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的太监踏进将军府,府中上下跪着接旨。
“皇上有令,查抄将军府,将军府上下人等,女者一律没为官奴,等候发落,男者一律判斩刑,明日午时三刻西郊行刑。钦此!”
顿时,将军府上下哭声喊声乱成一片……
“冤枉哪,冤枉哪……”
老夫人由刘妈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的儿呢?他犯了什么罪?他现在在哪?”
传旨的太监把圣旨卷好了放在老夫人的手上,“列旭川忤逆之罪,明日斩刑!”说完,转身而去。
老夫人大喊一声,“不可能!我的儿子不可能做出忤逆之事!”
“老夫人!老夫人!……”刘妈喊起来,只见老夫人仰面朝天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林曼上前跑过去,猛掐人中,老夫人终是没有睁开眼睛。
传旨的太监把将军府的上下人等罪人名单上交给了皇上,由皇上处置,并将老夫人猝死的消息报告给了正在紫妍昭仪宫中用午膳的皇上,皇上虽对列旭川的行为大为愤慨,但听到老夫人的死讯还是有些遗憾。
“她临死前说了什么?”皇上放下筷子。
“回皇上,除了喊冤说她儿子不可能做出忤逆之事外没说其他的话。”传旨的太监答。
皇上挥了挥手,传旨的太监退下了。
“咳~咳~”皇上咳嗽起来。
“皇上,您怎么了?”紫妍昭仪赶忙起身给皇上捶着后背,“来人,快上茶。”
婢女端来一碗茶,紫妍昭仪伺候皇上刚喝一口,皇上咳了出来。
“没用的奴才,皇上正在咳嗽,怎么还上这么浓的茶。”紫妍昭仪怒斥着婢女,“皇上,臣妾去给您冲茶。”说着转身去了茶台旁。
紫妍昭仪偷瞟了下皇上和宫中的婢女们,想到了入宫前七王兄拓跋渝嘱托给自己的事情,宫外的将军列旭川已成了笼中兽,宫内的皇上就等自己找时机了,择日不如撞日。
紫妍昭仪快速地转开左手上的戒指,往倒好的茶水中,撒上了七王兄交给自己的曼陀罗花粉末。
皇上饮完茶后,咳嗽缓解了。
“皇上,臣妾看您有些倦怠,不如伺候皇上午睡可好?”紫妍昭仪献言。
皇上却感一丝倦怠,便由紫妍昭仪搀扶着去午睡了。
而越皇后正在宫中逗弄着九皇子玩耍,“皇儿,来母后这儿。”
只见九皇子由奶娘扶着摇摇摆摆地朝越皇后走去,到了越皇后身边,九皇子由越皇后抱起来开心地笑着。
“皇后娘娘。”越皇后身边的婢女浮萍探过身,跟越皇后悄悄说,“列旭川被判了斩刑,明日行刑,将军府上下人等被没为官奴,列旭川之母刚刚猝死。”
越皇后的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了,“皇儿,最棒了!让母后亲亲。”
翁相府中。
老关跑到翁度霄身前低语。
“此话可信?”翁度霄阴郁的脸上露出一丝生机。
“是小的从宫中传旨的太监那买来的消息,可信。”老关坚定地回答。
“跟我去趟拓跋府。”翁度霄一刻都不想耽搁。
刚要出府门时,被翁相喊住了,“站住,你要去哪?”
翁度霄转过身,一脸不屑地答道,“什么时候父亲又多了一条连儿子的出行都要打听的癖好?”
“混账!你怎么跟为父说话呢?”翁相不快,“今日你哪都不能去。”
“呵呵。”翁度霄转身就要朝府门走,这时翁相给府门的守卫递了眼色 ,府门顿时关上了,其他守卫将翁度霄连押带拉带回了翁相的房中。
“放开我!”翁度霄大喊。
“把他放开,你们退下吧。”翁相撤去左右。
翁度霄气急败坏,“我出府谁都拦不住。”
“蠢材!站住!你不就是去拓跋府要回上官玉茹吗?”翁相的一句话让翁度霄冷静了下来,本想迈出房门的腿又收了进去。
姜还是老的辣,翁度霄从小到大从没有逃脱父亲的掌心,如今尽力打听的消息竟也落在了父亲的后面。
“坐下!”翁相端起了茶,“据我所知,拓跋渝一直拉拢你,更想趁机拉拢我相府,你如此急切去要你,岂不中了他的下怀?”
翁度霄看着父亲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得不坐下来听父亲一言。
“这次皇上对将军府还是宽容的,对官奴的分配有近半数都留在了京城,仅有区区数十人被派到了苦寒之地的官员家。”翁相慢饮了一口茶,“拓跋渝此人不可小觑,若被他拿捏住,定是难以脱身。”
“你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翁度霄听父亲的言外之意又是明哲保身,不禁起了急。
“他如今在京城中,虽不显山不露水,但如今皇上把列旭川的正室做为官奴分配到了他的府中,可见皇上已经把他是原滇国的王子淡忘了,还是对这越相的小婿还是有所器重。”翁相说着。
“那上官小姐……”翁度霄说着。
“上官小姐是上官大人的女儿,现在虽已经是官奴了,但像拓跋渝的性子他是不会因她而得罪上官大人的,在拓跋府中,虽不能享富贵,但也不会是个受气的官奴。”翁相说。
“可是,可是……”翁度霄并不想让上官玉茹留在拓跋府。
“可是什么!为父刚才不是说了吗?拓跋渝正在讨好我相府,据我所知他知道你之前对上官玉茹的心思,我猜的不错的话,不几日,他便会像送礼般把上官玉茹送到府中来的。”翁相信心百倍地说。
翁度霄仔细一思量,如今只好等等看了,大不了直接要人。
将军府中,主子丫鬟们都在收拾自己仅有的几件换洗衣物,这就要按照皇上的旨意去各个官府为奴了。
和女眷丫鬟们比起来,差役们就惨多了,他们被押送着去牢狱中,等待明日的斩刑。
林曼坐在门厅的椅子上,看着这威名赫赫的将军府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完蛋了,心中并没有如其他人般地痛苦和悲哀,她心里除了遗憾就是感慨。
今日早早地埋葬了猝死的老夫人,明日列将军就要问斩。
“少奶奶,我们走吧。”乔儿手里挎着两个瘪瘪的包袱,挽起林曼的胳膊。
“凌敏君和她的孩子被分配到了哪个官府?”林曼想起了将军府唯一的骨肉。
“听说是翁相府。”乔儿说着,“走吧,少奶奶,外面的监官催得急。”
林曼心想也罢,虽然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但对于现在的刑罚来说,这个朝代还算仁义的,如果是个残酷的朝代,那满府不管男女就是死。
好奇的林曼竟然开始对命运对自己的安排感起兴趣来,拓跋府,到底在那里会遭遇什么。
拓跋府中,怀胎近两月的越程程得知将军府的变动,心里稍感伤感,虽然因将军府自己的父亲遭了重病,但她知道列旭川要被斩,上官玉茹被没了官奴,还是于心不忍。
“二小姐,公子让您处置这三个官奴。”丫鬟小芝把将军府的三个官奴领到了越程程的房门外。
越程程抬起头,竟然看到了上官玉茹的贴身丫鬟乔儿,心生欢喜。
“你们两个去浣洗房,下去吧。”越程程指着其中两个年长些的奴婢说,然后又指着乔儿说,“你,在我院中,负责照料花草吧。”
小芝带着那两个奴婢去了浣洗房,越程程起身走到乔儿身边问,“乔儿。”
乔儿赶忙跪地,“越二小姐,是奴婢。”
越程程一手扶在自己的小腹上,一手想要拉起乔儿,乔儿见罢便知越二小姐已有身孕,便自己起身了。
“乔儿,你家主子呢?”越程程赶忙问。
“我家少奶奶也被分配到了府上,不知拓跋大人为什么将少奶奶单独留下了。”乔儿看似有些焦急。
越程程听闻上官玉茹留在了京城,更留在了自己的府中,也稍稍放心了,但一时不明白拓跋渝的用意,便叫乔儿先退下了。
林曼此刻正在拓跋渝的望月阁,阁中只有拓跋渝和她。
只见拓跋渝坐在桌旁,一改往常的礼仪周到的常态,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她。
林曼心想,这,拓跋渝果然是个小人,看来列旭川并没有说错。
“你想干什么?”林曼边用手往里紧了紧自己胸口的衣衫,边厉声问道。
拓跋渝猥琐地用手指慢慢摸了下了嘴角,“我就是想看看,到底夫人有什么料让列旭川和翁相的爱子这般争风吃醋。”
林曼看他向自己走来,感到不妙,正要逃脱被拓跋渝猛地拉住了胳膊。
“放开我!你个流氓!”林曼使劲挣脱,另一手直接打在了拓跋渝的脸上,手被溅得生疼。
拓跋渝“哎呦”一声,松开手,捂住了自己被打的脸,恶狠狠地瞪着上官玉茹。
就在这时,林曼顺势赶紧跑出了房门,房门把手的两个守卫将林曼押住。
拓跋渝捂着脸看着气呼呼的上官玉茹冷峻的眼神,心想,这婆娘还真是个忠烈的货,罢了,这样的女人正好送给翁度霄,既卖了人情,还能给他徒增烦恼,够他喝一壶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