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章：风云变幻

波涛汹涌，海波涟漪，乃至曾经多么诡异凶残的凶渊异象失却，曾经沧海，而今却深深沉下，再不见那一阵阵浪花潮汐，没有牙浪与接天水柱，没有苍古婴哭、徘徊心雷等一种种在战争期间更强化到令神色变之境的异象灾害，那何等之高的水界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漫天暗金色烈焰熊熊燃烧下，所谓水波涟漪，怒海狂涛都是可笑的，它们荡然无存，不知几万亿宇的深度都一旦焚亡，所留的没有坚硬岩石，没有璀璨晶体，没有土壤沙砾，甚至连焚后的灰烬都不存在。

一座座神舰如同凌空，也正是悬浮于空，显得飘渺极高，更有一种失去实地支撑的高处之寒，因为它们原本所驻的海境辉亡消灭，这种失去大势庇护的物质与环境在无敌的神炎中根本不存在抵抗机会，被这个战场上至强者之一的战火杀尽。而今留下的莫说是桑田，物质能量真正寂灭，甚至连虚空都不足立，那是被彻底击散的环境之殇，时空都得徘徊在外，万宙难以将其伤势痊愈。

只是在这片天与深渊之间却还有未被焚灭的遗留，那是一道道纷乱裂开的深痕，源于一件件兵刃在血战之中击穿的痕迹。还有一点一段一片的深色与猩，透着一种生死共融，那分明就是血迹，从一尊尊天神、天兽、天妖乃至于神之尽头的至强者身上落下，如若在这昔日的海中，更在超越时空的历史内永远留存。更有一股股煞气显化着狂浪、烈焰、邪剑、血眼、雷电等形态肆虐，正是一尊尊战士的仇恨、不甘等意志冲天所化，如今依旧在闪光或黯然，激发出一种种可令法则退避的恐怖。

还有更多的力量，战意循环如若形成了天造的法阵，又显出那牙泷海战的终极战象，将从寻常天神到龙成叶天舒煜兵华梦魇间的厮杀展现得淋漓尽致，又如同海市蜃楼与时光回溯般显化了那激战之景，甚至会有其中的战吼声跨越历史再一度传荡，有一股股威烈霸道的战气重新爆出，更有那蔑世皇剑降临，那最强病毒噬生，还有科技之力惊世重现，妖王与尽头同现，万兽复仇冲杀，更甚至星炎神荡梦之殇乃至雷山末路的穷途景象一场场回现，或许亿万宙后依旧会有后人来此凭吊览古，而他们就算只见这一场浩荡战争的一鳞片爪，哪怕只是外溢出的一点微不足道气息，也必为那古老时代一尊尊上位神级存在为捍卫种族荣耀的浴血奋战震动。

一艘艘布满太多裂纹与凹陷、毁痕的神舰，一尊尊浑身光芒闪耀却肢体残断，魂魄阙灭的神，一头头长相各异但血脉气息震天的庞大巨兽，乃至于他们的领袖，一名名超级玄神超级玄兽都踏立在高离寂灭与末烬的天空，即便是十天主、凤灵终这样的真正顶尖存在都有一种恍然在梦的恍惚感，那一座雷山倾塌，燃烧着自己本源而独自挡下了叶天、橆暝雀乃至于整支神军和兽军万兽的雷山主陨落，似乎是令整个世界都为之哭恸，为这一尊本体为灭绝苍雷的妖族世界级天才之大意，之不朽心而感发，而他的死也代表着这场牙泷海战真正结束。

以华梦魇、妖明寂、舒煜兵、性王、朔妖伯等妖族为首的妖族大军乃至于由宙噬生率领的宇宙战场精锐海军就这么被叶天统领的神军与兔逸神统领的兽军击溃，以舒煜兵性命为代价败走，这一战有太多辉耀震荡，有太多悲壮牺牲，更代表着这最终决战的局势变化，意义莫大，无论是对谁而言这一场战役的结束都是震撼性的，整场最终决战因此跌宕变化，环绕因果命运无限。

叶天的烈焰不灭地燃烧着，正是这一股火将那燃烧本源之后战力生生提升到六十成神极之力更以超越极尽的不朽雷霆心竭力抵挡两支大军的雷山主舒煜兵彻底焚杀，那一座雷山于无尽的刀光中断折崩塌，叶天是注视着那与自己对视的雷山主走向尽头的。

那一尊雷山主舒煜兵与叶天在钰宫界二战，更在大元赤炎池中持梦魇原焉虚影血战叶天神军，其后引来诸军围攻，而在骨华滩又与妖明寂联手以雷山卫、天寂军攻星炎军，却为妖翠尊所打乱，他与古碧悦大婚，却邀天下共宴，那一次叶天见到了觉心妖王，亦见到了无限震动。

而现在他陨落，这个时代的世界级天才再去一尊，那不朽的雷霆之心与雷山共同沉陷，苍雷仿佛再现他的音容笑貌，他生在这个时代，是叶天的大敌，亦为叶天之友，他的陨灭亦使那一股代表着时代主角的力量流出，却顺着无尽的火焰进入了叶天身内，其中分明有着曾经源于叶天的，如今万化皆归，尘土皆散。

如今这一片火焰还在燃烧着，暗金色辉辉煌煌，焚烧着天空，焚烧着沧海，焚烧着一种种带来恐怖的异象，焚烧着流动的物质与能量，焚烧着连段欲还的命运河道，焚烧着多少洒尽热血的惨烈悲壮，亦焚烧着所可描述与超脱想象的一切，那物质能量精神灵魂时空功过命运秩序生死创灭在这一种火面前只不过是概念，有谁能够理解，唯有星炎辉耀不灭。

此时的叶天身上依旧有着一道道伤痕，有一片片血污，明明高贵无限但在一种悲哀中显得黯然深沉，是在这种战争中不可避免的神圣落秽。而神魂星空之中更是很明显地张开一道道狰狞的裂口，就像是将所有经脉撕裂，把所有的神念碾碎，所谓凌迟显得何等仁慈，没有什么比这更凄惨的状态，可这一尊星炎神披着一身伤而屹立，浑身涌现的是圣光，与那一股未曾落幕的烈烈战意，眸中爆射出的精芒仿佛宣示着战力无双的星炎神还能再战，无论敌在何方，为何等尽头！

叶天的火燃烧着，像是一种军威的宣誓，像是一种破坏肆虐所有时空的战争摧残，又是一种无法磨灭的辉烈，每一尊神都感受着暗金色火焰都传出的热度，这火的烈律亦与他们神血沸腾共鸣，分明在一片如同沉暮，如同失落弥留的苍凉环境之中告示着战争未曾结束，一尊尊神经管经历太惨烈的激战，他们的血却依旧是热的，此时随着叶天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征途！

橆暝雀暗蓝绝世，亦是带着几分震动望向叶天。它是如今兽军最强者，一尊起源于中阶超级种族的神之尽头，在叶天行走洪荒宇宙之时未曾与叶天相遇，但它此时第一次见却分明看清了叶天的惊人战力，它素来心高气傲，却也不得不承认叶天的战力真正在它之上，战凤凰王，胜之，战华梦魇，胜之，战舒煜兵，杀之，这是星炎神的赫赫战功，是辉耀之芒，更可怕的是他怀有不世战意，面对什么样的强敌，面对什么样的绝境，他敢战，哪怕时间历史随之而去，也要杀至世界尽头。有这一种战意的星炎神自当带领着神军战无不胜！

“此役，多亏橆暝雀将军与洪荒宇宙第一兽相助，不然我军难以破华梦魇与宙噬生，更将雷山主亡灭于此。”周围依旧是无尽火燎，叶天却对万兽之中最为显眼显赫的橆暝雀与兔逸神抱拳开口，表达谢意。

“是我兽军未能及时赶到，令神军蒙受损辱，实在有愧，不当兽子，怎可受星炎神此谢。”兔逸神望向叶天，尽管彼此间为友，作为领袖的双方必须以最正式的身份交流。

“那华梦魇辱我洪荒，星炎神大败之亦是为我雪耻，是我等该谢。”兔逸神再言，以洪荒宇宙第一兽的尊贵身份却闭目对叶天微微低头，叶天却能感受到它这娇小身躯之内依旧汹涌的那一股心绪狂态，它远不像是表面上那样的温和平静，华梦魇所败，但在舒煜兵的力挽狂澜之下她未曾陨落，而兔逸神要真正雪耻，所需的必为华梦魇性命。

更何况，叶天败华梦魇，终究不是它们洪荒兽族败华梦魇，这亦是它之憾，兽军之憾，只是在那个时候一切的变化都显得太快，纵然它竭力想要拦截击杀华梦魇，反倒几近被斩，当时橆暝雀的战力保全尚在叶天与华梦魇之上，然而它虽然手段通天却也慢了一筹，就算它真正追击上了，决意独挡一切的舒煜兵甚至会更夸张地爆发极限将所有杀芒拦下。

一念至此兔逸神的身躯都在颤动，那就是妖族的意志，那一尊雷山主比不得它，却也领悟了自创逆天战技，他真的得到觉心妖王的指点而领悟了属于自己的不朽之心，而或许他这一颗不朽之心的真谛就是牺牲，这是很难想像的，逝者已矣，谁也不知道这一尊舒煜兵最后的念想了。

“这雷山主虽当我兽军之伐，却也算是个猛者，我亦敬他一分。”橆暝雀浑身有一道道光芒，再加上仿佛寒气的烟雾不断缭绕，它开口，自有一股只属于神之尽头的音震，它先前与叶天一起竭力围攻舒煜兵，眼中杀意无限，然而在这个时候却也表达了对这后辈的敬佩，不是谁都能做到舒煜兵这个地步，就算他们愿意牺牲，又有几个能做到雷山主这样果决，更真正将超越自身命运的潜能激发，真在最终燃烧的疯狂中抵挡住了十倍之力的征伐，化作妖族心中的英烈。

故而橆暝雀也愿意敬他，哪怕在它的漫长生涯之中实在见过太多比舒煜兵更优秀的世界级天才，但在它神之尽头的眼中，却是尔尔，不过一笑了之。

“那宇宙战场海军被我击杀四之有一，却被那宙噬生逃离。”橆暝雀接着开口，眼中凛冽寒芒掠过。它绝没有虚报，这尊恐怖的蓝雀挥翼眸动镇灭沧海，那可是宇宙战场阵营这一队兵力的四分之一数目，被它一己杀尽！可以想象宙噬生率军逃离之后所部残军根本翻不出几分风浪，而那猖狂邪傲的玄阶病毒也被真正的神之尽头威势骇破了胆，根本不足以作为神圣洪荒之敌。

“只可惜此来并非海异王，不然即便那雷山主如何搏命，华梦魇也逃脱不了。”眼中掠过一冷然，橆暝雀道，它必须承认倘若是那一位作为整个洪荒宇宙海之传说的王者在海上方有真正无敌之力，就算到了宇宙战场的海也能掌控无敌，只是由于其特殊身份，却没有参与最终决战。

“这一场牙泷海战连并之前战刹王塞之战，我神军折损近七分之四，而妖军折损约在半数，最大战果是击杀雷山主舒煜兵与重创华梦魇，只是我方同样损失惨重。”龙成开口，这位血天尊早已将这一切理清，当这个结果说出，就算是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叶天与一名名超级玄神也是震动心颤。纵然有叶天神勇无敌，但出征以来他们也的确付出了太大代价，浩浩荡荡的神军折损了接近七分之四的数目，比例甚至比起战败的妖军更多，因为攻破战刹王塞实在使得诸神付出太多血与魂，而这牙泷大海之上在兽军支援之前妖军反倒有着更大斩获，纵然那一艘艘妖舰皆是永沉，谁也无法遗忘牙泷海战的惨烈。

叶天紧握着炎战刀，这一柄残断更甚至染上几分不净漆黑的炎战刀激射出圣芒，似是贯彻所有时空领域，化作一道无比刀锋直接斩到了极致天际，没有多说，但叶天的气势震荡正是宣誓星炎神的凛然杀意，就算在华梦魇败逃了，若再战，叶天依旧会将其击败，更将真正斩杀！

诸神都明显地发现在这场牙泷海战之后，明明身创，但领袖星炎神的气势竟是更进一步地强大，将梦魇与雷山败亡的战功赫赫浮现，更将随着星炎所指而横扫一切，事实上岂止是叶天一人，经历了这一场场旷世之战，经历血与火的终极洗练，整支神军都升华蜕变，他们都在激发最终的潜力，捍卫着神圣的尊严。这一点跨越所有限度，不论生死。

叶霜战甲破烂，却亦抬头望向那无尽烈炎的中心，那无限伟岸的战神，他的血在沸腾心在燃烧，他以之为傲，无穷的神芒落贯，竟是使得这一股意志突破了天神桎梏，在无限能量的汹涌与支持中真正突破到了本应该凭漫长岁月积淀方能踏入的苍神领域。

但他没有自傲，只是目光更为坚定，浮华皆去，为不朽碣石。

而这只不过是整支神军的一角，有一片片神芒在澎湃升华，蜕变作不朽姿态，岁月沧桑，法则玄奥乃至于世界桎梏都在这个时候破碎，他们自血炼中归来，沐浴战芒而显得更为神圣。

烈火依旧在焚烧，海水都侵入不了这片领域，如今的最终决战已然由于这一处战局而大变，无限风云变幻。

军情如火，尽管留恋徘徊，事实上在舒煜兵陨落之时整支神军已经在复苏与震荡中踏上征途，烈焰却焚灭一片片海，如同为神军助威，由橆暝雀与兔逸神统领的兽军也与叶天同道，要追伐梦魇，更要杀透妖域。

这一片浩浩荡荡的战势已然汹涌掠过，将牙泷大海亦是横渡，只是终究无法追上同样极速撤离的妖军。苍茫间猛地有一道神芒掠来，叶天看得清楚，这正是一尊超级玄神，此时以第十一光速极速而来，身怀使命，为军情报使！

那一尊神尚未在神军前方立足，那一股讯息亦传入叶天等领袖魂内，却与先前雷山崩塌共响，令尽头神亦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