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春风拂面,林曼躺在草丛中,听着婉转悦耳的夜莺的叫声,看着身边的蝴蝶翩翩起舞……
林曼睁开眼睛时,冬日的阳光已经透过薄薄的床幔照到她的棉被上,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无比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林曼每晚都会做梦,但像昨晚这样让自己感到舒适的梦境几乎很少,自己都醒来了,耳边还似有夜莺的歌唱声。
林曼不禁笑了笑,动听的夜莺叫声,真叫个绕梁三日呢。
接下来的一连三日,晚膳后到就寝前的这段时间,林曼都是在温妃的芙华宫度过的。温妃似一个体贴周到的大姐姐般,让林曼越发喜欢和她在一起,她们二人或品着茶,或谈论着无关痛痒的宫中琐事,但唯一不变的是都有夜莺在一旁伴着奏。
“臣妾看这夜莺是越来越喜欢妹妹了,过不了几日,它就是到了妹妹的昭熙宫也能好好地为妹妹鸣曲儿了。”温妃脸上洋溢着笑容,说着。
“妹妹可不能夺姐姐所爱,它在姐姐宫里很好,这样妹妹也能喝上姐姐泡的好茶。”林曼这话是发自肺腑的。
临走时,温妃总是送到芙华宫的宫门口,“妹妹,天儿越来越冷了,还是传步辇回去吧。”
林曼摆摆手,喊着,“若坐步辇,妹妹来时便坐了,不坐步辇是为了锻炼身体,姐姐快回去吧。”
茉莉跟在她身后小碎步地跑着,“娘娘,慢点儿,天黑小心脚下。”
林曼疾步走着,“这叫健步走,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健身的效果,茉莉,快跟上。”
黑夜中,只见一主一仆,一前一后地走在皇宫的甬路上。
有几日不见皇上,到了离长安殿最近的路口时,林曼决定去长安殿探望一眼皇上再回昭熙宫。这一探望,便成了留宿长安殿。
林曼睡了一觉醒来时,看见皇上还在烛光下忙着朝政。这样勤勤恳恳的皇帝,怎就能在半年后丢了江山呢?林曼想到此,便觉得愤愤不平。
她从榻上下来,缓缓走过去,将手中的一席貂绒的披风给皇上轻轻披上。
皇上转身看向林曼时,眼中的疲惫瞬间不在了,“曼儿,你醒了?现在时辰还早,快去睡吧。”
“皇上不睡,曼儿也不睡,曼儿要陪着皇上。”看皇上眼中的血丝便知道这样的熬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不忍皇上再这样熬下去。
“曼儿乖,你先去睡,待朕阅完这些后,便去陪你。”皇上说着又拿起了一本奏折翻开。
林曼默不作声地回到了睡榻上,在自己为入宫之前,林曼听到的关于皇上的评价均是,沉迷美色,虽有胆识和智谋,但在朝政上慵懒不堪。但在林曼的眼里,皇上根本不是这样的。皇上还是个好皇上,历史也会记录有误。
正在林曼躺在榻上想着那些对皇上荒唐的评论时,一双大手从她背后拥住了她,林曼被吓了一跳,不禁尖叫了一声,发现是皇上时,诧异地问,“皇上这么快就阅完了那么一大摞?”
皇上紧紧搂着林曼,低声耳语着,“和曼儿相比,那些折子又算得了什么呢?”说着,皇上开始轻轻拨开林曼的衣衫。
皇上真的会这样想吗?那黎贵妃注定是红颜祸水了!林曼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拉住皇上的手,“不,皇上,对于皇上来说,江山更重要!曼儿不要做那个害皇上丢了江山的女人。”?皇上停了手,不解地看着林曼,“曼儿在说什么?朕怎么会丢了江山?曼儿更不会是害朕丢了江山的女人!若不是曼儿的出现,恐怕朕不会像现在这般勤于朝政。曼儿,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胡话?”
林曼一时激动不慎说出的话,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痴痴地望着身上的俊美男人,用手轻轻地将他额前垂下的头发抚到鬓旁,深情地往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曼儿今日本打算来看皇上一眼便回昭熙宫去,不曾想却留在了长安殿,曼儿知道嫔妃是不能留宿长安殿的,而曼儿却堂而皇之地睡在了这里,皇上因曼儿违背了后宫的规矩,曼儿想想实在不该。”
“后宫的规矩是后宫的,朕是天子,只要朕愿意,从来不把那些规矩看在眼里。再说,曼儿在朕心里的地位又何止是一般嫔妃?曼儿无需自责。”皇上轻轻地抚摸着林曼的长发。
皇上越是纵容林曼,林曼便越是害怕不久的将来,本以为得过且过混到大韩灭亡的那一天,她便能回到现代,可是现在,她沉迷于皇上对她无条件的爱里无法自拔。她害怕深爱自己的皇上会像野史记载那般流落街头,她会心痛,她想象不出来,那时的皇上是否能承受住那样大的打击。
“曼儿,曼儿……醒醒,曼儿……”皇上轻声喊着。
林曼醒来时,只觉得枕头上湿湿的,凉凉的,皇上正趴在她身边,关切地望着她。
“是不是做梦了?”皇上问着。
林曼强挤出一丝笑容,起身扑在了皇上的怀里。梦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皇上正衣衫褴褛地走在街头……
回到昭熙宫时,林曼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午睡时,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身体乏力,但却没有一丝睡意。
“娘娘,午睡您没有休息好,不如今晚早些就寝吧。”晚膳后,蔷薇服侍着黎贵妃盥洗,说着。
林曼将擦完口的帕子递到她的手上,望着窗外,说,“本宫与温妃说好了晚上要一同听曲儿,那夜莺的小曲儿正好助本宫睡个好觉。唤茉莉来吧,你铺好床榻吧,今晚会回来早点。”
林曼和茉莉在通往芙华宫熟悉的甬路上正走着。
“呀,娘娘,小心!”
随着茉莉的一声尖叫,林曼被茉莉拉住了。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片水?”茉莉抱怨者。
这寒冷的冬夜,这水并没有结冰,定是刚刚才有的。许是提水的宫女太监刚刚从此经过时,不小心给洒了。
茉莉想要原路返回时,被林曼制止了,她们选择了另外一条相比来说最近的路。
夜渐渐地变得漆黑,月牙儿的光亮已不足以照亮行人的路。
“娘娘,快到了。”路过惠皇后的凤祥宫门时,茉莉说着。
林曼一把捂住了茉莉嘴,将她拉在宫门旁的墙角,半蹲了下来。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凤祥宫的正殿里脚步轻盈地走出来,边走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衫。
这男人身上穿的正是侍卫服,就在这男人走出宫门朝左拐的时候,林曼认出了侍卫的脸——靳雷!
林曼的心咚咚的跳着,伴随着茉莉浑身的发抖,切莫有任何声音。
眼看着靳雷就要走远时,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石子正好打在了靳雷的腿上。
靳雷一个猛回头,恰好发现了躲在宫门一旁的两个人影。
“谁!”
声音刚出,靳雷如野豹般扑了过来,将林曼和茉莉的脖子牢牢地掐住,眼睛喷射着被激怒的火焰,林曼和茉莉如同两个小鸡仔般被靳雷掐在手里,只觉得呼吸困难,四肢麻木。
林曼挣扎着想呼喊,但用不上一丝气力,身体已被靳雷掐到了半空,两脚已离地。臂膀如同僵硬不听使唤一般左右挥舞着,根本够不到掐紧自己脖子的手……
长安殿中,皇上正紧皱眉头,一只手摁在跳个不止的右眼皮上,看着奏折,这时小桂子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皇,皇上,不好了!”
皇上被惊了一下,抬起头,“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小桂子跪在地上的手抖着,“皇上,快去御清池看看吧。黎贵妃,溺水了……”
皇上听到小桂子说出“黎贵妃”三个字时,已经从龙椅上站起,“溺水”二字出来时,皇上气息已经不匀,用手猛地扯下披在身上御寒的龙袍,几乎用飞的速度上了步辇。
“快!”
到了御清池时,皇上顾不上太监的搀扶便从步辇上磕磕绊绊地奔下来。
五六个侍卫正站在两具落水尸体的身边,见皇上来了纷纷跪下来。
“曼儿,曼儿……”皇上不顾林曼身上的污泥浊水,嘶声力竭地喊着,“太医呢?传太医!”
这时,钟太医由一个小太监带着慌慌张张地赶来,不等他行礼,皇上便一把将他拉到了林曼的身边。钟太医用力双手不停地用力摁着林曼的胸腔,让水从她的口内吐出,之后猛掐人中,并给林曼的口中放入了一片药材……钟太医在紧张地救治着黎贵妃。
皇上站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不停地搓着手,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声音越来越大。只见温妃和两个宫女赶到了这里。
“皇上,黎贵妃娘娘还好吗?臣妾来迟了!都怪臣妾。”温妃跪在了地上,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贵妃为何深夜会来此处?又为何会溺水?”皇上问着。
侍卫们都战战兢兢,说是巡逻到此处时,发现水面上有气泡涌出,似有女人的衣衫,原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寻了短见,下水打捞上来时才发现是黎贵妃娘娘和她身边的宫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