加。

纪墨心里真的就很想骂人了，你们这些小村庄为什么都非要修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用来凸显自己很吊的吗？真的没有啊，这样只会完成交通闭塞，经济不发达，然后一辈子都过着些穷苦的日子。

想要发达，想要过上好日子，同志们你们要和城镇通气啊，要发展交通啊，如果一直这样的话，那就一辈子都发展不了啊，要想富先修路啊，这不光没路，还不好找，纪墨深深地为这么个可怜的村落担心。

没想到，纪墨这边内心里各种心里活动火热朝天的，那边烟影就对着纪墨看了过来。

纪墨一个激灵，有一种被什么人看穿了的感觉。

“你这个人……内心活动很丰富啊……”烟影有点坑坑巴巴地说到。

纪墨整个人都有点懵，这女人，会读心啊！这么强的吗？

可是，这要是会读心，那么刚刚自己诳他的时候，她怎么一点都没有看穿呢？这能力还是看时段的不成，厉害了，厉害了。

最后烟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着纪墨翻了个白眼，对了，忘了说，自从烟影从清流变成烟影之后，对纪墨那种小女儿的崇拜和惺惺作态就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点基础的尊重，剩下的，就全部都是翻白眼……

“我不会什么读心术……”

“你连这句话都读到了？！”

“真的。你是故意的吧，如果你不是故意的，我可能要拒绝你拜师学艺的事情了，脑子这么蠢的人，是没办法救的，懂吗？”

“什么故意不故意？”

“你不知道你碎碎念的时候，会忍不住出声吗？”

“是吗？还真没注意到。我还觉得你真厉害呢。”

烟影突然对于需要纪墨帮助的未来，感受到了深深的担忧，这个人，真的能行吗？

不过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当时自己怎么就是被猪油给蒙了心，觉得这个人还挺厉害的，事实上，真的一点都不靠谱啊。

“烟影姑娘，你能等我一下吗？”

“什么事？”

“我看这村子外面有很多我一直想采的草药，能陪我去采吗？”

“我是请你回来帮忙的，不是陪你采你想要的东西的，你搞清楚好不好？”

“不陪就不陪呗，我自己去采，反正要什么东西，我自己都是认得的。”纪墨看起来特别不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