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剿匪自有朝廷去操心,你怎么非要去冒这个险?我都和你说了,你不用走,赵忠奈何不了你。”刘宏急了,他是真不想让刘延去冒险。
“爹,咱们村的长辈被劫了,我不能不去,我走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乡里乡亲免受十常侍荼毒。”刘延诚挚地叮嘱道。
不管这位假爹的真面目到底是谁,他敢这么肯定地说背后的靠山比司徒和大将军硬,能顶住十常侍,能罩住这十里八乡,刘延觉得他一定是有所依仗的。
真爹被盘踞在嵩山的匪徒劫了,他不能不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趁机也可以把队伍拉出去历练一番。
今天与赵家堡的战斗虽然大获全胜,但杀鸡用牛刀,只能算是村级的械斗,远远应付不了更为复杂的局面,是时候扩大实力了。
“你想拉上那些抢战利品的青壮村民和你一起去?”刘宏没想到这个少年这么倔强,关键还不怕死,老爹的话居然也敢不听,此刻他还不方便直接把皇帝的身份亮出来压人。
“乌合之众,不堪大用,只会拖累你。”刘宏沉吟了一下,“这样,你非要去历练一下也未尝不可,陈护卫给他召集一万游侠一同前往剿匪,你们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万不够吗?那就两万!”
何进哭笑不得,他知道皇帝陛下是想让他派禁军保护这少年,但撒谎撒得稍微老道一点不好吗,你当游侠满大街跑啊,随便就能召一万两万?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
“爹,哪有那么多游侠给咱们招揽。”刘延也忍不住笑了,“爹若是不放心,让文远跟着我就行,我看文远办事缜密,肯定出不了差错。”
“总之,人手要多,路上要安全。”刘宏想了想,“游侠是一定要带的,你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准备充足了,过几天再走。”
刘宏觉得再过几天,应该把此子的底摸得差不多了。
“还有,你带民团乡勇前去剿匪,名不正言不顺,要不要爹动用宫里的关系,封你个官当当?”刘宏护子心切,想要不断往这便宜儿子身上堆BUFF。
“当官就算了吧,能弄个通关文谍或者路引之类的就行了,再说也不是出远门,嵩山就在雒阳边上,来回用不了几天。”刘延现在是真不想去汉廷之中当官,那乌烟瘴气的地方,还不如苟起来壮大自己的实力。
“对当官不感兴趣的话……那至少也得举个孝廉吧,你今日所做所为以及接下来剿匪解救乡亲的举动,算得上是至孝至廉了,孝廉没问题,这已经是最低的身份了,入门级别,不用再推辞了。”刘宏铁了心要给刘延一个过得去的身份。
“可是今年孝廉岁举已经结束了吧。”刘延无语,这假爹是急着要给自己办个身份证啊。
“岁举结束……特殊情况皇帝还可以诏举嘛。”话已出口,刘宏担心露出破绽,赶紧补充道,“当然皇帝不是特意为你一个人诏举的,皇帝陛下准备励精图治,广聚人才,中兴大汉。到时候我托人给你弄个名额。”
刘延心悦诚服地向便宜假爹竖了竖大拇指,能在皇帝诏举中弄个孝廉名额,那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同时也更加坚信假爹的宫中靠山能够罩住此地,不被十常侍从中作梗。这样他带人离开也就更加放心了。
没有后顾之忧,刘延笑道,“麻烦文远走一趟赵家堡,把三日后出征的粮草筹措一下。”
“这个……”张辽说着看向皇帝和何进。他的去向,得这两人说了算了。
这时何进看到门外人影一闪,便站起身来说道:“文远你就听少东家的安排吧,一路上定要保护好少东家。老爷和少东家谈事情,我向你交待一下行军之事。”
何进带着张辽出了院门,“文远,现在本将军就加封你为骑都尉,相关印信明天我派人送过来,你也看出来了,刘延身份特殊,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尽管和我说。”
“那之前大将军派卑职斩杀刘延是……”张辽终于有空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个你就不用多管了,知道得多,死得就快,杀他自然有杀他的理由,现在护他自然也有护他的原因,你只管准备出征之事吧。”何进挥了挥手,不愿多做解释。
有时候越解释漏洞越多,还不如干脆不说。
张辽答应一声,起身招呼那几名羽林军,一起往赵家堡去了。
“出来吧!”何进低声喝道。
树后转出一个人来,正是早晨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暗卫之一,那人跪倒在地,轻声道:“禀大将军,有消息了。”
“起来说话,什么消息?”何进低声道。
“我们问了村里的几位长者,他们都说此子并非其此间主人亲生,但来头众说不一,有说是经商捡的,有人说是别人送的。”暗卫轻声说道。
何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院里传出刘宏的大笑声,“哈哈哈哈,火锅,今天我还要吃火锅,黄的、红的、白的三种仙品佳酿一齐上来,咱俩爷俩今天一醉方休,老爹为你壮行!”
原来,刘延一看已经日过中午,就让张伯去准备饭菜,没想到刘宏还要吃火锅,吃就吃吧,反正准备起来也简单。
“爹,吃完之后,您老该不会又要走了吧,今晚是不是又不在家里住了?”刘延打趣道,“要不要咱们爷俩一起去体验体验赵家堡的卧塌?”
“还真被你说着了,老爹晚上还真就有事。”刘宏急忙道,“今天回家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事,其实主要是想和你谈谈心。”
刘宏沉吟了一下道,“昨天你关于汉室将亡以及凉州、幽州之乱的话,本来爹是半信半疑的,但今天早上从宫里传出来消息说,两州确实发生了叛乱,而且大司徒陈耽死了,就在昨晚,被中常侍封谞打死的。”
说完,刘宏盯着面前这位少年,想要看清他的表情变化,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这少年的表情和情绪丝毫没有变化,仿佛凉州之乱、幽州之乱乃至陈耽之死,本该如此,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预料中的事,只是又可惜了一位忠良。”刘延给刘宏斟上茶,幽幽道,“天下将乱,必出妖孽之事。”
“可有挽救汉室危亡之法?”刘宏终于问出了他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法破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