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太这个称呼, 夏晴多一时之间, 不能适应。
尤其还是当着一群小孩子的面被窦燃这么称呼。
夏晴多羞涩地红了脸, 没好气地剜了窦燃一眼,说:“我知道啊!”
她这不是已经回来了。
这一段时间,轩然大波是没有掀起来过。
但像那些小的浪潮并没有断过, 要是天天都上热搜,害怕国民们产生了心理疲劳以及生理厌恶。
花钱给公司的艺人下热搜的, 恐怕只有瑞君公司一家了。
夏晴多和刘瑞君的策略简直不谋而合了。
结个婚而已,要低调的。
何为低调,就是求大家都别关注了。
想也知道,这得有多难。
离结婚还有三天,《最强话剧》节目播出了。
沈桃给夏晴多的那段电话, 虽然被变了音,夏晴多还特地被冠上了神秘人的称呼。
可沈桃那声很是清晰的“晴多姐”, 早就把她给出卖的彻彻底底了。
莫名其妙就被戴上了一顶人生导师的帽子。
夏晴多能有什么办法呢?
干脆, 什么都不想了,等着良辰吉日, 做新娘子。
做新娘子的日常是这样的, 吃吃睡睡逛逛买买。
还有人跟班给拎包。
自然是哭着喊着想给她掏钱的。
不过, 晴多姐说了, 她有片酬, 不能总靠老公养。
窦燃很郁闷地讲:“我和你,还能分的清楚吗?”
“我没想和你分清楚啊!”夏晴多摊了摊手说:“可我花不着你的,我的钱够用。”
窦燃的钱也是靠着演技一个表情一个动作积攒出来的。
演员这职业光鲜, 可真没哪个演员是不吃苦就红了的。
所以有很多三四十岁的中年演员,年轻的时候挣够了名利,结婚之后就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
拍戏挑本子,一年只允许自己忙一半的时间,把生活从绚烂的舞台灯光下过回到了生活的本质。
这样的切换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爱好来支撑的。
婚前也就剩这两天的时间了,夏晴多却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业余的爱好都没有。
前头的那些年,生活的方向是能登台演戏,忽略了演戏之外的事情。
走到现在,她除了十岁之前学过少儿芭蕾舞以外,居然什么才艺都没有。
这还不算最悲催的。
就连最基本的理财都不会。
钱除了放在银|行卡里,也就只会花掉了。
所以,当窦燃双手奉上了他所有的储蓄卡的时候,夏晴多的脑子是懵的。
不用想,里头的钱一定有很多。
给她干嘛呀?
她也不知道该干嘛呀?
徒增她的心理压力。
要万一把卡放丢了,她就成千古罪人了。
窦燃看着她一脸懵的表情,心里憋着笑。
但他坐在沙发上闷声不语。
对面还坐着夏玉堂和周珍丽,这两位算是交卡仪式的见证人。
对啊,他想娶人家的女儿,总要保证一下自己会让她幸福一辈子。
短暂的交卡仪式随着夏玉堂的离场,正式宣告结束。
说实话交不交,夏玉堂都没有什么意见。
夏野都这么大了,窦燃还赖在他们家不走,照这趋势,肯定是得赖一辈子了。
要赖一辈子的人,哎呀,什么你的我的,分不清楚的。
人老了,不想费脑子,留给他们年轻人交缠不清。
夏玉堂一走,周珍丽也撤了,临走的时候,倒是很真实地给她女儿使了一个“快收下”的小眼神。
这结了婚啊,女人是得要把持财政大权的。
是哪个调查上说的啊……说每个月领零花钱的男人幸福感最强了。
周珍丽觉得她这样怂恿女儿,其实也是从准女婿的角度出发的,为了和平友爱的小家庭
夏晴多都没敢和她妈对眼儿。
家里的两宝依次退走之后,夏晴多才抓耳挠腮地说:“我没地儿放啊!怕放丢了!”
窦燃道:“谁叫你放着了!”
“那我干嘛?”
“你想干嘛干嘛!”
“我不想干嘛啊!”
“那你好好想想。”
夏晴多翻了下眼睛,总结了,这是一段极其没有营养的对话。
绕来绕去,问题还是她的。
不过,窦燃很好心地给她提了个建议:“海语已婚。”
“对哦!”
蒋海语自打有了小公主,到现在都还没有复出。
一个是因为舍不得孩子,另一个是因为来找她的本子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职业性的突破。
她想再转一转型。
夏晴多给蒋海语发了个视频。
那边秒接。
“海语!”
“晴多!”
两个人一起开口,显然好像都有话要说。
夏晴多笑着道:“要不,你先说。”
“还是你先吧”,蒋海语撩了下齐耳的短发,又说:“我的事比较复杂。”
夏晴多也不跟她客气,一秒变得八卦:“你们家谁管钱啊?”
“我啊!”蒋海语拍了拍胸脯,说的理所应当,转念问:“怎么,窦燃不肯上交银|行卡?”
“不是。”夏晴多抓了下耳朵,苦恼地说:“他交了,可我不知道该干嘛!”
蒋海语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贼亮,兴奋地提议:“小妞,我最近想自己投拍一部电视剧,你带资进组吧?或者咱俩合拍,我准备倾尽所有了,把家的的这幢房子也压到银行。”
夏晴多犹豫了几秒,“我没多少钱啊!不过窦燃应该有。但,我是不是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要的,要的。”蒋海语哈哈大笑,“你快去问。”
“好!你等着啊!”
夏晴多挂断了视频。
原本还想着,就是问一问窦燃,三分钟的事情。
谁知道,窦燃给她上了半个小时的投资课。
“拍电视剧好啊!剧本是谁写的?什么样的故事?预计的投资是多少?网剧还是卫视剧?演员准备请谁?策划发行制片人……”
窦燃一张口,夏晴多再一次懵了。
她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
越来越发现自己前面的十几年太专注于演戏一件事情,以至于现在除了会演戏,就是个傻子了!
夏晴多很纠结地皱眉。
窦燃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等到她稍微走近,伸手一拉,将她拉到了怀里,双手环在她的腰前,声音很轻地安慰:“慢慢来吧!”
窦燃的声音低沉极了。
夏晴多将将升起来的一丝慌乱和浮躁,瞬间就被抹平了。
她叹了口气,深深地感觉到了后半辈子的重要意义就是把生活过的有趣。
窦燃静静地搂了她一会儿,突然说:“你看我。”
夏晴多停下了七想八想的心,扭头去看。
猝不及防地被亲。
起了心挣扎,可已经被他身上的气息给弄的晕头转向了。
不提儿子的事情,这马上都结婚了,别说是接吻,就是睡觉那也正常。
不正常的地方就在于时间和地点。
时间是下午的五点半,地点是在夏家的客厅。
午休过后,夏玉堂和周珍丽出门探友,说明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屋里只有夏晴多和窦燃两个人。
男人情动的时候,难免放肆。
窦燃的手已经顺着她针织衫的边缘,落在了她光裸的腰上。
夏晴多还来不及一个激灵,只听门突然响了。
她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件事情,天啊,今天是周五。
周五的下午,夏野会少上一节课,提前放学。
夏晴多猛地一把推开了窦燃。
就是这个时候,门被打开的。
先进来的是穿粉红色外套的乔木兰,一看夏晴多蹬着她瞧,赶紧问好。
紧跟着乔大唐和苏知也进来了。
夏野是最后一个进屋的。
大概是错觉,夏野总觉得他妈和窦燃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要不,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呢?
孩子们很快去了夏野的房间。
夏野进去了又出来,他去厨房拿饮料招待小伙伴。
夏晴多也赶紧跟到了厨房,给他们洗水果。
夏野试探着问他妈:“你和窦燃吵架了?”
“没有啊!”夏晴多只觉莫名其妙。
夏野撇了下嘴:“那你脸怎么被气的这么红?”
夏晴多唰的一下,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姥姥这次买的苹果特别甜。”
夏野没再继续往下问了,他先行出了厨房,掠过客厅的时候,提醒窦燃:“哎,客厅属于公共区域,你害不害臊?”
窦燃愣了片刻,气笑了。
下意识的念头是——搬家。
其实夏家不小。
可有老人还有孩子,缺少私密空间。
窦燃早就想过了,新搬的家至少得是三层楼的房子。
夏晴多的父母年纪大,腿脚不方便,就住一楼。
二楼给夏野。
他和夏晴多就住在三楼。
对,这整整一层楼都属于他和夏晴多的私密空间,他还得在门口竖个牌子“禁止出入”。
至于他的母亲,一直在山上清修,她是不会下山的。
只不过,儿子要结婚了,总是要亲自告诉母亲的。
窦燃告诉夏晴多,“明天离咱俩结婚就剩两天时间了,咱们去秋清山一趟吧!刚好是周六,带上夏野一起去。”
原定的计划是三人行。
最后因为夏野的嘴不严,泄露了风声,变成了6+2人行。
先是乔家兄妹一听说要去郊游,就嚷嚷着非要去。
夏野觉得既然带上了乔家兄妹,就不好不带苏知。
一行人,个个都是熟脸,干什么都不方便。
柏涵和黄可可也只能加入了。
四个孩子一路上叽叽喳喳。
尤其是叶知春,出道就成名。
成名这个东西,也好,也不好。
好的地方在于满足了成就感和虚荣心,不好的地方就是去哪儿都不行。
简直是憋坏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犹如解放天性。
只看着这出行的架势,就让人心情莫名很好。
只夏晴多还在翻找手机上的导航。
秋清山,没听过啊!
还有窦燃的母亲,和窦燃认识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要带她们去。
以前提起时。
窦燃都说他母亲清修,一般连他都不见的。
事实好像还真是这样。
秋清山不是什么大山。
因为紧挨着赫赫有名的望久山,而被人习惯性忽略。
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这里不知道有没有仙,却有一座没有名字的尼姑庵。
尼姑庵只每周的二四六对外开放,其余的日子,都是闭庵不见客的。
也就怪不得,窦燃特意选了周六。
她们一行人出发的早,爬到尼姑庵门口的时候,也就是十点钟不到。
这里的空气很是新鲜,尼姑庵的门口就是一大片菜园。
听说,清修的修士虽然没有正式出家,也是没有任何物欲的,就连一日三餐,也变成了一日两餐,餐餐吃素。
夏晴多的内心有些忐忑,毕竟是丑媳妇第一次见婆婆。
窦燃像是能够感应到她的内心,轻轻地拍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这才跟门口的小师父说:“我想找静思居士!”
小师父展演一笑:“施主有请,静思居士今早就说,会有贵客上门的。”
夏晴多一听咂舌不已,悄悄地扯了下窦燃的衣服,用口型说:“你妈妈好厉害啊!”
都能掐会算了!
窦燃咧了下嘴,一下子就猜出来她的想法。
他坏心眼的没有告诉她,其实他昨晚和静思居士通了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