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时和冼伯赶到的时候,就被早早等在外面的上官汀步领着来到包厢。一进门就看到高战和木清还有一个不认识的清秀佳人正等在里面,而地上,是一片的狼藉,沙发前的地上甚至还有未干的血迹。夏墨时第一时间有了不太好的感觉。
几个人原本都聚在一扇木门前,听到声音,都回过头来看着她,个个神色各异。而龙泽西却不见人影,她明明在电话里头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龙大呢?”
高战看了一眼那扇被紧锁的木门:“在里面!”
夏墨时走上前去,看到连门把手上也有不少的血迹,扫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的身上,除了木清在揉肩膀,没有一个人受伤。她知道血迹是谁的了!
抬手刚想开门,就被高战阻止了:“夏墨时,等一下!”
夏墨时停住动作,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在进去之前,我想……你需要看一样东西!”
说着就唤来上官汀兰,让她把那个被人疯传的视频再找出来。夏墨时一言不发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点开视频观看。
那是一段被人刻意录下的视频,从镜头的角度和移动来看,可以看出拍摄视频的人在现场并且与视频中的主角相识。
而视频的主角,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高高瘦瘦的美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看起来有几分像刚出道时的古天乐,不同的是眉宇间有几分忧郁深沉的气息。
这样一个少年一般都会得到很多关于相貌上的赞美,而视频中这位少年之所以得到骂声一片,是因为他做了所有人都觉得很残暴的事。
他在虐待动物,用极端残暴的手法。他徒手一根根地折断小猫的的腿骨,又用重物狠狠地砸扁小猫的四肢,整个过程小猫叫得凄厉哀绝,可越是叫得凄厉,少年就越是兴奋,嘴角咧得越开……到最后,他用一把菜刀,将小猫从尾部开始,一刀一刀,活生生地将小猫等分地剁开,每剁一刀,小猫都会凄厉叫唤,到最后,气息慢慢弱了下来……
画面最终定格,少年的眼里映着血,泛着嗜血的冷芒,看起来兴奋异常,嘴角勾着诡异的弧度,好像在告诉众人,他,很享受,很喜欢这样做!
夏墨时看完视频,扫了一眼围在她身边不放心地看着她的众人,淡着表情将手机递回去:“谢谢!”
而后淡着表情来到那扇木门前。木门无法打开,夏墨时回过头来看到众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沉下脸来:“你们该担心的人是他,不是我!你们居然就这样任由他一个人待在里面,如果他有什么想不开,这点时间早就够他死几百次了!钥匙呢?”
最后三个字,夏墨时几乎是用吼的!她不知道龙泽西进去了多久,从现场的狼藉程度可以看出他当时的情绪有多失控,而他还受伤了,她不敢去想,也不让自己去想自己走进这扇门之后会面对什么,只能祈祷什么都不要发生!
料不到夏墨时会发飙的众人都被夏墨时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手忙脚乱地去找钥匙。
两分钟后,夏墨时推开了那扇被人用来隔绝外界的木门。高战提着急救箱跟在她的身后,被她拦住了。
“交给我吧!”
夏墨时从高战的手里接过急救箱后随手将门关上,把空间留给自己和龙泽西。
门外,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上官汀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泽西哥哥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像疯了一样?”
最开始好像傻住了一样,突然间就变得狂躁不安,并且暴力十足,哥哥们都压不住他。
“应激性心理障碍,视频那事打击太大了,他有点接受不了!”木清捏着眉心,一脸的疲惫,刚才那一场混战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
冼伯看到夏墨时进了房间也想跟过去,被高战拦住了。冼伯焦急地把他拉到一旁,向他了解情况。
“高战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少爷怎么了?”
怎么又变成这副样子了?不是都好了嘛!
“网上有一些关于泽西不好的传言,他看了有点受刺激了!”
“什么传言啊?啊?少爷那么好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传言?”
高战不忍心看到冼伯操心难过,忙安慰道:“冼伯,这事您别管了,我们会帮泽西解决的。”
“对啊,冼伯,这事您别管了,交给我们就好。”上官汀步和木清纷纷上前表示不用他操心。
冼伯拉着木清的手,含泪道:“木清啊,你这次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少爷,你上次不是把他治好了吗?这次一定也可以的,对吧?”
木清赶忙扶着他到沙发坐下:“冼伯,这事只要泽西肯配合,治好肯定是没问题的!”就像他最初配合他的治疗那样。
冼伯抹了一把眼泪,声泪俱下地道:“少爷……怎么这么命苦?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妈,又碰上这些个破事。这才刚好没几年,好好的一个孩子……哎!都怪她!要不是她,少爷到现在都不会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高战等人听闻此言,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冼伯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可尴尬的是,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妥,没办法对冼伯的话作出回应。
冼伯也不需要他们的回应,他就是想找个口子宣泄一番,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恼恨那个人将他的少爷变成了坏模样。
休息室里的窗帘很厚重,遮光效果非常好,拉上窗帘后,整个房间漆黑无比。夏墨时站在房间里,花了一些时间才适应这片黑暗。放眼望去,只有微微泛着白的墙壁才能让她分辨出来,她根本找不到龙泽西在哪儿。
“龙大?”
夏墨时试探地唤了一声,眼睛不眨地盯着每一个可能出现人影的角落,发现前方墙角里的黑影动了一下。夏墨时又试探地叫了一声,观察到那道黑影又有了动作,夏墨时几个箭步跨上前去,刚蹲下 身子,就被纳入一个怀抱。
龙泽西抱着她的力道很紧,紧到好似要将她揉碎,揉进他的骨血里。
“宝宝,对不起……我不想的,我不该那样!对不起,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耳边是他自悔却对她充满歉意的话,有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颈背滑落,最后没入了她的衣物里。
抱着她的胸膛还是那么温暖宽广,他的身上依旧带着让她喜欢的木质清香,可为什么如今在他的怀抱里,她却有想哭的冲动?他还在不停地跟她说对不起,求她不要离开他,她可以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恐慌和卑微。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的姿态仿佛要低到泥里去,她不喜欢他这样,一点都不喜欢。所以她必须阻止他再这样低矮下去。
“龙大,我不会走,你别这样,好吗?”
黑暗中,龙泽西寻找着她的眼睛:“宝宝,我不想的……”
夏墨时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我知道,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久到我足够了解你了,我知道的!”
“你怪我吗?”双眸里带着希冀地看着她,尽管在黑暗中他看不到。
尽管眼前漆黑一片,但夏墨时仍然能感受到,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了解他,知道他语气里的含义是什么:“怪,怪你没有早点告诉我这些事,让我现在一点对策都没有!”
“对不起!”他真的很抱歉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
“没关系,谁叫我爱你!”夏墨时咧嘴一笑:“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
因为她突然的表白而觉得心内暖流涌动的龙泽西珍爱万分地拥着她,另一只手,扯开了窗帘。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被亮光刺得一阵发晕。
夏墨时看着他掌心深浅不一的伤口,气得直接倒了小半瓶的双氧水到他手上,龙泽西疼得直冒汗,还不敢说什么。
“伤害自己很好玩?”夏墨时冷着脸看他。
龙泽西看着她的冷脸,心虚得厉害:“我不知道会这样,当时只想着去找你!”
他只记得自己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总有各种各样的东西阻拦他去找夏墨时的去路。还有,他走不了,摔在地上没法站起来,只好一直摸索着……等到他恢复过来,才看到自己满手的伤……
“龙大,以下是我的承诺,你要记住,”夏墨时慎而重之地看着他,承诺道:“除非感情淡了没了或者一些原则性的问题,比如家暴什么的我不能忍受外,其他事情在我眼里都是可以解决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所以,你不用担心。”
眼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点点泪光,龙泽西轻吻着她的额头,不住地说:“谢谢,宝宝!”
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法让他畏惧了,最让他畏惧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当两人重新站在众人面前时,经历过龙泽西失控的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眼前的龙泽西虽然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但至少已经变回了以往的他。
他们不得不对夏墨时刮目相看,木清也因此找到了治疗龙泽西的一味良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