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夫人也有心事?”饭后,列将军漱完口,乔儿递来帕子。
“没有啦~我哪有什么心事?还不是为列将军担心。”林曼漫不经心地脱口而出,列将军被这一向重视礼仪的上官玉茹的此刻随意的话语吃了一惊,林曼深感不妙,急忙答道:“妾身适才在书房门外无意中听到夫君和萧副将的言谈,感到夫君每日辛苦,妾身却不能相助一二,心有愧疚。”
列将军轻轻放下擦完口的帕子,对上官玉茹的言辞大有想法,“这不像我认识的茹妹呀,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相助为夫我解决朝中之事了?”
“我口无遮拦,夫君不要介怀。但是有一个疑问玉茹不吐不快。”林曼说着。
“茹妹,说来听听。”听着列将军直接喊自己茹妹,林曼知道列将军不是绝顶冷血之人。
“玉茹听说滇国使臣离奇被杀,谁会从中得到好处。夫君可曾想过?”林曼试探着问列将军。
“你是说周边列国?”列将军问。
“未必只有他们。”林曼答曰,“妾身也只是有些想法而已,夫君可以多加排查。”
列将军听罢似有所收获,竟没有想到礼部尚书上官大人家的女儿对此还有如此想法。列将军起身走到上官玉茹身边,用手轻轻抚在她的肩上,“为夫先回书房了,茹妹慢吃。”说完便命身边随从刘安唤萧良佐去书房议事。
林曼从穿越后第一次感觉自己和列将军互动,心里有些欣慰。正喝着汤时,想起了那个偷偷溜进芳沁园的黑衣人。
“乔儿,凌姑娘身边都有什么人?”林曼问。
“她身边除了有个进府后新拨过去的丫鬟秋菊外,没有什么人了。”乔儿答。
“她京中可有亲人故旧?”
“少奶奶,这乔儿就不曾听说了。我只知道她是个异族女子,是将军从边塞带回来的,在京中该不会有什么亲人故旧吧,少奶奶怎么想起问这些了?”乔儿问。
“也没什么。乔儿,咱们府中的丫鬟仆人守卫都是谁在掌管?”林曼问。
“一直都是老夫人手下的何总管。”乔儿答。
黑衣人的出现带给林曼一丝潜藏的不安,不知道是将军府的守卫护卫不严,还是黑衣人确实身手了得。
第二日,林曼例行给列将军的父母列老将军和老妇人请过安后,正和乔儿在花园散步。突然列老将军身边的英儿慌慌张张跑来,“不好了,少奶奶,不好了,老将军突然昏倒,神志不清了。”
“快去请大夫,再派家丁快快叫回列将军!”说完,想到刚才精神还尚佳的老将军,林曼心急火燎地朝老将军的堂前跑去。
林曼跑进堂前时,只见老夫人正伏在老将军榻前心急火燎,紧跟着老将军的几房姨太太也哭哭泣泣地踱进厅门。所有在场的人不是不知所措,就是抽抽嗒嗒地哭泣,林曼扶起老夫人,用手掐住老将军的人中……
“玉茹,你这是?”老夫人问着。
就在这时,老将军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张开口,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房里所有的夫人姨太太们都拥过来。老将军用眼睛扫视着,在找着谁。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列将军闯进来,从老夫人和姨太太们中穿过来,趴在父亲跟前,着急地喊着父亲,老将军紧紧拉着列将军的手,渐渐地放松下来,眼睛也慢慢合上了……太医赶到时已经于事无补了。
老将军的突然去世给将军府笼罩了一层厚重的悲哀气氛,朝野的各大臣纷纷前来吊唁,其中,最为悲痛的当属当朝宰相兼国丈大人越忠廉大人,也就是越皇后和越程程的父亲。越大人满朝文武无人不敬仰,可谓是德明兼备。当年越忠廉还是个京兆尹,受人栽赃嫁祸差点死于牢狱之中,还是老将军涉险为越大人找到证据才得救,后来才有机会显露才干,一步一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身价。
按照老将军生前就定下的,葬礼从简,但要在他去后七七四十九天内开坛施粥给穷苦人家。将军府中虽家丁不少,但列氏亲族缺不多,不是战死疆场就是因出外为国抗战年老方归留下的子嗣甚少,像老将军便是这样的,老将军仅有两子,幼子在随父作战误入敌军圈套被俘,后自刎毁了敌军想要以己要挟父亲的奸计。
这些都是在服丧期间林曼听老夫人身边的刘妈说起的。刘妈是从小就服侍在老夫人身边的府里的老人儿了,从老夫人还待嫁闺中时刘妈就跟在老夫人身边了。
由于老将军的突然辞世,老夫人不思饮食,这些天林曼一直在身边伺候着,今天刚从老夫人处回来,乔儿便上前赶紧端茶给林曼,“少奶奶,这些天一定很累吧!赶紧坐下来歇息吧。”
“还行,列将军一直还在自己房中吗?”林曼边喝茶边问。
“嗯。从老将军下葬后,列将军这两天一直在自己房中,饭菜端过去也没有吃多少。老将军的突然辞世对列将军打击太大了,前两天听青儿说列将军还安排何总管要好好筹备老将军的七十大寿呢。谁知……”乔儿说着。
“现在只能做好老将军留下的意愿,以慰老将军在天之灵了。外面施粥的情况怎么样?”林曼问。
“一切都按安排进行着,很是顺利呢。真没想到粥坛一设,才知道京城中有这么多前来讨粥喝的人。”乔儿说着,突然把声音放低了,“少奶奶,乔儿还听说瑶山陈半仙儿竟然也跑这来讨粥喝了。”
“瑶山陈半仙儿是谁?”林曼问。
“他,你也忘了,瑶山陈半仙儿可是个神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听说他算卦可准了。”乔儿若有其事地说着。
“这你也信?那他怎么没有算算自己这样才能不讨粥喝?”林曼边说着边将身体靠在了卧榻上的靠枕上。
“算卦的人虽有天眼,但是却不能给自己算的,否则犯了忌讳是要遭天谴的。陈半仙儿的师傅就是个例子。当年……”乔儿见林曼打了个哈欠,便住口了,“少奶奶,你还是躺下休息吧。”说着就拿来一个丝绒软被给上官玉茹搭在身上。
“乔儿,你把陈半仙儿师傅的故事说来听听。”林曼竟有丝好奇。
“嗯嗯,当年,陈半仙儿的师傅李仙人也是以卜算闻名,十里八村的婚丧嫁娶挑选日子都是由他来算,他选过的日子无一例外都很顺利,不仅如此,连媒人婆子给人家说媒都要由李仙人先算过生辰八字呢。他有三个儿子,自己家的日子过得虽说不富裕,但也算是太平。
但是,自从三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后,儿媳妇儿们都不太满足现在的日子,觉得公爹尽给别人家算卦,让别人家过顺当日子了,自己家应该更好。”
林曼听得入神,乔儿也讲得起劲儿,“然后呢?”林曼迫不及待地问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