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已经完成,想那南宫离也绝不会食言。
萧泌望着眼前的点心,胃口大开,一连吃了好几个,此刻正慢慢的品着一杯热茶。
“砰!”面前的桌子突然被南宫离给拍的震天响,丝毫不顾及身边有那么多的宫女在场。
声音突兀的响起,吓了萧泌一跳,连带着杯子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正好撒在胸口,烫的皮肤发红。
萧泌抬头望了一眼南宫离因愤怒而变形的脸庞,想了想就明白过来南宫离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镇定自若的用手一边用帕子擦拭着胸口的水渍,一边
喝退宫女太监。
萧泌等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扬起一丝媚笑,假装什么都不懂起身道:“太子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你的小情人都已经救出来了,你不跟她好好的叙旧,跑到我这里做什么?”萧泌说道这里莞尔一笑附身在南宫离耳边慢慢道:“莫非太子现在想兑现诺言,急着与我行那云雨之事!呵呵呵……”
“呔,你身为女人,也太不知羞耻了,我来是要问你,为什么要杀瑶瑶?”南宫离拿捏住萧泌欲搭在他胸口的手,瞪着她的眸子里写满愤怒。
萧泌挣脱开手去,毫不害怕的直视着南宫离的眼睛,“瑶瑶?叫的可真亲密!”萧泌说完转过身去,声音里带着不悦道:“我说过这件事很危险,必须得付出点代价,你来就是为了责问我的吗?你那心肝宝贝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我倒是真后悔没有再往下刺几分,也省得你天天惦记,也不枉我受了这一身的责骂!”
“你!你说的救人,就是拿匕首刺她么?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她差点就死了……”
南宫离现在说着话里还有着颤抖,心里还在后怕,天知道当他看到柳瑶一身鲜血脸色苍白的躺倒乱坟岗的时候是多么的绝望,她以为她就那么离他而去了,那一刻他真想让全天下的人给她陪葬,同时心里暗暗发了一个誓言。
幸好老天保佑,她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终于活了过来!
萧泌听出了南宫离话里的在意和担心,她想如果那个人还在的话,是不是也会为她担心,时时刻刻关心着她,可惜一切都已经不在了。
此时她倒是很羡慕柳瑶,有这么一个关心她的人在默默地守护她,“我是想杀了她算了,因为她活着就是一个威胁,虽然我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胆子敢跟诺大的天朝叫板,不过威胁再小那也是威胁。”
“我告诉过你,她对我有多重要,你竟然敢伤害她。我是让你去救她不是害她,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活着么?”
萧泌突然有些生气,收起脸上的魅惑笑容,怒道:“我下手自有分寸,如果不是这样,她现在还被关着,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呢。反正这人我已经救了,是你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让我兑现诺言休想!”南宫离说完这句话,脸色突然变得阴晦起来,眼神也变得非常骇人,“此刻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吗?我真想拿把匕首插进你的胸膛,让你也尝尝被刺得滋味,哼!”
南宫离是不愿再多看面前这个人一眼,说完就甩袖离开,但马上萧泌说了一句话,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你就不怕我将柳姑娘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父皇!”
又是威胁,自己已经受了太多的威胁,皇上是,萧泌还是……
南宫离知道如果自己不兑现诺言的话,萧泌可能真的会那么做。
想了想,便答应了,“好,我答应兑现诺言,不过,我可没说什么时候!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说。”
南宫离走了,留下一脸凌乱的萧泌。
这算是兑现诺言么?
想不到堂堂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竟然说话不算话。
“不过你以为不答应,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么?”萧泌嘴角扬起一抹邪笑,魅惑至极。
话说柳瑶醒了之后一直在静慈庵养伤,倒是什么也不去想,每天也随着空明念经打坐,心平静了好多。
南宫离每次来看柳瑶都只是远远的望她一眼,他倒希望柳瑶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同时也不希望她如此,因为这样的她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他还真怕她一朝遁入空门,从此远离红尘,远离他!
每次见她双眼无神的站在槐树下发呆,他都好像伸出手把她揽在怀里。他知道那已经是不可能了,都已经不记得上次抱着她是什么时候了,隐隐约约的好像是在昨天,怀里还留有她的余温,鼻端还能闻到她发丝间的花香。
柳瑶在树下站了好久,不知今夕何夕,日出日落。
一片落叶从树上飘落了下来,轻轻的扫过柳瑶的发丝,正在沉思的柳瑶被这片落叶惊醒,恍然醒过神来,如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柳瑶轻轻捻着落叶,喃喃道:“已经是秋天了么?看来自己是时候离开了,只是天大地大我该往何处去?何处是我家。”良久之后她才又喃喃道:“原来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了。”任由秋风扫过嘴角的苦笑。
柳瑶现在很迷茫,潜意识的告诉她,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可也理不出头绪,到底该从哪一件事情做起。
“大师,我心里有事解不开,望大师指点!”
“阿弥陀佛,施主有什么事请问。”
“我生就是一个不详之人,这次本该解脱,承蒙大师相救,既然菩萨让我活着,那就有让我活着的意义,可是我倒不知该何去何从?望大师指点一二!”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施主的心已经动了,便会体会到这世间诸般痛苦!一个人来到世上,无非就几个字,放下与放不下,施主想想自己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放不下的?除了仇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柳瑶喃喃自语,一时陷入迷茫中。
空明见柳瑶百思无果,便又开口道:“难道姑娘心里除了仇恨,就再也没有别的了吗?想想自己的家人,你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家人!”柳瑶眼前一亮,“对,我还有哥哥,还有父亲,父亲被发配到边疆,不知道此时该受多少苦难,我要去找他,至于哥哥,至今没有听到他被抓的消息,他应该暂时没事。”柳瑶经空明指点,脑中一片清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多谢大师指点,我这就下山去找我爹爹,是我连累了他晚年凄苦,所以我要在他身边尽自己的一点孝心!”
“施主想明白了就好!”
“多谢大师照顾,我这就要告辞了!”
柳瑶带着几件衣服和一些空明给的银两,她现在身无分文,想她堂堂一个大小姐,现在倒要为温饱问题发愁!
可叹世事无常!
一千两白银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这点钱对这么大的一个静慈庵根本不算什么,但这未免也有点太大方了!
柳瑶下山买了一匹马,一刻也不愿多做耽搁,只想快点见到自己的父亲,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到了边关,不知道这一路上有没有受苦,如果爹爹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真是罪人了。
路上柳瑶突然想到了竹毓,不知道他现在又没有好?
正在赶路的柳瑶察觉到身后的异样,突然停了下来。可笑这么久才猜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
“跟了我这么久,还要再继续跟下去么?”
柳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边是满满的嘲讽。
柳瑶话音刚落,一个人打马从一颗树后出来,是南宫离。
柳瑶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还活着,又为什么知道自己今天离开。
愿来她现在面对南宫离的时候,会拿这许多话来猜度他。是她的心变了,还是他的人变了。
他开口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真的如他所说是不放心自己么?还是要替南宫平绑她回去的?
柳瑶已经猜出了是他,冷冷道:“我们好像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是死是活以后都不需要你操心,太子还是请回吧!”
昨日已经随风去了,今天的柳瑶已经不是那个野丫头了。
其实改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
话已出口却欲言又止,硬生生的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恐怕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听了也不会相信的。
他只想告诉她,他仍旧爱着她,如果她愿意,他可以陪她一起走。
等话一出口,看柳瑶的表情他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逝去的水不会再倒流,走过的时间也不会再回首,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这么远了,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可自己却再也触碰不到她了。
他还留恋昨日那发间的香味,一想到以后那味道不再属于他了,他的心就像被大石碾过一样,痛彻心扉!
“我来送送你,毕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送送你也是应该的!”
“不用,从今天起,我柳瑶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南宫离!”声音冷冷的,刺痛了他的心。
柳瑶说完一夹马腹,随风走了。只留南宫离一个人在原地,她的话还飘在耳中,已经发生过的,难道就这么轻易的说没有见过吗?
“瑶瑶,你的心痛不痛?你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最了解我的吗?你可知我的心好痛,如果你真的放下了也好,至少不会痛苦,可我这辈子也放不下了。”
“出来吧!”南宫离望着柳瑶离去的方向,半晌从身后喊出一个人来,“跟上她,知道该怎么做吗?”
“属下明白!”
“很好,记住到郴州以后再与她相认,路上千万不要让她发现你!”南宫离说罢要走,又回过头来道:“记住,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不要回来了!”
“属下遵命!”
既然不不让我跟着,那就让我默默的守护你吧,你放心,你想要的我会替你做到!
南宫离嘴边勾起一抹苦笑,从此那冰冷的皇宫里只剩自己一个人独立作战了!
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南宫离,而是真正的太子,南宫平一手*出来的“好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