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燃想了想, 失忆这个事儿还是不能承认是装的, 哪怕他明天一早哎就好了突然不失忆了, 也比说装的强。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他已经办了一件丢人的事了,为了使自己不太丢人, 只能再办一件丢人的事掩盖。
跟说谎一个道理,他说了一句慌话, 没准就还得说个十句八句的谎话圆谎。
但他的兴奋还是不用假装,为了再确定一下,他问夏晴多:“你真喜欢我啊?”
“喜欢还有真假吗?”
“那可不,现在的人心多复杂,尤其是我现在又有钱又有名的……”
听到这儿, 夏晴多笑出声了。
真的,要不是夏野那么刁钻的一分析, 她死都不会相信窦燃是装的…装的太像了, 把十几岁的那种热情、自负、还有混蛋都演的太像了。
没谁的十几岁是不混的。
这种混不是坏,就是混。
经过事的人就觉得十几岁的时候懂个屁。
但十几岁的时候真觉得自己熟透了, 就没有自己不懂的道理。
这种混刚刚被窦燃表现的淋漓尽致。
夏晴多抬手准备关灯了。
手才触到开关, 却被欠着身子的窦燃紧紧地捏住。
“干吗?”
“问你呢, 你喜欢我什么?”说着还站了起来, “喜欢我什么?喜欢我的脸, 还是喜欢我的肌肉,还是钱啊名声什么的?”
“你银行密码是多少?”夏晴多很突然地问。
窦燃的反应真实啊,他纠结了一下, 笑。
“密码都不知道,你有个屁的钱!”夏晴多故意嘲。
窦燃还是笑,跟卖菜的大妈说快看这菜多水灵一样的口吻劝她:“你要喜欢就得好好喜欢!只要你好好喜欢,你看我这脸,这肌肉,还有钱、公司,反正我整个人,连根毛,都是你的了。”
这还真是要个毛啊!
夏晴多推了他一把,嫌弃地说:“滚一边儿去。”
“看看,就知道你不是认真的喜欢我。”
窦燃扯了下嘴角,躺回到了地铺上。
他是真的耿耿于怀。
她说的是喜欢。
喜欢和爱还是有区别的。
喜欢就是一种好感。
爱不一样,爱是命。
夏晴多关了灯,也躺下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夏晴多听见了窦燃翻来覆去的声音,知道他没睡着。
越想越觉得好笑,她自己嘿嘿嘿笑了起来。
傻子也知道,笑的这么突然,肯定没好事。
窦燃装睡着,不搭腔。
夏晴多明知道他没有睡着,不在意地说:“还影帝呢!戏那么差,被我儿子一眼识破。”
她特别骄傲的,倒是忘记了自己没识破窦燃这件事。
窦燃在黑暗里咧了咧嘴,心都是疼的。
他原本的计划是适当地表现出自己的弱势,博取他想要的地位。
结果又被儿子给坑了。
窦燃抚了抚憋闷的心口,还是没搭腔。
第二天一早,影帝又飚了次演技。
一睁开眼睛,惊讶地问夏晴多:“我怎么睡在这儿?”
夏晴多哼了一声,从他身边掠过。
她倒是理解,演员都有个毛病,不管演了什么戏,都得有始有终,action和卡,缺一不可。
问她被耍了气不气?
——啼笑皆非!
夏晴多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成语。
不过,影帝的失忆戏,至此落下帷幕。
夏野还特地打了电话,悻悻地说:“我就知道他是装的。”
“短暂性失忆,懂吗?”夏晴多眼不眨地瞎扯。
“切!”夏野明显不相信。
夏晴多抓紧了机会,对她儿子进行采访:“哎,儿子,你被他举起来的时候……”
“打住,打住。”夏野一点都不想提,心情复杂地挂断了电话。
——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着。
夏晴多的戏一场一场地拍。
窦燃有时候很忙,一走走几天,有时候就很闲,就呆在度假区里,赶都赶不走。
是不是认真喜欢他这事,他每天都会提起。
夏晴多感觉这是窦燃的一个执念,可这个问题,她不好回答的。
她很是怀疑,如果她回答了自己的态度有多么多么的认真,下一刻窦燃就会顺竿爬地提议——那咱俩结个婚吧!
老是有人说,爱情这个东西如果不以结婚为目的话,那就是不认真耍流氓呢。可夏晴多还真的是没想过结婚这个事情。
结什么结呢?儿子都这么大了,两情相悦,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不就得了。
当然还有一个挺复杂的原因,有时候她还是觉得,万一她又回到了18岁呢。
万一真的有那个时候,她拍拍屁股走了,万一三十几岁的她思想复杂不愿意和窦燃好呢。
做人不能坑人坑己。
感情像是一场拉锯战。
窦燃可能想要亲亲摸摸啪啪啪,可夏晴多觉得吧,除了亲亲,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移一移。
而且更考验人的时刻来临,夏野要放暑假了。
暑假简直就是最反人类的一个假期了。
为期两个月。
到时候大街小巷都会晃悠着孩子这种杀伤力很强的生物。
你上网打个王者,一局比赛十个人,五人为一队。坑你的可能是个小学生,坑队友的没准还上幼儿园。
初中生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可还是没能跳出熊孩子的行列。
况且初中生更难管,说懂事也不懂事,可现在的孩子发育的早,老是有那种社会新闻,说才上初中的女生怀孕了,而且让她怀孕的也是初中生。
夏晴多倏的一下,和全国所有的家长朋友们一样,心生焦虑。
人是这样的,长大了,心思多了,一天得操心无数的事情,谈恋爱反而变得没那么主要。有时间就谈一谈,没时间就等忙完了再说。反正夏晴多是这样认为的。
7月3号考完了最后一门。
夏野就给夏晴多打来了电话,说明天就到度假区
夏晴多的脑门都是疼的,问他:“公司没有安排吗?”
“有啊,不过公司说了,可以给我们放十天假。”
十天也很长的。
夏晴多哼哼唧唧,“那你来就来吧!”
听听这口吻,有多不情不愿。
夏野赌气地说:“那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不是!你别误会。”夏晴多赶紧解释,“这儿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要是来了就得和我住一起,我助理现在也和我住一起……”十四的小子,也算男人了,不方便。
夏野闷哼后说:“我和窦燃住。”
“你确定?”
“确…定!”
夏晴多是没看见,夏野这么说的时候,脸色有多僵。
夏晴多收起了手机,很是很兴奋地通知窦燃,“哎,夏野要来和你睡,哈哈哈哈……”
这么幸灾乐祸,她也不想,可就是觉得莫名有趣。
窦燃摸了下鼻子,借此掩饰惊讶,“很好笑吗?”
夏晴多笑得前仰后合,没空和他探讨这个问题。
窦燃咬了咬牙换了个话题:“你们下午拍什么戏?”
夏晴多想起来了,我去,床戏!
床戏的范围其实很广泛的,并不是只有脱光了衣服在床上滚来滚去,才叫床戏。
有些床戏就很单纯,比如盖被纯聊天啊。
夏晴多今天要和裴赛文演的就是一场很单纯的床戏——女主角生病了,男主角带着特意去厨房熬的白粥来探病,两个人斗了几句嘴,喂了几勺饭,最后亲在了一起。
夏晴多一想起这个,刷牙去了。嗯,这是一个演员拍吻戏的修养。
窦燃气的脸发绿。
他告诉自己,这样不好,演戏而已,而且可以借位啊!
夏晴多刷好了牙,才听说裴赛文提出了借位。
拍吻戏这种事,即使借位,两个人也离得很近。
借位的方法也有很多,具体用哪种,得看机位,以及演员的癖好。
裴赛文对这方面没什么特别的癖好。
拍了这么久的戏也不是第一次借位。
但他不知道夏晴多那边有没有。
毕竟癖好这个东西是个人都有。就像有些男人喜欢艳的,有些男人喜欢素的。有些喜欢胖的,有些喜欢瘦的。
他的眼光极高,这一点从他38岁还未婚就能窥探出来了。
年轻的时候,他就喜欢那种第一眼就惊艳的美女。
这圈里也不是没有,可不是跟了富豪,就是没几天就残了。
整容这种事情,后遗症太多,有多少钱都控制不了。
后来,兴许是年纪大了,他玩的很花,却从不交心,更别提感情。
说真的,女主角还正好对他的口,美的惊艳又不俗,刚好还是自然美,但刚好有男友。
这是一场很不幸的事故。
临开拍之前,裴赛文准备去问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