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或许是夹杂着一阵阵的杀气,在这酷暑的深夜里竟然有一丝的寒意。
都护府门口的几个站岗士兵好似也感觉到了不寻常,一阵寒毛立起。
“这风有点邪门啊。”一个士兵嘀咕了一声。
“谁说不是呢?”旁边的士兵附和着:“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是,要不入府内歇歇?”
“可以。”
然而,门才刚刚打开,“嗖,嗖,嗖”几声,几枝泛着寒光的箭头几乎同时射向那他们,破晓之音下,站岗的士兵还未能发出呼救之声便被一箭封喉,倒地血水由喉咙透出,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几个身手矫捷的黑衣人立马奔了过去,打开都护府门,小巷之中的黑衣人也带着梯子直接从围墙翻了进去。
里面未过多久,或许是被巡逻的将士发觉了,突然之间杀声顿起,刀剑相撞发出铛铛之声。
“杀桓狗。”
“桓狗无道,鱼肉百姓,该杀。”
“该杀。”
“挡我者死,兄弟们随我杀进府内剁了那无道桓狗。”
“我秦军即将破城,不想死的速速离去。”
都护府内杀声震天,刺耳尖锐的渔哨之音也在这宁静的黑夜响起,透过层层夜色的笼罩传向远方。
盱眙城外的秦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集结,闻到哨音之后,毛盛立马下令攻城。
霎时间,城外成群结队的军团直向盱眙扑来。
“杀。”
“杀。”
“杀。”
镇守城墙的罪军将士当真是吓了一跳,赶紧怒吼着:“秦狗又来了,挡住,别让他们趁夜杀破城墙。”
“秦狗无路可走,狗急跳墙了,顶住,桓将军一定会来支援我等。”
“顶住,荣华富贵就在后头,死战不退。”
......
“我秦国勇士在里头与我等内外夹攻,儿郎们随我一口气攻破此城。”
“金银财宝,粮食美酒,娇女美妾应有尽有,杀进去就全是我们的了。”
......
黑夜之中,秦军攻城的震动之声甚大,金石之音如雷霆轰鸣,身在都护府内杀伐的黑衣人顿时士气大振。
“毛将军正在在领兵攻城了,我们也加快速度,速速杀了桓冲,莫让他给跑了。”
......
都护府内,守卫们好似力不从心,且战且退,黑衣人节节胜利,往都护府中心越聚越多,一路过来,但有人气者,不管身着何服饰的男女老少都逃不过被一刀毙命的命运。
未久,黑衣人便杀到了内府之中,胜利就在前方了。
“桓冲一定就在那内府里头,儿郎们随我杀进去,生
擒桓狗。”
然而,他话音刚落,前方高大的府邸里面却是突然想起了琴声,琴声幽幽,铿锵有力,在这杀伐之夜显得十分的诡异。
众人心头不由得弥漫出一个念头。
十面埋伏?
这是十面埋伏?
顿时黑衣人群中一阵慌乱,士气大跌,有人就要生出逃命的念头了。
黑衣人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见此,暗道不好,立刻喝道:“装神弄鬼,儿郎们随我杀进去。”
说罢,也是骁勇,竟然一马当先冲杀了进去。
“砰......”
门里头仅传来一声,那黑衣头领就倒飞了出来,跌到地上不醒人事。
“何方宵小,你吴爷爷在此,快来送死。”应声之下,吴甫之提着一把大锤步了出来喝道,这雄伟健壮的身躯在这黑夜之中宛如金甲战神一般,令众黑衣人一阵胆寒,忍不住后退几步。
一人气质竟然吓住了众人。
“他就一个人,咱们冲上去乱刀砍死他。”黑衣人中有人大喝一声。
“嗯?”吴甫之的虎眼往那方向一瞪,那人立马一缩,又调换位置躲了起来。
“我就一个人吗?”吴甫之哈哈大笑了起来:“兄弟们,现身出来吧。”
应声之下,桓家军立马冲了出来,包括都护府外面也涌进了一堆人马,火光霎时间就驱散了都护府的黑暗,将众人笼罩在其中,宛如白昼,令黑衣人无所遁形。
黑衣人群左右扫视了一眼,立马发觉自己这些人竟然被团团围住,插翅难逃了。
“兄弟们,毛将军即将破城,咱们和这些桓狗拼了,杀。”
有人被怂恿到了,提刀就要勇武的莽过来。
“放箭。”吴甫之面无表情道。
顿时一阵箭雨洒下,黑衣人立马折损不少,这让众人的攻势又是一顿,不进反又退回人群之中。
见震慑住了众贼人,吴甫之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道:“我吴甫之在此保证,只杀贼首,其余人等,降者不杀。”
如此具有蛊惑性的保证,顿时就有人心思动摇了。
毕竟如今这幅情况,明摆着就是落入人家圈套了,拼命?那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士气低迷,有人开始弃械投降,黑衣人中立马又有人急了,煽动道:“别听他废话,左右是死,咱们杀过去,就算死也要咬他一口。”
“恬噪。”
吴甫之一声怒喝,提着大锤就往那发声的方向步去,众黑衣人赶紧让开一条道路。
吴甫之冷笑一声,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就这?还敢打桓家的主意。
见吴甫之越来越近,那发声蛊惑者急了,这是要将他暴露出来啊,眼神左右观望,却是被自己人堵住,无路可走。
“毛将军即将破城来接应我等,
岂可半途而废?快快随我杀了他。”
听闻毛盛即将破城,又有几人心生胆气,眼神再次凶狠。
吴甫之哈哈大笑道:“我们都料得到尔等来此,岂会不知毛盛今夜攻城?尔等以为他破得了我们的防御不成?”
这话令众人一阵无力,好似的确如此,他们都被算计了,桓冲不可能不防护城墙。
那发声的黑衣人也是呼吸一滞,看来自己好似必死无疑了,顿时眼神一狠,一提锐利的大刀便往吴甫之扑来:“我秦国的勇士何在,随我一同杀出去。”
然而却无人回应动作与他,只有他自己一人与吴甫之交锋,未过几招,便给吴甫之给一锤砸死在地。
“首恶已死,尔等还不快快投降,莫不是想随他赴死不成?若是如此,我便遂尔等之意。”
吴甫之的话令黑衣人中的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知晓自己这边是在劫难逃了。
“真的可以饶我们一命?”一人问道。
吴甫之知道自己已经镇住这些人了,立马呵呵一笑道:“降者不杀,历来如此,我吴甫之还是讲信义的。”
黑衣人闻言,再次对视了一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咬牙,刀剑一扔,束手就擒。
有他们带头,其余人等也立马跟随,毕竟明知死路一条,也不当愚蠢到真的以死相抗。
待得桓家军将所有的黑衣人绑住之后,内府之中的琴音也戛然而止。
听闻琴音落下,黑衣人突然感觉一阵冷汗袭来,如今他们为鱼肉,人为刀俎,是生是死,全是别人的一念之间。
众人纷纷看向吴甫之,只求这人可以真的讲信义,别出尔反尔了。
吴甫之提着大锤奔入内府大厅之间,许久之后,依旧未见出来,众人的胆都提到了嗓子上了。
左等右等,终于,内府大门再次打开。
但这次出来的是皇甫敷,只见虎眼扫视了一圈,黑衣人低沉着头颅不敢看他。
皇甫敷没有二话,嘴边轻蔑一笑后就是一个字:“杀。”
声音不大,却如晴天霹雳打在每一个黑衣人的心头之上。
“你们不是说饶我们不死吗?为何出尔反尔,桓狗可恶,我死都.......”
“早知就该咬你们一口,王八蛋......”
“桓狗卑劣,不讲信义,背信弃义......”
然而,还没给他们咒骂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批批的黑衣人倒在了血沫之中。
“吴将军说不杀你们而已,不代表我不杀你们,何来的背信弃义之说?”皇甫敷笑着,一摆手道:“全扔出去,然后公告全城,粮草为秦军刺客所毁,桓将军也被刺客所伤,性命危在旦夕之间,但是,桓将军依旧下令,一定会拼死守住盱眙,众将士应当竭尽全力,护我晋国的山河家园。”
众将士立马低头应“诺”,退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