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境况可是你愿意看到的?”
藏府里面,王谧拉住王修容立于院中向门口眺望而来,自然也是看到了段美容来相闹一事。
见刘裕夫妇被逼得卑微如尘土,丢人丢的十分彻底。
估计今日过后,整个建康城都会流传着藏府窝囊废,或者是二手货这类的谣言了,顿时心里也跟着难受不已。
虽与刘裕相交不是很久,但是,他却也是将刘裕当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兄弟,对于兄弟之交,王谧始终坚持的就是义字当头。
然而,自己妹妹刚刚却是丝毫不留情面,反而带头羞辱于刘裕夫妇,一想到此,心里更是羞愧,便对着王修容埋怨道。
“我不知你出于何种目的,为何要如此羞辱于他们夫妇二人,杜竹林的母亲可是你去通知她而来?”
“这事还真不是我做的哦。”王修容依然在笑吟吟道,见王谧的脸色更加的阴沉,才不再逗他。
“如果我所料不错,段美容来此应当是藏家的那位侍郎大人所通知的。”
“藏爱亲?”王谧不解:“这是为何?难道之前的谣言是真的?”
“什么谣言?”这下轮到王修容好奇了。
“你常年在外却是不知,早前,建康城中人人均说,这藏家姐妹二人因抢男人而闹得不和,这男人就是杜竹林了。”
“竟还有这事?”王修容闻言哈哈笑道:“那大哥,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如果你所料不错,段美容是藏爱亲所通知而来的话,这事的真实性就是八九不离十了。”王谧沉吟片刻,又道:“只是,我当真想不明白,就为这么一个男人,就可以将血浓于水的亲情抛弃,做得如此决绝,将自己妹妹如同打入地狱一般的羞辱,值得吗?
当真是坏了我一直对她的好印象,有才无德之人不配官居高位。”说着,王谧还冷哼了一声,打算明日上朝之时就参她一本。
看着王谧愤愤不平的样子,王修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怎么?大哥我哪里说的不对吗?你什么表情?”王谧伸手
拉住她,不让她离开,大有一股不说清楚不准走的意思。
“大哥,你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王修容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王谧的额头。“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都不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没空理你。”
说着,王修容便甩开了王谧的手,直接离开,王谧思虑了一会,又跟了上来。
“说清楚点。”
“你个猪脑袋,自己想。”王修容毫不留情的鄙视道,然后一指指向他:“站住,别跟着我,烦。”
“容儿,你去哪里?我为何不能跟随?”
“找咱侍郎大人聊聊,别跟着,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扔你出藏府。”说着,王修容还扬了杨拳头,顿时惊得王谧不敢靠近,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子是说得出做不到的。
王谧虽停了下来,却还是高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她那么熟了吗?”
“要你管。”王修容风风火火的离开后,头也不回道。
看着自己的妹妹神神秘秘的样子,王谧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接客的刘裕二人后,便自己寻了个地儿坐下。
以王谧的家族威望,所到之台面,当真是阿谀奉承之徒数不胜数。
奈何,王谧的心思却不在那里,有来招呼之人也只是随意点头淡笑一下罢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什么意思?王谧一直在思虑着自己妹妹的提点。
难道,是为了刘裕两人好不成?
思虑至此,王谧眼中突然一亮。
是了,应该是如此了,自己妹子与刘裕毫无恩怨可说,几十年来,更无那盛气凌人之态,至于今日的反常,所为之事定不是只为了羞辱一下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刘裕。
看来自己是关心则乱,连这深沉的意思都推敲不出来。
王谧思虑清楚之后,整个人又开始了精神,只是,不知刘裕二人是否看出了其中之意?
不过,看不看得清,大不了后续有机会再解释一番即可。
甩脱了王谧之后,王修容一路潇洒而
行,路上遇到认识的人,就稍稍点头,手执帅气逼人四字的纸扇一路轻摇,俊俏的五官,偶尔邪魅一笑的妩媚,说不出的翩翩公子风度。
入了厅堂,王修容轻车熟路的绕过厅堂,然后转入内院,垂帘处的把守小兵一看是王修容来的,顿时就不敢拦下,还帮忙伸手拨开提起垂帘。
“你们的侍郎大人是在她那个房间吗?”
“回王将军,是。”守门小兵恭敬的回道:“我带您过去。”
“不用,这里我熟悉。”王修容摆手拒绝道,然后自顾自的入了内院,
“这里还是一点都没变啊。”王修容不由得感慨一句,乌衣巷中所有的府邸她都去过,往常的人家都是,换一个主人换一个模样,而这藏爱亲接手了侍郎位置之后,搬到这里,除了换个藏府的门匾外,其他的却丝毫没有改变,依旧是前任主人的装饰,看来,这大晋的侍郎还真是两袖清风啊。
“王将军光临蔽府,当真是令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王修容才刚刚靠近藏爱亲的房间,藏爱亲就出门迎接道。
看来,还是有人提前进来告诉她了。
“今日,藏侍郎的妹妹兼情敌结婚了,府内忙成一团,而你却在这里倒是悠闲的很啊。”王修容一见藏爱亲就打趣道。
藏爱亲从王修容口中听到情敌二字,一开始还愣了一会,却也只是一会就明白过来了。
“王将军说笑了。”藏爱亲掩嘴轻笑道:“我倒是想去前头帮忙,奈何,这民间风俗,我这当姐姐的还没结婚,却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出嫁啊,否则风水煞人,可是会影响到我将来嫁不出去啊。”
“哦?”王修容上前一步靠近藏爱亲:“依着藏侍郎的个性,可是很难理解你还会忌讳这个东西啊。”
“我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只是,我那老父亲却是担忧的很,我这做女儿的,却是不得不从了。”藏爱亲道。
“藏伯父可是忧虑过多了。”王修容与藏爱亲相视一眼,哈哈大笑道:“若是真的嫁不出去,你通知我一声,我差人去请个媒人来给你下聘,我做新郎,你做新娘,也无不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