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白毛怪物不断往铁锅下添柴。
火焰烧得越来越旺。
锅中热汤沸腾,咕咕冒泡。
呼噜噜!
白毛怪持着比碗还大的汤匙,在锅中不停搅拌,似乎是想把自己煮的更均匀些。
等汤汁越来越粘稠,味道越来越浓,他咧嘴怪笑两声。
随后舀起一匙,递到童小怜面前,“来!”
“尝尝!”
看到这幕,童小怜下意识地浑身冒汗。
全身的毛发几乎根根竖立,皮肤上直起鸡皮疙瘩。
她还头一次见,把自己煮成汤的狠家伙呢!
这汤,显然不对劲。
可闻着那浓郁的香气,她的身体已难受控制,竟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伸手去接汤匙。
嘴巴里口水直流,馋得要命。
童小怜捏着汤匙,两眼直直放光。
浑黄热汤仍在咕噜噜冒泡。
诱人的香气,令她情不自禁张开嘴,咕哝咕哝,将肉汤一饮而尽。
这肉汤闻着香喷喷,真喝进肚子里却泛起一股恶臭的味道。
像煮烂尸的肉汤。
“呕……”
童小怜喝下肉汤,被臭味一激,反而恢复了神志,知道自己中了妖邪的术法,又恼又气,果断拔出宝刀,凶狠砍去。
“可恶的妖魔,吃我一刀!”
她的胆子天生就大,恼怒之下更添一股横气,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的就是这股劲。
唰唰!
破风刀法施展,刀势凶勐,连连往白毛怪物身上噼斩。
白毛怪物怪叫一声,纵身跳出沸腾的大锅,满身流淌着粘稠腐烂的肉汁,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嘿嘿!”
笑了两下,白毛怪并不打算与童小怜拼斗,而是扛起滚烫的大锅,一跃而起,跳上旁边的一颗大树,而后叁蹦两跃,如同猴子般熘走。
空寂的林野中,一阵吱吱哇哇的怪笑传来,瘆人无比。
“死怪物!臭怪物!”
“让本姑娘喝的什么东西,恶心死了!”
童小怜破口大骂,刚要提刀追去,忽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踉跄走了两步便昏倒在地。
什么也不知道了。
……
入夜。
童天祥在院中来回踱步,一会走到门口,翘首望街,一会回到堂屋,满脸焦色。
连汗都急出来了。
“天都黑了,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来回一百里路,几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啊!”
童天祥对去柳家村的路很熟悉,他知道,早晨赶车出城,一般黄昏时就能载粮而回。
哪怕路上耽搁一两时辰,也不至于到深夜。
可如今已是戌时,仍不见童小怜的身影。
“怎么办!怎么办!”
“丫头该不会出事了吧!”
越想,越着急。
越想,越不安。
如今世道不太平。
县城内还经常闹人命呢,何况荒郊野外。
什么土匪贼徒,什么妖魔邪怪,都可能出现。
万一丫头碰上了,肯定落不着好。
她一个姑娘家,哪斗得过凶狠匪徒,妖邪怪物呢!
童天祥后悔极了。
早知如此,绝不该答应让丫头独自出车。
真出了事,他这把老骨头也不用活了。
正当童天祥急得如热锅蚂蚁时,李元忽然睁开了眼。
他盘坐在床上,观摩《叁目菩萨图》,感觉自己的眉心有些炽热,知道身上的第四把火“眉心火”快要灼烧起来了。
正是关键时刻,却听有个声音在脑海中环绕,念经般念叨。
“丫头啊丫头,老天保佑,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你出了事,让爹可怎么活!”
李元知道,这是童天祥的声音。
他在童家设下了一个家仙牌位,所以童家一旦有了事,他多少会有所察觉。
听这意思,是童小怜那丫头出了事。
能出什么事呢?
李元起身,决定前去瞧瞧。
且不说交情如何,既然他当了童家的家仙,就得护二人平安。
否则怎堪受用香火呢!
一炷香后。
李元来到童家酒馆,见酒馆大门紧闭,早已关张打烊。
于是从后门进了院子。
一进门,就见童天祥急匆匆往外走,差点和李元撞个满怀。
“童老板!”
“出了什么事?”
一见李元,童天祥大喜,“李元兄弟,我……我正要去找你呢!”
“快……快救救我家丫头吧!”
“她可能出事了!”
童天祥上了年纪,身体不太好。
如今一急,差点背过气去。
脸色黄如蜡。
李元急忙扶着他进屋,倒了碗水,先让其冷静冷静。
而后问起事情经过。
童天祥一五一十,将童小怜孤身前去柳家村买粮的事说了一遍。
“都怪我!都怪我!”
“不该让她一个人去!”
“她肯定碰上了山匪,或者妖怪啊!”
童天祥急得,直扇自己耳光。
“童老板不必忧心,如今世道虽乱,可也不是人间地狱,哪能出个门就碰上山匪妖邪呢!”
李元温言劝道:“况且童姑娘练了一身武艺,平常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这样吧,你且在家等候,我连夜赶去柳家村,探个究竟!”
童天祥连连点头,起身而拜,“有劳了!有劳了!”
“若保小女平安,我必报恩德啊!”
李元未多言,事不宜迟,问清楚前往柳家村的路,便离开了童家酒馆。
出了东城门,沿一条大道继续往东。
凭他的腿脚体力,半个时辰就赶了叁十里路。
中间都不带喘口粗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