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费靖月让众人都散去。
母亲能够第一时候赶到佛堂,保不齐是院子里有人撺掇,因为遇见秦姨娘是意外,而知道自己要去佛堂的只有院子里的人儿,看母亲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去请罪的,倒像是害怕自己是去找事儿的,所以这人并无好心,可自己却不能露出一点端倪来,一定要将这些“间谍”们一一揪出来,费靖月就是知道这样,才和碧渝搞了这么一出,目的就是找出这院里不恭敬的人,和未来可以培养的人来。
现下收了碧溪、碧玺,费靖月让碧渝等她们收拾了行装带到花楼去。碧溪性子活波,一路跟着碧渝去小姐的花楼,看着周遭的摆设很是新奇,一双大眼睛眨呀眨,欢快得很,而碧玺只是谦卑的跟着碧渝,也不多话。
很快三人到了费靖月闺房,费靖月半卧在美人榻上休息,见二人到了,笑着问她二人:“今年多大了?”
碧溪活跃些便抢着先回答:“回小姐的话,奴婢十一。”碧玺也软软的答道:“奴婢十二。”费靖月又问了她们些家里的事儿,心间了然,这两个丫头都是家生子,碧溪还有个哥哥在账房做事,碧玺的父母也都在别院那边做事,也都只是外围,这样的人最好用,本就身份低微,在府中又不受重用,家里经济也不算富裕,这样的人最是容易培养。
看她二人表现,费靖月心里已经知道该让她们做什么了。碧溪原是茶水房的丫头,和洒扫水房那些人最是熟络,而且她性子欢快,容易让人有好感,倒是适合探听消息。而碧玺原是绣房那边的人,性子稳重沉静,年纪也长些,而且做绣活本就要心细如发,最是适合观察,若是有些什么不对经的地方,她恐也比别人更容易看出来。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费靖月也就如此吩咐下去,自此这二人便成了碧螺院最红的人物。
费靖月看她二人衣饰还是二三等丫头的,便让碧渝去取了一等丫头的服饰,并着人去告诉母亲,在册子上给他们升等级。这等小事老太太是不愿多管的,而母亲向来好说话,这也就是去走个形式,她们以后的月钱也好拿一等丫头的。
有了衣服就还差饰物,费靖月又赏了一只暖玉梅花钗和鎏银流苏篦给她二人,这下看着倒是像府中嫡女的大丫头的做派了。
她们有了赏,院子里的别人也不能少了赏赐,所以费靖月又给每人赏了一两银子,一两银子也就相当于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的开销,所以所有人都笑嘻嘻,心里免不得称赞主子一番,区区二三十两银子,倒是又搂了不少人心。
因为二人刚擢升,也需要时间梳洗装扮,所以二人便退下,等她二人走后,费靖月与碧渝商议起来。
这厢秦姨娘受了气,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百花院,费静喜也跟着去了,见着谁都不顺眼,又是好一通发泄,待她发泄完了,费静喜唤了丫头来收拾,这才算完。
待冷静下来,秦姨娘也觉得今日很是奇怪,按理说费靖月虽是嫡女,可往日在这家里也是唯唯诺诺,并不出众,还常常惹老太太发怒,可今日看来,这老太太却是相当欢喜,不知道这小蹄子使了什么手段,将这老婆子哄得如此开心,自己这个女儿往日很受老太太欢喜,今日竟也被训斥了。
秦姨娘心里有了合计,吩咐自己的大丫鬟白媛去冰荷院请人。
“小姐,老爷回来了。”碧渝来报。
昨日醉酒,实际并不是醉酒,应该是舒姨娘的那一双好儿女的设计,甚至于要的是自己的命,只是阴差阳错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若不然,今日恐怕就是给费家的嫡小姐办丧事了,如今自己虽然没有死,可未来却是危机重重,不管这父亲往日是如何的,今后必定要他站在自己这边才好,不然自己的性命恐怕也是岌岌可危。
在小靖月的记忆里,除了母亲付轻柔,这个家里似乎没有谁是真心爱自己的,或者是因为生在这样的家中,对亲情的渴望更加强烈,所以看着父亲妾室成群,祖母寡情,姨娘算计,那心底唯一的柔软只留给了母亲和哥哥,哥哥虽是嫡子,却被父亲送去军营从低干起,一年半载不能相见也是常有的,而舒姨娘出的大公子却因为有个骁骑营统领的外公一去就是骁骑营参军,这差别也是有的。
“给我梳洗上妆,我们去见父亲。”
碧渝手脚麻利,很快费靖月便美若牡丹,往日的小靖月性子恬淡,母亲又太过柔顺,从没有在容貌衣饰上争过什么,所以在众人眼中这家里最美丽得体的不是嫡出的三小姐,而是庶出的大小姐,就是这二小姐也是堪堪比过三小姐的,可今时不比往日,这费靖月煞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簪花碧玉流苏篦子,紫色珍珠耳环,锦绣牡丹富贵镯,衬得小脸儿更是美丽动人。
带着碧渝和碧溪,费靖月向费墨阳的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费靖月轻轻叩了门首,“父亲,女儿来给您请安了。”
听见是自己的三女儿,费墨阳也是有些惊奇,往日这个女儿最是任性,昨日还生生醉了酒,幸得周太医就在府上,自己可是吓坏了,正打算办完手头的事儿便去看看她,这孩子倒自己来了。
费墨阳连忙让她进来。
“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请父亲责罚。”刚一进门,费靖月就给费墨阳下话,身子也福着礼,规矩倒是十足。费墨阳的书房一般不让人伺候,所以这书房此时就他一人,看女儿这样懂事,眼里倒是有些酸涩,他拉起费靖月搂在怀里道:“昨日可生生吓坏为父了,今日可好些了?”
看来这父亲是爱自己的,往日的小靖月不乏一些叛逆,倒是对这父亲没什么好感,可看他今日所为不像作伪,看来以后要拉拢他也是可行的。
费靖月不动声色的离开父亲,道:“是女儿任性了,今日醒来头可疼得厉害,往后女儿可再不敢喝酒了,不仅吓坏父母,这身子也是着实难受。”
听她如此说,费墨阳心下更是怜惜,父女二人倒是各有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