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见他们两个打趣自己在一旁觉得甚是好笑,本以为南宫离只是说笑,谁知竟真的动起手来。
她了解自己的皇兄,向来是个不好说话的人,无论对谁都冷冷的,在柳瑶来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越发的琢磨不透他了,如今见柳瑶被他拉出车外,心急之下脱口便道:“皇兄你做什么?快放下瑶瑶!”
南宫离在安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哪里还听得见,早就拍马跑远了。
柳瑶被弄得头晕目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南宫离,你,你快放我下来,堂堂一个太子,怎么能这么做,欺负一个小姑娘羞也不羞?”
南宫离任由柳瑶大喊大骂,不管不顾筞马离开大队向西跑去,这下可害苦了柳瑶,她在马背上上下一路颠簸,话都说不利索。
“南宫离,你就是一个混蛋,小人,你,你快放我下来。”
“南宫离,你听到没有。再不放我下来,我,我就一直骂。”
“南宫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然后再把你大卸八块,然后把残渣扔给狗吃。”
“……”
柳瑶恨得咬牙切齿,继续不停地骂着,马虽然跑得不快,仍旧颠得她胸口难受,脸色发红,胃里直翻滚。
心里恨死南宫离了,他的祖宗八代是不能骂,心里就把他给咒了千遍万遍。
谁知南宫离却不咸不淡道:“是吗?看你还这么能骂,想来还是结实的佷,本王本来想放你来着,现在吗,我改变主意了。”
南宫离身为太子何时被人直呼名讳了,从来帝王之家只有身份没有名字,一个个都是活在身份名气之中。
如今也会有一个人知道他不总是那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子,他只是他自己,一个叫南宫离的男子。
南宫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继续打马向前。
柳瑶已经承受不住他这么折腾,眼珠一转,变了语气哀求道:“好了,南宫离,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说你是毛头小子了,你快放我下来吧。”
“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真的不说了。”
柳瑶说罢,南宫离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待柳瑶反应过来时,已经双脚着地,但是胸口仍是一阵翻腾,摇摇晃晃跑了几步,扶住一棵大树就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这才作罢。
南宫离看着柳瑶难受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次做的过火了,又拉不下面子道歉。
看柳瑶吐完,见她一只手扶着树一只手不停地顺着胸口,就从怀里拿出锦帕,想走过去给她擦擦嘴。
柳瑶吐完,好半天才止住晕眩,只是手脚发软眼前还似金星乱冒。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眼睛一转一个主意跃上心头,强自打起精神,暗暗道:“本姑奶奶可不是吃素长大的。”
柳瑶见南宫离朝自己走来,仍站在哪里弯着腰不动声色,只等他靠近再作打算。
南宫离轻轻的靠近柳瑶,把手里的锦帕伸到她面前,正在想要对她说什么的时候,低头间便见一只拳头朝自己胸口袭来,南宫离只觉胸口一痛弯下腰来,正待反应,脸上又是一痛,下一刻被柳瑶猛然一推便来了个倒栽葱,弄了自己灰头土脸。
“你,你竟敢打我?”看着面前趾高气昂的小丫头,南宫离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被打的地方一阵疼痛,胸口作闷,幸好柳瑶力气不大,但也足够他受得了,南宫离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揉着胸口,眼睛瞪做铜铃大一般,心里那点愧疚早就丢到爪哇国里去了。
“有什么不敢打,打的就是你。”柳瑶挑衅的看着地上的南宫离。
刚才南宫离走近她的时候,柳瑶见时机刚好,就飞速的用手肘向后往其胸口猛然一撞,紧接着转身右侧又一拳打在南宫离脸上,然后再向右转了个圈,立于南宫离身后,双掌齐出像其后背推去。事情瞬间发生,南宫离纵是有心抵挡也无从下手。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南宫离本来心中有气,可是一看到柳瑶挑衅的眼神后面隐藏着的小顽皮,竟然气不起来。
在宫里时一直见她循规蹈矩,一步一行都有章法,举手投足颇具大家之气,最多就是跟他拌句嘴,玩耍调皮一些,也没甚出格的事,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心下越想越喜。不知哪个是她,沉静娴雅若初秋之菊,浩气英风如寒风腊梅,一身干练,两起豪情,多添一丝嫌多,少减一缕嫌少,动静之间若九天瀑布飞流直下,落花溅水刹那止于无形,竟至痴迷起来。
南宫离想到这里偷偷瞄了一眼柳瑶,“见她今日打扮与往日不同,除却往日繁重的衣衫与头饰,发髻松松挽起在脑后结了一个鬟髻,斜插两只素银镂花簪子,鬓旁戴着宫里新结的幻沙宫花。项上戴着一条大红绳子穿着的一方美玉。裙边系着桃红宫絛,五彩豆大幻音铃,身上穿着草绿穿花绣蝶薄云纱,外罩彩金百叶刻丝梅红袍,下着翡翠纯色镶边摆裙。臻首娥眉玉堆砌,腮若桃花胜三分,鼻如凝脂入玉深,眉线来画点绛唇,一双水瞳顾盼神飞,两条弯眉比峰作剪。此时见她捧腹大笑,花枝乱颤,一时倒看得呆了,竟忘却了眼前情景,心里眼里只她一人,只是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
柳瑶见南宫离突然变了一个表情,变得,怎么说呢,就像那皇家寺院鎏金大佛下念经敲木鱼的赖头和尚,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把木鱼佛经颂,两眼发光,嘴角流涎,似那街头乞丐专盯着那钱袋一般,恨不得将两只眼睛抠将出来放在那钱袋子上才罢。
她只顾笑南宫离作傻,不知此时南宫离脑子里正在回想着她以前的一举一动,不知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起,还是她每每频频回头之际,或傻,或笑,或痴,或魅,千百面孔都做痴情,她的身影已经潜移默化的印在自己脑海里,过往的每个细节,每个微笑,每次课堂上顽皮的鬼脸,在自己的记忆里此时竟然都那么的清晰。
“这人该不是被自己打的傻了,这可如何是好?”柳瑶连忙止住笑容,正欲上前探个究竟,将欲抬脚,只听身后传来关切的问语,“瑶瑶,你没事吧?”却是柳轩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见柳瑶站在那儿摩挲着下巴一个劲的盯着太子看。自己刚一开口唬得她身子便是一个机灵。
“哥,你怎么来了?”柳瑶见柳轩过来,暗道了声糟糕,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把太子给打傻了,左右逃不过又是一番斥骂,心里暗暗惶惶起来。
“是安琪叫我来的,她说……”柳轩疑惑的打量着自己的妹妹,不是说她被太子给惩罚了吗?怎么如今看来倒是太子蓬头垢面的。
柳瑶知道柳轩要说什么,打断他道:“哥,我没事,咱们回去吧!”柳瑶说罢拉着柳轩就往回走。
柳轩见柳瑶如此模样便知她定是又闯了什么祸,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不顾柳瑶的拉扯,回转过身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瑶瑶又莽撞了?天色已晚,殿下不同我们回去么?官家还在等着呢。”
柳瑶听到自己的哥哥如此说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一个没忍住便笑了出来,见柳轩盯着自己连忙收了脸色强忍着笑,又故作关心的道:“是啊,殿下,你不跟我们回去吗?”
她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南宫离此时已经回了神,想起刚才的放荡形态不觉一阵脸红体羞,听到柳瑶对他喊话,又气的咬牙切齿,整了整衣衫从地上站起来道:“刚才马儿惊颠滚落下来摔了脸,这会子头还晕着呢,刚休息了一阵还有些不适,你们先去吧,本王待会儿就来。”
柳轩听了如雷阵一惊,担心道:“殿下这可如何使得,还是先回去找个太医来瞧瞧方好!”
南宫离道:“一点小伤不妨事,休息一下就好!”
柳瑶见南宫离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又因柳轩在旁,唬得心突突直跳,此时见南宫离为自己开脱,倒是对他心存感激。一切前因皆不做计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