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大木先生吗?”
“是的,他虽然是人类,但却是我们的盟友,领袖,他对于克隆人的遭遇一直深怀同情,愿意成为克隆人的解放者,我知道刚才的测试有些过分,我并不想为他的行为辩解,但也是希望你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他,他只是做了在那个位置上不得不做的事情,这些年我们在莫洛菲克的眼皮底下做了很多的事情,危险的事情,也让我们和莫洛菲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
“本来莫洛菲克内部对于是否要默许第一层的自治状态就有分歧,这样下去他们早晚会对一层空间和大木先生动手,而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后天的那场交易,他必须要保证交易成功,我们已经付出了很多的代价了。”
“他想要拿到记忆编码器。”萧飞道。
玉小姐有意外,“看来你已经知道交易的内容,是中间人告诉你的吗?”
萧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呢,你一辈子都在寻找自我,努力做真正的自己,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嫁给大木先生呢。”
“你怎么知道我嫁给大木先生是违背自己的意愿呢?”
“因为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萧飞看向玉小姐的眼睛,“你对他或许有感激之情,因为他曾经救下了你,也有崇拜,他在你的心里大概一直扮演着朋友和导师的角色,你或许会觉得他很可靠,但这并不是爱,你其实也很清楚这一点对吗。”
“你又对爱了解多少呢?”玉小姐反问道,“你的所有记忆都是伪造的,你的爱人是伪造的,喜欢的感觉是伪造的,你又怎么可能真的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因为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和你的记忆无关。”萧飞道。
“这个答案太虚无缥缈了。”玉小姐摇头,“你不了解大木先生,当初我走投无路,是他救下了我,我就说如果他喜欢我可以娶了我,但是他却告诉我,不必那么着急做决定,他说他的确喜欢我,但并不希望我是出于对他的感激才做出这个决定的,而当我说想要彻底抛去金的身份,也是他给我找来的整形师,给了我一张普通的脸,让我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哪怕他还是更喜欢我原来的脸。
“他作为一层的实际统治者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找到,但是这些年他依旧一直保持单身,我知道他在等着我,不知道按照你所说的标准,这算不算爱呢。”玉小姐反问道。
“我们聊得是你对他的爱,而不是他对你的,既然这些年你一直没有接受这段感情,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和他订婚了呢?”
“因为战争就要来了,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无论是我的还是他的。” 玉小姐指了指不远处的KTV,“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他们在那里,让我有点不明白的是,你看起来不像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为什么会对我的感情生活这么关注?”
“因为之后可能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托你帮忙,我需要弄清楚你的立场。”萧飞道。
“立场?你是想知道我究竟有多听大木先生的话吧。”
萧飞没有否认,“一旦我把记忆编码器拿回来,按照约定大木先生也会立刻给我进行手术,取出我大脑皮层下的定位器,在手术的过程中,我希望你在那里。”
“你不相信大木先生,为什么?”
“我不是不相信大木先生,只是不相信所有的政治家而已,无论他们的口号有多正义。”萧飞道。
他一直一来单人游戏的弊端,在这个真实梦境终于还是显现了出来,
取出定位器这样的手术需要开颅,也就意味着在手术的过程中他需要接受全身麻醉,在这段时间里没法保持意识的清醒,而更麻烦的是这偏偏还是个可以改动记忆的真实梦境,萧飞又会在手术前把记忆编码器带给大木先生。
他需要在这个真实梦境中挑人来保护自己。
但这个人并不好找。
首先他的实力必须要够强,这样在出现意外状况的时候才能及时出手阻止,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还必须没法被大木先生所收买。
尤其是第二点,萧飞找遍了自己在这个真实梦境中认识的人,发现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反倒是大木先生的未婚妻玉小姐,因为同样是克隆人出身,对于克隆人这一群体抱有相当的同情,而且从几次接触中,萧飞也发现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唯一的问题只在于她这个大木先生未婚妻的身份,萧飞想知道这一点究竟会不会影响到前者的选择。
“我可以陪你手术。”玉小姐道,“因为我能理解你的恐惧,有很多夜晚我从睡梦中惊醒,也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找到了自我,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另一段被编写的记忆,所以我会在你手术的时候守在你的身边的,确保你的记忆没有别人做手脚,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
“抱歉。”萧飞道歉道。
玉小姐接受了他的道歉,“做好准备吧,我并不是为了大木先生做说客,而是为了龙游MZ78中生活的成千上万的我们的同胞,为被带进这家KTV的那些克隆人,能否真正的改变他们的命运,就取决于后天的那场交易了。”
“我会尽力的。”
第二天一早萧飞收到了刘老头发来的邮件,说中午会安排他和一个供货商一起吃饭,后者也许可以在刘老头走后继续帮萧飞收集旧时代唱片,于是早上吃完饭后萧飞就出门了。
公寓里只剩下了杨亚楠,她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昨天和萧飞一起去了本以为死也不会再回去的第一层后杨亚楠虽然嘴上说着萧飞的猜测都是无稽之谈,然而心里却显然并不这么想,发现自己在第一层的生活轨迹全被人给抹掉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