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当竹毓说这些的时候,脑子中突然出现一副画面,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艰难的把她放在马车上面,看着女儿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一定很痛吧!
竹毓望了一眼柳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睛里竟然含着点点泪水,难道是母子连心么?她知道了,也是会痛的吧。
“这么多年来,水炎一直在追杀我们,想要斩草除根。”竹毓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接着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柳瑶听竹毓如此说,急忙道:“竹公子,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你救我一命,算是生死之交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南宫离道:“如果排除你是我这个情敌的身份,就单单以你这个人来说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柳瑶嗤笑一声,“某人终于知道自己比不过人家了?”
“我……”
柳瑶不理会南宫离,接着道:“竹大哥,你虽然失去了亲人,但是你并不孤单,你还有我们,还有曲姐姐,还有陶大哥,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
这是竹毓自国破后听到过的最温暖的话了,她说话的口气就像是第一次义母对自己说的话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
王妃虽然身份高贵,却穿着朴素,一身简单的衣衫,穿在她身上,硬生生的显出了高贵,她随和一笑,如三月春风,语气温婉,嘴边淡淡的笑着。
“‘禀道毓德,讲艺立言’,就叫竹毓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虽然你是孤儿,可怜上苍怜悯,让我遇到了你,以后就让义母来照顾你,可好?”
竹毓想到这里,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竹毓说这句话时,丝毫没有注意到陶逸眼中深深的忧伤,不为自己,只为她!
南宫离见柳瑶一个劲的安慰竹毓,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想他虽然身为太子,但又有几人可以柳瑶一般听自己说几句知心话。
例如竹毓,他本就是一个生性淡薄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身负家仇国恨,他也会是一个随性潇洒的人,过的自由而快乐,身边有一些知心的朋友。
如果让他选择,他会选择像竹毓一样,过自己想要的人生,而不是在皇宫里,表面虽然光鲜,却过着那些明刀暗箭的生活。
虽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但那笑意却从不达眼底。
陶逸收拾好心情,“好了,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我和曲梦打探到的消息。经我们查实,一直跟踪你们的是江湖上新兴起的一个门派,叫‘魔罗’,门主就是当年北宗的叛徒水首领水炎。自从北宗遭遇灭门之后,这水炎就带着门中剩余的杀手,从新组织了一个门派。我们现在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竹毓道:“他背叛了北宗,自然是小心行事,这么久以来就一直派人追杀我。上次是‘十怪’这次不知道又会派谁来。看来他是非要至我于死地。”
竹毓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在困难中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已是难得。
也许是经历的生死太多了,早就习惯了,看淡了。
柳瑶从来不知道竹毓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她也并不感到意外,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做不到他那样吧。
柳瑶此时头脑一热,恨不得亲自手刃了水炎,她也不知道仅凭竹毓的一席话,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恨意。
“像他这样的人早该杀了,不仁不义,叛主叛宗。”
南宫离看见柳瑶眼中明明灭灭的杀气,心里一惊,“人家该不该杀关你什么事?你不会告诉我,你又要管吧。不是我打击你,就你这花拳绣腿,连人家刚入门的都打不过,别说那些顶级杀手了,人家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打败。”
柳瑶白了他一眼,不服气道:“打不过又怎样,谁说打架一定得用武力,用这儿也行。”柳瑶说着用手指了指头。
南宫离见柳瑶如此说,仍不忘打击她,“我看你的脑袋恐怕和你的腿一样,中看不总用。”
南宫离话音未落,腿上就挨了一记脚击。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动不动就上手上脚。也就是我能受得了,这要是换了别人……”
“闭上你的臭嘴,小心点说话,不然……”柳瑶说着,用眼睛狠狠的瞪着南宫离,笑眯眯的用手抚摸着眼前的匕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南宫离见柳瑶发飙,怏怏的闭上嘴巴,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给柳瑶看。
柳瑶只瞅了他一眼,“算你识相。”
但是……
“竹大哥,你看你武功那么好,长得又那么帅,心地又善良。收我当徒弟好不好?”
柳瑶一句话弄得几人先是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然后又是目瞪口呆。
最先爆发的就是南宫离,一口气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大叫道:“不行,你,你非得气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
柳瑶眼神犀利的瞪了他一眼,“我让你说话了吗?是不是又想挨揍?”
“揍你个头呀,本太子那里不好了,我武功很差吗?我……”
柳瑶还没等南宫离说完就打断他道:“你说你武功好,你能打得过竹大哥吗?”
柳瑶简直是火上浇油,说话也不分时候。
“谁说我打不过,我今天偏要打败他给你看看,让你知道什么才叫高手。”南宫离说完对着竹毓又道:“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南宫离说完见竹毓只是摇头微笑不语又道:“怎么怕你会输给我?会没面子?”
竹毓本不想理会南宫离,他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跟人打架,更何况他还在气头上。
“竹大哥……”柳瑶对竹毓使了个眼色。
竹毓好像猜出了她的意思,不等她说完就道:“好吧。”
南宫离见竹毓答应,望了一眼身旁的宝剑,脚尖一挑,抄在左手,右手飞快地拔出利剑,转身飞出客房跃了下去,竹毓脚尖一点紧随其后。
竹毓一落地南宫离立马转身挺剑直刺竹毓面门,竹毓见剑朝自己面门刺过来,上半身往后一挺,头向右一摆,躲过南宫离的一击,南宫离见一击刺空,立马改变剑势刺向右边,竹毓见南宫离改变方向,不慌不忙,头往左边一摆,再次躲开南宫离的袭击。
南宫离见状,改刺为削,向左右两侧各削出一剑,竹毓也向左右侧身躲过,然后抬起一脚,如猎鹰展翅一般向后飘去。脚尖借力在身后的木桩上一点,带着强大的气势飞身向南宫离那边闪去。
南宫离见竹毓去而复返,手中的骨扇,同样朝自己胸前点来,且变化不定。南宫离镇定自若伸出手中的宝剑左右上下格挡,舞的密不透风,把竹毓的骨扇挡在自己一尺之外。兵器相交铛铛作响,交接之处迸发出点点火花。
南宫离身势一边,矮身的的同时伸出右腿横扫竹毓下盘,竹毓收起骨扇背在身后,向上跃起,双腿微曲,躲过南宫离的一击横扫,南宫离见一记扫空,立马原地旋转一圈,回身再扫。
竹毓再次飞身跃开,南宫离起身用间横削,然后再翻转宝剑,以剑柄直捣竹毓胸口。竹毓用手中的骨扇挡开南宫离的横削,然后双手向上一推,南宫离的剑柄正击在自己手心,竹毓感觉手心猛然传来一阵剧痛,借着南宫离一击的余势向后退了两步。
南宫离乘胜追击,再次跃起,以力压千钧之势向下劈砍而去,竹毓却不给他施展的机会,同样飞身跃起,再半空中来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直接来到南宫离身后,伸出一掌拍向南宫离后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南宫离上一刻还以为胜券在握,下一刻便被竹毓给一掌拍在地上。
柳瑶在楼上见到他们打架,也不去劝阻,男人之间解决问题就应该以男人的方式解决。如果不让南宫离打个痛快,他是不会服气的,再说她这样做还有另一个目的。
南宫离落地的瞬间,以右掌向地面一击,借力翻转身体和下坠的力道,然后又和竹毓战斗到了一起。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打了十几招,一炷香过后,以南宫离的落败而告终。
当竹毓的骨扇抵在南宫离胸口时,南宫离不得不认输。
“承让!”竹毓淡淡道。
“哼!输了就是输了。”南宫离见自己落败,大大方方道。
柳瑶见他们打斗结束,从楼上跑下来道:“这下服输了吧,看你以后还在我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竹毓笑了笑道:“其实离兄武功和我不相上下,只是缺乏历练罢了。”
“听到没有,他都说了本太子和他不相上下,等我再历练几年,我一定能打败他。”
“人家那是怕你没面子,所以才这么说的,你还真当真了。”
柳瑶知道南宫离武功也不弱,只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竹大哥,心情有没有好点?”柳瑶噎完南宫离,却对竹毓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竹毓笑笑不说话,经过刚刚的一番打斗自己此时确实没有刚才那么失落、生气、悲伤了。
南宫离一时没有听懂,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待反应过来时,火冒三丈。
南宫离算是明白了,“原来你拿我当他的出气筒,你太过分了。”
柳瑶耸耸肩道:“我有吗?你看你打也打了,气不是也该消了么?”
南宫离收剑背后,气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再说有这样帮人消气的吗?这恐怕也亏你能想得出来!”说罢转身就走。
“离兄……”竹毓见南宫离生气,刚想陪个不是。
竹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瑶给打断了,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现在越是跟他解释越是解释不清。
柳瑶道:“不用管他,他是贵人的命,蟑螂的心,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很快就会死灰复燃的,没事。”
是该挫挫他的傲气了,不然以后真的会吃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