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沁园里,早晨的阳光透过床幔照在凌敏君睁开的惺忪睡眼上,正要起身时,丫鬟香巧笑盈盈地从外厅走进来,轻轻搀扶着凌敏君。
凌敏君看向香巧,强挤出了些笑容。
本来刚进将军府时,列旭川就要支派一个丫鬟伺候她,只是凌敏君以更喜欢独自生活为由而婉拒了。如今怀孕了,老夫人得知这个大好的消息,专门派身边的浣洗丫鬟香巧来伺候凌敏君。
昨日香巧来的第一天便说是老夫人命她好生伺候二夫人,便可知自己在将军府里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可凌敏君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怀孕对于二房来说是何等喜事,可是这个孩子并不是和自己心爱之人所生。
“二夫人,您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看着凌敏君精神恍惚,香巧不禁问。
凌敏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香巧,你不用伺候了,去准备早膳吧。”
香巧应着去准备早膳了,凌敏君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见拓跋渝一面,她想着,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今生缘尽的彻底交代,凌敏君下意识地用手抚摸着腹部。
早膳后,凌敏君本来准备了一些衣物给香巧浣洗,说要自己出门买一些饰品,没想到香巧这个丫鬟看似精灵实则一板一眼,说是老夫人的命令务必陪在二夫人身边,以保二夫人和孩儿万无一失。
凌敏君只好由香巧跟在身边,出了府门到了街上,凌敏君一会儿去饰品铺转,一会儿又去布庄,这会儿又在街上看孩子们玩的小玩意儿。
“二夫人,这个很好玩,给小少爷买下来吧。”香巧拿起一个拨浪鼓开心地摇晃着。
“这个颜色差一点。”凌敏君说着看向了摊儿背面的铺子里,接着问香巧,“刚才我选好的那个扇坠子呢?”
香巧迷糊地问,“二夫人选定了那个扇坠子吗?”
“对,你没把它买下吗?”凌敏君看似着急地问。
“二夫人请恕香巧愚钝,这就去给二夫人把那个扇坠子买下来。”
“快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凌敏君说。
看着香巧急匆匆地往饰品铺跑去,凌敏君转身走进了一个客栈——逢来客栈。上次她和拓跋渝见面时就约好每个月的初九拓跋渝都会在这个客栈等候她,她来也好,不来也罢,他都不曾失约。
凌敏君推门而入,拓跋渝正在桌前饮酒,看见数月后凌敏君终于在初九应约而来。
“你终于还是来了。”拓跋渝走过去一把把凌敏君搂在怀里。
凌敏君挣脱开,“七王子,敏君这也是最后一次来此了。也请七王子以后别再为敏君涉险入将军府了。”
“此话怎讲?”拓跋渝满眼慌乱。
凌敏君抿了抿嘴,低下了头,说,“七王子,敏君不值得您的等待。我们还是从此断了吧。”
拓跋渝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一声不吭地等着凌敏君继续把话说完。
“敏君不但已经是列旭川的人,而且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说着,凌敏君把头转向了一边。
“你说什么?”拓跋渝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看到凌敏君被自己吓得收紧了肩膀,他深呼了一口气,“把孩子做掉,我不要你当别人孩子的母亲。”
“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害死自己的孩子的。”凌敏君无奈地说着。
“可是你爱的人是我。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把孩子做掉,你早晚会回到我的身边。”拓跋渝极力劝说着。
“一切都迟了。下辈子吧。我们到此为止吧。七王子,你有你的宏图大业,你以后会有更好的女人,敏君不配伺候你。”凌敏君话里带着哭腔。
拓跋渝紧紧地搂住她,可是她还是拼命地想要挣脱。
最后,拓跋渝失望地松开了手,凌敏君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向着门口走去,“七王子,敏君今生虽无缘陪侍在您的身边,但您还是敏君心中最勇猛无敌的王子。”
看着凌敏君头也不回地走了,拓跋渝失落地瘫坐在椅子上,这次凌敏君是认真的,这个女人再也不是我拓跋渝的了。拓跋渝握紧拳头狠狠地砸着桌子,突然,他的目光中如一把把利剑穿透着目光所及之处。“列旭川!我跟你势不两立!”拓跋渝猛地把桌子掀起。
“二夫人,可算找到您了,可把我吓坏了。”香巧从外面匆匆跑进拨浪鼓摊儿背后的铺子。
“给,是这个扇坠吗?”说着,香巧从帕子里翻出一个精美的扇坠。
凌敏君点了点头。
正当凌敏君和香巧从外面回到府中,走回到芳沁园时,看见上官玉茹和丫鬟乔儿正在她的房中等候她。
“不知道姐姐前来,害姐姐等候多时了吧,敏君真是失礼了。”凌敏君笑着迎进去。
林曼也笑着迎出去,“刚怀了身孕,怎么还出去了,我想你身孕一会便回,就坐下来等你。没想到你去了那么久,都买什么好东西了?”看着凌敏君身边的丫鬟香巧手里捧着一堆东西,林曼随口问着。
“也没什么。”凌敏君看到了卧榻上了一个近三尺长的半环型的大枕头,便问,“这是什么?是姐姐带来的吗?”
“这个就叫孕妇枕,是我和乔儿连夜做出来的,等你肚子再大些了可以把它垫在肚子下面,这样睡觉会比较舒服。你试试。”林曼开心地说着。
凌敏君好奇地走过去,抱起来,又放下,“柔软无比。谢谢姐姐这么体贴敏君。”
“我们是姐妹嘛!怎么样?这里面装的是棉花,和你们家乡的绿汀棉絮比较的话,哪个更舒适呢?”林曼刚一说出口,就看到凌敏君神色慌张。
“棉花,还是棉花更柔软一些。”凌敏君腼腆地笑了笑。
“这邓小儿真是个孩子,说是绿汀棉絮要比棉花柔软呢。”林曼说得煞有其事。
凌敏君笑了笑,用手帕遮了了下嘴,“是吗?看来是每个人的感受不同吧。”
林曼看出凌敏君在用手帕掩饰她的紧张,又问,“对了,敏君,上次我跟踪黑衣人到你这里,没吓坏你吧?”
听上官玉茹这么一问,凌敏君不知从何说起,她有种直觉上官玉茹今日不同于往日,也许她发现了什么。凌敏君不觉紧张起来。
“多谢姐姐的关心,我并没有看见黑衣人,所以也就不曾被吓坏。”凌敏君小心地答着。
林曼听这么一答,内心十分想把她还曾看见黑衣人闯进她的房间的话也说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林曼回到住处,更加确定了一点,凌敏君没有她想象得那样简单,她一定在隐瞒什么。
林曼百思不得其解,直接问又怕打草惊蛇,晚膳后便坐在椅子上发呆。
“少奶奶,该就寝了,要不要乔儿请将军过来呀?”乔儿边铺着被褥边问着。
“请他过来干嘛?哼,我自己睡觉安静更能睡个好觉。不许请他过来。”林曼瞪了乔儿一眼。
乔儿撅着嘴抖着被子,“少奶奶,不是乔儿说您,您对将军可有点儿不上心了。那位凌姑娘如今因怀了将军的孩子都荣升为二夫人了。”
“那又怎样?我对怀孕可没有兴趣,乔儿,你个小屁孩儿别老瞎琢磨不正经的。”林曼拄着下巴。
“乔儿可不是小屁孩儿。少奶奶,现在二夫人怀孕了,正是少奶奶重获将军的心的大好时候……”
“大好时候个头呀!你个坏丫头,铺完床被赶紧去睡觉!”林曼起身用手指敲了一下乔儿的脑门儿。
乔儿不情愿地走开了。
林曼刚躺下,就听见门外将军的脚步声,“他真的来了。”林曼想着一下用被子蒙住了头。
只听列旭川推开门走进上官玉茹的卧房,坐在睡榻上,林曼只觉得睡榻往下沉了一下。
“怎么,几日不见夫人,夫人还害起羞来?”说着,列旭川把蒙在上官玉茹头上的被子掀开。
林曼撇了列旭川一眼,“谁害羞了?跑我这干嘛!别打扰我睡觉!”……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林曼一翻身,白皙的胳膊正好打在列旭川脸上。
“哎呀,太扎了!列旭川,你能不能好好刮刮胡子呀!”林曼嘟囔着。
“哎呦,上官玉茹!你能不能别这么泼皮?你打到我了,还怪我胡子不刮!”列旭川抱怨着。
“就怪你!谁让你长胡子!”林曼睡眼都睁不开,就耍着小孩脾气,一下子把被子扯到了她的那头。
列旭川生气地坐起来,“我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列旭川说着用手拉着仅有的被子角。
“哼,我就是不讲理,你有的是地方睡觉谁让你跑我这来的!”林曼慢吞吞地说着,随即便睡着了。
列旭川看着双手搂着被子,双腿还夹着被子的上官玉茹哭笑不得,本想把被子扯过一些来盖上,这个初夏的清晨,空气里还是透着凉爽。但看到这个霸道又可爱的女人睡得这么香甜,列旭川竟不忍心叫醒她,就悄悄在她身边躺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