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还有月儿和寒儿,皇帝动怒却没有迁怒她二人,将来她二人还是皇子妃,我们费府还有救。”张氏老泪纵横,总算还有点依仗。
心里有底以后,她才有了食欲,端起那碗粥喝了起来。
费靖月不知张氏有此想法,她此时正在宛月和齐休離“约会”。
说是约会却又不完全是,今日主要是因为明月的事情,因为齐休離已经调查出来一些东西,虽然还不足以营救明月,却起码让他们有了方向。
二人腻歪之后说起正事。
“月儿,之前银光抓到了刺杀我的刺客,再三逼问下得知他们的老巢,已经将他们一网打尽了。”齐休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她露出一丝微笑,道:“如此甚好。”
自然,抓住了动手的人,这幕后的黑手自然就暴露了,原来这安排杀手行刺的人就是那个兵部侍郎,苏瀚云。
“是他?”这个消息有些意外,竟然会是他。
“他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自然不是他。”齐休離暗道。
“宫里的人......东篱皇贵妃!”费靖月一下反应过来。
苏家与孟家有姻亲关系,而孟家仰仗东篱皇贵妃,早就占据了朝中半壁江山,势力不可谓不大,而苏家自然也是依附孟家存亡的,既然苏瀚云是苏瀚池的兄弟,自然他背后的人就是苏瀚池背后的人,也就是孟家,再联系到宫里能一手遮天,对齐休離的行踪了如指掌的,自然除了这位皇贵妃,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可是她有什么目的呢?”这一点是费靖月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按说大漠八皇子虽然母家势力昌盛,但是还不至于能让东篱皇贵妃为他所用,而孟东篱也根本没有理由要去插手他们的内斗,原因是什么?
“你不了解孟东篱,有人说她是妖妃,只因她绝色的容貌,但是却忽略了她的心机,她的心计可谓深沉,事事算计,不然也不能在宫里盛宠十数年。”齐休離将自己的想法给费靖月分析道。
“之前,孟高阳一直缠着我,便是因为东篱皇贵妃想通过控制她,而给自己找一个靠山,而我正是她的人选。”他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费靖月生气。
但是见到费靖月笑盈盈的样子,他才放下心来,继续道:“她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她无子,想要找个靠山罢了,孟高阳能嫁给太子,也是东篱皇贵妃去求来的,之前我听闻纯绎想去西昌国和亲,因为父皇不准,才作罢,如今她插手大漠的事情,估计也是为了纯绎。”
“为了纯绎公主?”费靖月有些诧异,这和纯绎又扯上什么关系。
“西昌国和亲失败,纯绎定然不甘心,自然要再寻个好去处,再没有比去大漠做皇后更好的选择的了。”齐休離有些愤恨。
“他们故意陷害明月!”
费靖月张大了嘴,这才是孟东篱的目的,只要明月和六皇子的婚事作罢,八皇子上位,那么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说到孟东篱的心机,齐休離想起几件宫里的秘辛。
“这个宫里有几个秘密,是众所周知,但却又猜不透其中因果。”齐休離眼神有些严肃。
“第一便是东篱皇贵妃为何盛宠多年,永不凋谢;第二便是皇后,虽然东篱皇贵妃比她得宠,但是也只是勉强与之抗衡,多年来她是如何稳坐凤位,屹立不倒;第三,父皇宠妃的标准,到底是什么,为何皇后选的人往往能上位,而其他人不行?”
“你的意思是?”齐休離不会白平无故的说起这件事情,定然有他的原因。
“我调查多年,可以肯定一点,这三件事情必然有联系。”
“这个原因便是我姑姑!”费靖月沉思了片刻,突然灵光一现。
“纯善皇后?”齐休離也想到这点。
“没错!就是纯善皇后。”费靖月说完走到一个柜子前面,翻箱倒柜半天,找出一副画来。
画一定是很多年了,边缘都变成了黄色,拿在手上也会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她轻轻的展开这幅画,画上是一位女子传神的小像,她手里拿着摇扇,半遮着面,但是即便是遮着面,还是看出她笑颜盈盈,美丽不可方物。
“这是?”齐休離有些拿不准。
“我姑姑!”果然是纯善皇后的小像。
“这幅画是我在翻查阁楼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因为以前我那个院子是姑姑在住,她入宫以后这院子才给了我,这幅小像便是她出嫁之前所画,你且细细看这幅画,可有什么端倪?”
齐休離仔细端详了片刻,突然出声道:“孟东篱、皇后!”
他这话说的无头无尾,但是费靖月却听明白了,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她们之所以能在宫里屹立不倒,全是因为她们身上或多或少有着姑姑的影子!”
这太可怕了,齐休離突然想到宫里稍微得宠一点的,霞妃、宁妃、茹嫔、还有刚进宫的兰美人,她们或多或少都有着和这张小像上像似的地方,或者是面容,或者是神态,甚至有的人只有一个眼角相似,在皇帝面前也是能多看上几眼。
这一切全是因为纯善皇后之故。
面容最像的自然是东篱皇贵妃,遮住半张脸,有五分相似,而皇后虽然容貌不像,但是姿态却比孟东篱更像。
“而皇后之所以能坐上皇后之位,自然是因为她和纯善皇后很像的缘故!”齐休離惊叹。
“而且,还有一点是东篱皇贵妃比不上她的。”费靖月补充道。
“她知道这个原因,而孟东篱却不知道!”
费靖月这句话一出,让齐休離更是惊讶,二人都想到此处,为何皇后选的女子都能上位的原因,她一直按照纯善皇后的样子或者神态在为皇帝选妃,而这些人全部都成了她的势力,所以她为何能如常青树,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皇后才是真正厉害之人!”费靖月轻声感叹。
“一个女人知道夫君不爱自己,只是将自己当做了那个人的替身,她不仅能泰然处之,还利用这一点,为自己经营势力,这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得到的。”
今日说起,才惊觉一向处变不惊,镇定淡然的皇后,竟然是个心机如此深沉的人,与她表露出来的模样,根本联系不到一起。
“既然皇后如此深沉,为何明月出事,她不加以营救,反倒像没事人一般?”这一点是目前唯一想不明白的。
二人光凭只言片语、一张小像,一个小卒子能推测出这么多事情,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目前只能继续调查,此事一定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送费靖月回府以后,齐休離便回到了宫中,因为银光传来紧急信号,一定是有了什么新的进展,他必须回宫查看。
费靖月回到府里,去看了张氏,张氏见到她,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拉着她不肯放,生怕失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恰此时,费靖若也到了佛堂,还没能进门,就被张氏撵了出来,现在在张氏眼里,她如同丧门星一样讨人厌,之所以还留她在府里,不过是怕被人诟病罢了。
费靖月出来正撞见她这幅狼狈的样子,她带着一缕嘲讽的笑意,带着碧渝几人翩然离去,气的费靖若咬碎一口银牙。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已经六月中旬。
梁凌雪肚子已经见长,已经能看见微微的凸起,张氏也因为这件喜事,而冲淡了一些忧愁。
费墨阳还在四处奔走,但是没有人敢帮他,昔日好友不忍心,点拨他道,“你有一个好女儿,为何不让她去求求七皇子殿下?”
他如何说的出口,当日他为了舒姨娘,狠狠踢了费靖月一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七皇子不怪罪已经是开恩,还如何去求他。
这些时候,费府算是沦落了,从往日的权利顶峰直跌谷底,许多亲贵都怕惹上事儿,不再与他交往,而且停了官职,便没有了俸禄,这府上的开销一下子便变得拮据起来。
费靖月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她知道女人和儿童的钱最好赚,所以很多生意都是朝着这些方面去发展的,甚至还花巨资修建了一个“水上乐园”,趁着夏日,多赚点钱。
古代保守,她就设计出了一种犹如现代人穿的蛙人泳衣,分成男女两处,让人能尽享清凉,有些人不能接受,说这伤风败俗,但是也不乏一群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人们,渐渐这个娱乐场所也就为人所知,稍微一调节,便盈利得满盆钵。
老梁不止一次惊叹公主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他跟着公主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富豪,许多亲贵甚至多方示好,只为了能跟他要点特权什么的,好不惬意。
费靖月松了一万两纹银到张氏手里,喜得张氏老脸都折成在一起,对这个孙女越发看中,事情也是言听计从。
在费靖月的建议下,张氏也渐渐跟费府其他庶子女接触,按费靖月的意思,是落魄的是多条路子,也未尝不可,张氏想着有道理,而且如今身份转变,自然心气儿也没有那么高了,所以便也放下了架子,邀他们入府,这让他们欣喜若狂,千恩万谢,张氏也略微有些满足感。
这日,之前那位三婶带了些上好的野蜂蜜过来,张氏留她在府上叙话,她如今殷勤,费靖月留她夫君在铺子里做事,她巴结张氏巴结的厉害。
二人正说着,周妈妈进来说,宫里来圣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