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紫妍苦苦哀求,求得了皇上的特许,来天牢中见兄长拓跋渝最后一面。
紫妍昭仪见到戴着枷锁的满身伤痕的兄长拓跋渝正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兄长……”紫妍昭仪哽咽着喊着,双手抓在牢房的铁栏上,隔栏相望。
这时,狱卒将牢门打开,紫妍昭仪跑进去,将拓跋渝紧紧地抱住。
“妹妹,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的。”拓跋渝推开紫妍,低着头扭向了一旁,“为兄不想让妹妹见到我这么潦倒的样子,更何况来见我会害了你,你快走吧。”
“兄长!”紫妍从背后搂住他,“我不走,是我求了皇上才来的,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拓跋渝扭过头来,抱着紫妍,流下了眼泪。
这时,牢房外的过道里有人传旨说,韶山道士可以出狱了。
“你可以走了,怎么还不出来?”狱卒不耐烦地喊着。
韶山道士从地上站起来,如释重负般。
“到了宫门处,带走你师父的尸体。”狱卒嘱咐道。
韶山道士听后,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两手猛地抓着狱卒的肩膀晃着问,“你说什么?什么尸体?”
“松开!”狱卒愤怒地说,“你不会连你师父的死都不知道吧?”
韶山道士像是懵了一般,“说!贫道的师父怎么死的?”
“呵,想必你该知道吧?难道你师父临死前来见你,没告诉你他要喝下鹤顶红吗?”狱卒冷冰冰地问,“你到底还走不走?”
这时,韶山道士失声大喊一声,“爹!”便跑了出去。
狱卒被惊到了,看着韶山道士跑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没了师父,该轮到找爹了!哪里像个道士的样子!呸!”
走到拓跋渝的牢房前,狱卒朝里望了一眼,见他们兄妹二人正望着刚才韶山道士跑出去的方向,狱卒说道,“娘娘,时辰不多了。”
“好,本宫速速便出来。”紫妍昭仪回道。
拓跋渝见狱卒走远了,着急地问紫妍,“妹妹,这韶山道士是怎么回事?他的师父又是怎么回事?”
紫妍昭仪见拓跋渝对此感兴趣甚是不解,“兄长,说来话长,和你我都无关。想到妹妹从此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兄长了……”
“妹妹,我本想为匡复我滇国,没想到身无一功,便一死告终,为兄我心有不甘啊。妹妹,你若念我们兄妹之情,要为兄长报仇,杀了那狗皇帝……”
紫妍昭仪赶紧用手按住了拓跋渝的嘴,“兄长,别再说下去了,皇上虽对兄长无情,但对紫妍还是有情义在的,来世,如果有来世,紫妍一定听哥哥话。”
拓跋渝的眼珠几乎都要变成了红色,使劲将紫妍昭仪推开,“什么!你竟然替他说话!难道就因为你和他有一断私情吗?你别忘了是他,让我们滇国不复存在,是他,就要杀了从小保护你的兄长!”
紫妍昭仪虽然见过拓跋渝生气的样子,但对自己生气,这还是第一次,她害怕得哭了,攥紧了拳头,用嘴轻轻地咬着,好让自己哭不出声来。
见紫妍昭仪哭了起来,拓跋渝走近,想要拉妹妹的手,但紫妍昭仪下意识般地躲开了。
“都怪为兄不好,以后为兄再不对你发怒了,原谅为兄好不好?你不愿做的事情就不做,为兄不会再要求你做什么。”说着,拓跋渝将妹妹搂到怀里。
紫妍昭仪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只是,为兄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昨日,我听到了这韶山道士的师父跟他的对话,他昨日才从他师父口里得知,原来他师父便是他的生身父亲。”拓跋渝说着,“我不知道他师父是怎么死的,想必你是知道的,即便不知,也能打听出来的。若是你以后遇到困境,或许这条线索能派上用场。”
紫妍昭仪听后点点头,她根本没有把这样的线索放在心上,此刻她想的便是能和兄长再好好地多呆一会儿。
“为兄本来还有一件事托付给你,再想想也不必了。”拓跋渝说着。
紫妍昭仪从拓跋渝的胸前抬起头,问,“兄长,你尽管说,妹妹总要为兄长做点什么,妹妹才安心。”
拓跋渝犹豫着,最终还是说了,“凌敏君,也就是你的嫂嫂,有孕了,若是你能有什么办法将她救出,兄长死也能瞑目了。”
“嫂嫂有了你的孩儿,那便是兄长的唯一能保得住的孩儿了,妹妹定竭尽全力一试。”紫妍昭仪说着。
这时,狱卒走过来,“昭仪娘娘,时辰到了。”
拓跋渝紧紧拉住紫妍昭仪的手,他们的双目都噙着泪水。紫妍昭仪松开手,一步几回头地,终于,还是出去了。
往外走时,紫妍昭仪不住地往其他的牢房里张望着,想知道关押嫂嫂凌敏君的牢房。
就在拐弯时,紫妍昭仪瞥见了坐在牢房里墙角的一个披散头发的女子,虽然脸上布满了伤痕,但还是没能掩盖住脸庞优美的轮廓。
紫妍昭仪从小便在宫里经常看见凌敏君的身影,虽然每次不是被拓跋渝拉着匆匆而过,就是自己低头离开,但她如此美丽的脸庞却清晰地印在了紫妍的心里。
“娘娘,出口在这边。”狱卒见紫妍昭仪停步不前,以为她是迷了路,便指引道。
紫妍昭仪回过神儿来,冲着狱卒点了点头,随手将自己头上的一个头钗摘下来,轻轻扔在了地上。
回到兰香阁,紫妍昭仪坐立不安,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过去,她绞尽脑汁地想着救出凌敏君的计策。
这时,绿箩从院外回来,“娘娘,启措小王爷真是个大孩子了,刚才奴婢离开时,让奴婢给娘娘带话说,遥祝娘娘福体安康呢。”说着,绿箩笑着给紫妍昭仪斟满了一杯茶。
“娘娘……”绿箩见紫妍昭仪心不在焉,轻轻喊着,“请喝茶。”
紫妍昭仪愣了一下,端过茶,脸上的愁云密布。
“娘娘,您是有什么心事吗?早上得知皇上同意您见兄长时,娘娘还挺高兴的呢。”绿箩边说着,边轻轻地为紫妍昭仪揉捏肩颈,“启措小王爷每日都记挂着娘娘,奴婢也是。”
紫妍昭仪突然心生一计,转过身,把绿箩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拉下来,紧紧地握着,言辞恳切,“绿箩,你虽是本宫的婢女,但本宫一直将你视为姐妹,在这宫里也只有你能真心对本宫了。”
绿箩一听,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伺候您,是奴婢的福分,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样要折煞奴婢了。娘娘,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紫妍昭仪将绿箩轻轻拉起来,向她说出了自己的恳求。
绿箩面容失色,两腿和胳膊不停地哆嗦着,一下子跪在地上,恳求着,“娘娘,请娘娘三思,奴婢不是想违抗命令,只是,只是这事若成了,还好,只是奴婢一人死,如不成,恐怕连娘娘都要连累了。请娘娘三思。”
紫妍昭仪见绿箩跪在地上,怎么拉也不起来,她也跪在了地上,冲着绿箩磕了一个头,流着泪说,“绿箩,本宫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在这诺大的宫里,本宫只信你。若是成了,本宫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父母和弟弟,若是不成,本宫愿意和你一起赴死。本宫求求你了。”
说着,紫妍昭仪又要在地上磕头,被绿箩赶忙拉了起来。
绿箩擦干脸上的眼泪,说,“娘娘一直以来都将奴婢的父母和弟弟照顾得很好,奴婢前几日还想着,即便奴婢在宫里服侍娘娘一辈子,也还不清娘娘对奴婢的恩情。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奴婢答应娘娘。”
紫妍昭仪哭着和绿萝搂在了一起。
刚入初冬,北风呼呼地吹着,雪儿抱着冬衣从尚衣局回到凤祥宫,看到惠皇后正在无精打采地半靠在睡榻上。
“娘娘,奴婢从尚衣局把为您做的冬衣取回来了。”说着,雪儿将冬衣呈到惠皇后面前,“娘娘,奴婢服侍您试穿吧。”
惠皇后连看也没看一眼,“合不合适,皇上也不会再看的。拿下去吧。”
自打惠皇后被禁足凤祥宫后,她便对皇上死了心,对自己的妆容和服饰没了兴趣,整日半躺在床榻上萧索度日。
“娘娘,您是六宫之主,皇上会来看望娘娘的,皇上是一时气愤才将娘娘禁足宫中,等皇上的火气消了,自然会想清楚娘娘才是最关心皇上的。而且,刚才奴婢听尚衣局的一个嬷嬷说,皇上今日早晨命人从天牢中将韶山道长放了出去……”
雪儿的话还没说完,惠皇后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希望,问道,“什么?皇上放了韶山道长?”
“嗯,那个嬷嬷言辞肯定,不像是虚言。想必是皇上想通了。”雪儿回答。
惠皇后脸上有了喜色,没一会儿,脸又拉了下来,“若是皇上想通了,那也该先解了本宫的禁足令,为何只放了韶山道长,你可还打听出了什么?”
雪儿摇摇头,“娘娘,这宫里的人趋炎附势,自打娘娘被禁足了,每次奴婢出去办差事,其他宫里的人都像瘟疫一般躲着奴婢,若不是今日奴婢悄没声地走进尚衣局,恐怕连韶山道长从天牢放出来的消息都探听不出来。”
惠皇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