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神经真的是从脆弱一点一点变强大的。
夏晴多只花了三分钟的时间, 接受了现实。
她不是没有想过窦燃在搞恶作剧。
可眼前明显不属于2002年的科技产品, 绝不是能恶搞出来的。
窦燃出去了, 夏晴多的脑子还是懵的,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
她竖着耳朵,能听见外面的说话声音。
“我妈她怎么了?”
“哦, 没事。”
“不对吧!”
“她可能需要做一个脑部的检查。”
“为什么?”
“她失忆啊!”
“她失忆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嗯,还是检查一下的好吧!”
窦燃抿住了嘴不再说话, 其实他心里知道的,检查不出什么来。
真要是有问题,连他也有,因为他梦见过现在的晴多。
一直到快吃晚饭的时间,夏晴多才从卧房里出来。
窦燃也正要去房间里叫她, 两个人迎了头。
夏晴多看了窦燃一眼,不善地问:“咦, 你怎么还没走啊?”
窦燃的瞳孔缩了一下, 问:“我为什么要走?”
夏晴多看了看沙发上的夏野,龇牙咧嘴地压低了声音:“我们已经分手了!”
客厅就只有方寸大小, 夏晴多虽然有刻意小声, 但夏野还是听到了,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深吸了口气……不是, 这什么走向啊?刚刚还宝儿宝儿的喊,白天还维护的要命!什么时候分手的?好劲爆的一手消息!
窦燃真的要气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夏晴多不能说是2002年十月十七日发生的事情, 那天他冲向了马路中央,就为了证明他有多爱她。
可她提出了分手。
她很正常的好嘛!一个男人前前后后跟着她说他们有儿子,还动不动寻死,叫谁看,脑子都是不正常的吧!
恰好,2001年的时候有一部热播的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呃……稍微一联想,她一看见窦燃都觉得害怕,真怕他会一秒变成家暴男,还是以爱的名义——“我爱你才要打死你”。
夏晴多强行关闭了越跑越偏的脑洞,为难地说:“总之就是分手啦!”
窦燃咬牙切齿,但也知道,肯定是他没做到的梦里发生了点他不知道的事情。
儿子还在这儿呢,死缠难打有点没脸。
窦燃使劲咬了咬牙,勉强笑了一下说:“先吃晚饭。”
夏晴多犹豫:“一块儿吃吗?”
“晚上你儿子还要和我一块儿睡呢!”窦燃没好气地说完,端坐在餐桌边。这架势,跟使出了千斤坠一样。
夏晴多惊醒了,光顾着撵人,倒是忘记了她现在的状态了。
她转弯转的很快,“嗯,那就一块儿吃吧!”
又招呼夏野:“儿子,吃饭。”语气极其的自然。
要知道,她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间,默默地演练了不止十遍。
感情的培养,得先从入戏开始。
夏晴多明显比自己想的更轻易入戏。
这大约就是血缘至亲的关系。
她默默地在心里叹气。
脑子抽了吧,居然会和隐形家暴男生孩子。
不过,孩子是无辜的。
这么想着,夏晴多给夏野夹了一筷子竹笋炒肉。
夏野吃饭的手顿了一下,一抬头正好撞见他妈殷勤的眼神。
只听她说:“多吃点,正长身体呢!”
“哦!”夏野埋了头说。
他其实挺同情窦燃的,爱上了他妈这个动不动就抽风的女人。
女人本来就是不可琢磨的,他妈犹是。
夏野到现在都还没谈过恋爱,大约是因为夏家阴盛阳衰,干什么都是女人说的算。
估计就连他妈和窦燃的分手,也是单方面的。
夏野吃个饭,一直没停下胡思乱想。
他也不怕消化不良,毕竟有些事要是想不通的话,比消化不良更难受。
好在他年轻,脑子转的快——自认为。
夏野放下了筷子的同时,终于明白了,他妈和窦燃一定是吵架了。
至于原因……他还不知道。
毕竟,恋爱中的男女都特无聊,他见过为中午吃什么饭而大吵一架,继而闹分手的。
夏野已经十四了,不像去年十三的时候那么不懂事。
他虽然还是对窦燃这个人保留意见吧,但通过昨晚睡在一起,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是他,他妈是他妈,一码归一码。
他妈要真和窦燃结婚了也没事儿,自己能和窦燃近距离长时间地接触,就有更多的机会气死他。
报仇分好多种的,想想他和窦燃的血缘摆在那儿是更改不了的事实,又不能像掰筷子一样,啪一下和他一筷两断。
那么,细水长流气他半死的报仇方式,才适合他们这种关系。
嗯,是的,这主意简直是太秒了。
这么想的夏野,吃完饭就找了个借口先撤了。
他妈和窦燃的问题,就自己解决好了。
夏野离开,窦燃没动。
他在等着夏晴多撵他。
夏晴多却没空,她把自己的手机前前后后翻了一遍,联系人里,有好几个不认识的。
她越看越头疼,拧着眉问窦燃:“哎,骚浪贱是谁啊?”
这问题问的好!
窦燃也不知道。
可这称呼,忍不住让人狂拧眉啊!
他没好气地说:“你打过去不就知道了!”
对,这确实是个办法。
夏晴多拨通骚浪贱的号码时,心里还在想,这么称呼一看就是称呼特熟的人。
窦燃见夏晴多果真付诸了行动,又说:“开免提。”
“为什么?”夏晴多很戒备。
窦燃理所当然地道:“你不开免提,我怎么知道是谁啊!”
好像是这个道理…夏晴多撇嘴,没再跟他唱反调。
今儿下午,夏晴多又请假了,听说是直接昏倒在了院子里。
裴赛文至少纠结了一个小时,他想敲门看看她还好不好,可又怕自己的关心在她男友的面前显得太多余。
自己有点破心思就算了,真当男小三的话,他过不去自己心里最后的那道关卡。
就是这个时候,夏晴多的电话打来了。
“喂,晴多啊,你好点了没有?”
果然是熟人,听听这关心的语调。
夏晴多捂着手机的听筒,用嘴型问窦燃:“谁?”
窦燃还在纳闷,裴赛文怎么骚浪贱了?
这年头,骚浪贱,也不一定是贬义啊!
窦燃越想越不对劲。
屋子里仿佛弥漫着整整一壶的老陈醋。
他一会儿就回去做梦,一定要到梦里问问她,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还有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窦燃:哼,气死我了。
夏野:这回可不是我使绊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