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儿子,不要。”
简尤这种人,基本上已经没脸没皮,放下自己做人的底线,可心中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宝贝儿子,所以他就算痛得要死,又恐惧的不行,却还忍着剧痛,伸手紧紧的揪住沈风鸣的裤脚卑微的祈求,“求求你别碰她,不要碰我儿子!”
“那就好好说。”沈风鸣冷冷的又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得腾空翻了两道,简尤在轰然一声趴在地上,如一条死鱼一样半天不能动弹。
沈风鸣冰冷的问,“现在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做这些的,那笔善款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沈先生你说的是什么,我没有拿过那笔善款!”简尤死鱼不怕开水烫,死到临头了,硬是不肯开口。
凌昱看他死都不肯开口的样子,大感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他感觉对方一定是受人指使,而且备受威胁,怕被报复,才不肯说出真相。
想了想就走过去蹲下,他低声道,“这位简先生,你是不是受什么人威胁啊?要不这样吧,咱们来个交易,只要你愿意把背后的幕后主使交待出来,我们就给你从轻处理,你的孩子我们也不会找他麻烦,还会照顾他后半辈子。”
“当然,等你出狱后,我们也会给你一笔钱,但你必须把善款的下落说出来,如何?”
简尤满脸青筋,缓缓抬头望着凌昱,嘴角被咬破血迹斑驳道,“没有,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怎么跟你们做交易!”
“死鸭子嘴硬!”凌昱腾的站起来,不再阻止沈风鸣对他好一顿乱揍,沈风鸣难得的对谁有这么直面的杀气和怒意,此刻化作拳脚,将简尤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一声哭叫从汽车里传来,小涛从车上爬出来,扑到沈风鸣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腿,像个小挂件一样挂在他腿上哭道,“叔叔叔叔,你放过我爸爸吧,求你不要再打我爸了,不要再打他了,我爸爸都流血了,求你不要再打他,求你了!”
小孩子清脆的哭声和凄厉的喊叫,唤回了沈风鸣的神智,他是很想泄愤,但到底理智还没断线,在人家儿子面前行凶,确实有违他平常的道义,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放下腿,冷眼盯着腿上的挂件道,“你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顿了顿,沈风鸣冷笑,“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机,是你教的还是天生?在警察局里,他陪你做伪证陷害星移,这笔账我记下了。”
每说一个字,躺在地上的人脸色救差了一分,他红肿的眼,惧怕的盯着沈风鸣,嘴唇拼命的活动,可他不敢放肆,只能爬起来将小涛抱在怀里,恐惧的望着沈风鸣道,“这件事情跟我儿子无关,你有什么就冲我来!”
看他这兔子急了还跳脚的样子,沈风鸣手抽动一下,立刻被凌昱给按住,凌昱心有余悸的瞧着他,低声说,“够了,也不能再动手了,没看到他已经受伤,要弄他千百种方法,不需要您亲自动手。”
沈风鸣深吸一口气,缓缓旋转了一下手腕,又退了回来。
他狭长眼眸微眯,瞧着简尤像看一只蝼蚁,淡淡的道
,“你想去哪里?机场跑路吗?连父母都不顾了,可真是一个好儿子,从现在开始,你哪儿都不准去!直到你愿意向我们交代真相,带走!”
简尤倏然睁大眼睛,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人拖着塞进后车厢,然后拖到他自己藏身的破屋里。
把父子两个丢进去,然后当着他的面,其中两名保镖就住在对门,还有隔壁楼层,而且楼下转角各个地方都纷纷站着监视他的人,不仅如此,,凌昱还对他的资金施行调查申请,果然查出非法资金来源,于是银行对他的资金进行冻结,他又变成了身无分文。
“爸爸,爸爸,我好饿啊!”儿子摇晃着他的手臂,饿的浑身发软。
满脸是伤的简尤,一把关上窗帘,望了一眼对面的视线,才蹲下来,抱着儿子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放温凉再为给儿子喝,顶多就只能在里面加一点糖水,或者是以前留下来的麦片。
可他儿子不爱吃这种没味道的东西,吃多了就特别想吐,小涛哭着一张脸,都快哭了,“爸爸,我想吃东西,我不想喝水,喝水还是很饿,而且总是上厕所。”
简尤满脸痛苦,摸了摸儿子的脸说,“再忍耐一段时间吧,爸爸现在没有钱,再忍耐一段时间,咱们就有好多好多钱,好不好?”
“可是我现在饿,我现在好饿,爸爸,我真的好饿!”儿子哭闹起来,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毕竟很低,又被饥饿折磨,早就已经快崩溃现在哭闹起来,简尤心如刀绞,只能抱着儿子,默默的流眼泪。
这几天他尝试过凌晨半夜带着儿子出逃,希望能躲过那些人的监视,每次都被揪回来,狠狠的摔在门前,他没办法逃脱沈风鸣的魔掌,只能被丢在这个破地方,忍受着折磨,等待他愿意说出真相的那天。
这种变相的囚禁监视,简尤无能为力,因为那个可怕的男人说过,如果他再敢报警,说他们既然是囚禁他,让他在后半辈子都别想逃出生天。
狠狠的打个激灵,简尤明白对方的实力不是自己能抗衡得起的,只能无力的龟缩在这里,日复一日的人饥饿,快饿死的恐惧在儿子瘦小的脸蛋和越发显得大的双眼中慢慢显现出来。
忽然,儿子猛的一软倒在地上,两管鼻血从鼻孔里往外流出,停也停不住,他脑子一片空白嗡的一声,他惊慌失措的把儿子从地上抱起来,小小的脑袋没有了颈项的支撑,软软的耷拉下来,似乎毫无生机,“小涛!小涛小涛,你怎么了?你可别吓爸爸!”
知道儿子是犯病了,必须得送医院,简尤什么也管不了,抱着儿子就往楼下跑,这一次他不仅没有躲避那些保镖,反而还迎上去,抱着儿子差点跪地乞求,“求你们,送我们去医院吧,我儿子他犯病了,流血不止。”
看他怀里软哒哒的小东西,那鲜红的血已经流了满手,并且还在不停的往外涌,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保镖有些不忍心的蹙了蹙眉,然后说,“你等等,我请示一下。”
然后赶紧跟凌昱说了一声,凌昱请示过沈风鸣,沈风鸣眉头紧皱,最终闭上眼道,
“送去医院。”
保镖得了指令,亲自开车过来送他们去医院,不过全程跟随,还在简尤没有钱挂号尴尬的望着自己时,无语的给他付了钱。
简尤感激涕零,抱着儿子送进急救室,焦急的在走廊里等候,这时的他吓得浑身无力,缓缓的软倒在地,整个人都放空的望着虚空,手还不停的颤抖。
保镖在一边看着有些不忍心,就跟另一个人说,“你在这儿守着,我去买点热饮过来。”
片刻工夫后,两人将地上躺着的人扶起来,塞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左一右的守在他旁边,把饮料塞到手里说,“你说你何必呢?我们家老板和老板夫人对你们又不错,从来没害过你们,只是让你的说出幕后主使而已,你怎么就这么硬撑?”
紧紧抓着手里的饮料瓶,简尤闷着头不说话,保镖看他那死不出声的样,眼睛闪过一丝愤恨,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时真的不值得同情。
另外一个人双手环胸,看了看楼上的方向道,“听说你的父母也在这家医院住院,你留了一笔钱给院方,让他们帮忙照顾老人是吧?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资金被冻结后那笔钱也被收了回来,或许这几天你就会收到通知吧!”
“什么?你们把我这笔钱都给冻结了!”简尤猛然站起来双眼通红,刚才的感激转瞬变作愤恨,他恼怒的瞪着他们道,“我父母是无辜的,他们什么事都没做,你们凭什么把钱收回来?他们每天都要靠机器维持生命,你们是想要了他们的命吗?”
两名保镖似笑非笑,瞅着他,“那要问你自己啊,你得来的不义之财还想用的心安理得,哼!天底下可没这个道理,劝你还是早早的妥协吧!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愿意配合调查,你的父母和孩子我们会帮你照顾,不然,哼哼!”
简尤腿上坐的发抖,敌强我弱,他也没办法,当手术室的灯灭了,小涛被推出来,正在吸氧,小小的身体躺在病床上,让人撕肝裂肺的脆弱痛苦。
“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医生出来摘下口罩,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简尤立马抬头,恍惚的表情有了一些精神,“是我,我是他爸爸。”
那医生又道,“过来说吧。”
这时身边的两位两名保镖,冷冷的环着手臂没吭声,简尤也尴尬的说不出来,只问医生,“有什么事吗?我儿子他怎么样了?”
那医生摇头说,“不怎么样,他的白血病病情好像有些恶化,前段时间跟你说过,最好是及时找到配型的骨髓进行移植,时间拖的越久成功率就越低,你还是赶紧准备吧!”
回到病房,简尤坐在儿子的病床前,望着儿子苍白瘦弱的脸蛋,抓着他瘦骨伶仃的手腕,忍不住悲情的痛哭出声。
这哭声也太惨了,原本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两名保镖对视一眼,都有些受不了的去门口守着,这里是医院的五楼,谅他也不敢爬楼下去,而且这么大一个儿子躺在病床上,想走也走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