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清见柳瑶逃跑,也随后跟上。
“你先吸入*,又从马车上跌下来,受这么重的伤,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
“救命啊……救命啊……”柳瑶不管夏婉清说什么,不要命的往前跑,胸口越来越痛,胸前的衣衫已经被涌出的鲜血染红,意识一点一点的抽离出自己的身体,四肢越来越无力,脑中也越来越迷糊,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我不能睡……不能睡……子毓,你在哪里?子毓……你放心,怡儿就是死也不会再连累你。”
柳瑶眼前开始发黑,看不清道路,本能的往前跑,耳中模模糊糊传来夏婉清的嗤笑,柳瑶心下大骇,脑中恢复瞬间的清明。
柳瑶用这瞬间的清明用匕首发狠的在本就疼痛的左臂上又重重的划了一刀。
疼痛噬心啃骨般游走于四肢百骸,柳瑶借着这股疼痛激发出潜在的力量,死命的奔跑,眼看着就要出了树林,跑到城门口。
脸上一喜,刚要呼出声,不曾想腿弯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带着将要出口的喊叫声,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柳瑶此时也没有放弃希望,努力朝前爬去。身后似乎有人影闪过,让柳瑶觉得熟悉又陌生,是夏婉清么?她追上来了?
不,不可能是她,身后细碎的脚步声还在响起。
那刚才闪过的身影是谁?是敌是友?
柳瑶此时顾不得多想,看着不远处路过的行人,连忙招手叫喊。可还没有等她喊出声,脑后一痛,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一双靴子,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好了,少宗主,少主不见了。”陶逸发现柳瑶上香之后便不见了人影,匆匆赶到城里找竹毓。见竹毓与曲梦正在金府对面的茶馆暗中观察。
“什么?”竹毓腾地从坐垫上站起身,脑中轰然一响,怔忪在当场,紧接着一声怒吼传来,“我不是让你跟着她吗?你干什么去了?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找过没有?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竹毓一连串的问题让陶逸不知先回答哪个才好,此时见竹毓气的满脸通红,又由红转白,脸色发青。
低下头道:“今天早上少主好好好的,夏婉清便请少主去庙里上香,我一路跟着,见她们上完香。那夏姑娘好像突感身体不适,少主便扶着她去厢房休息,我亲眼看着她们进了厢房,我……我就打了个盹,没想到醒来就不见了少主。”陶逸说到这里,眼睛猛然一睁:“是夏姑娘,一定是夏姑娘。”
竹毓此时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你……”指着陶逸,一连说了几个你字都没有下文,好半天才道:“你明知道那夏姑娘不怀好意,我还特意提醒过你,你到底干什么吃的,光天化日连个人都看不住?怡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陶逸连忙跪下,稽首道:“少宗主息怒,都是属下的错,我这就将少主追回来。”
竹毓道:“曲梦你先留在这里,我跟陶逸一起去找怡儿。”
竹毓说罢便走,曲梦早就知道他会走,先竹毓一步,拦在他面前,“慢着!”又道:“都这么半天了,你们到哪去找?他们绑架少主,肯定是像上次一样用来要挟少宗主您。少主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与其像无头苍蝇一般,倒不如回去等消息。
竹毓道:“要等你们等,我这就要去金府找人,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曲梦再次拦在竹毓面前道:“天已经快黑了,少宗主要救人,我不反对,但起码也要等天黑以后再行动,若是提前打草惊蛇,恐怕会逼他们杀了少主,还会打草惊蛇。”
竹毓此时心急如焚,手下一发力,面前的桌子已成了碎片,“砰”的一声响,吓得茶楼里的人四下惊散。
至太阳落山,竹毓一句话都没有说,心里的着急没有人能理解。眨眼的时间对他来说变得很漫长,长到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金府的布置是早就轻车熟路的,不用仔细去看,便知每个阁楼庭院的方向用处。
今晚的夜出奇的静,月色出奇的明,凄清的月辉洒下来,为大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这不知道是竹毓开的第几扇门,里面依旧漆黑,接着外面射进来的月光瞧去,除了一应的摆设,在没有多余的东西。
“除了金府密室,我们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少主的踪迹,想必……”
“住口,她不会有事的。”竹毓阻止陶逸再说下去,“我要去找金铭问个明白。”
陶逸见竹毓失了方寸,忙拦在他的面前,“少宗主不可,你这样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不但完不成宗主交代的任务,恐怕连我们都得交待在这里。”
竹毓道:“就是死,我也要跟怡儿死在一起。”
“那你有没有想过曲梦?她那么爱你,你忍心看她难过吗?为什么你心里只有少主?对曲梦却视而不见!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曲梦身为女儿身,整日间跟着我们东奔西走,你对她就没有半点关心么?”
陶逸盯着竹毓,希望他说出自己期望的话,同时也不希望他说出自己所期望的话,心里矛盾极了。
竹毓盯着陶逸的眼睛看了半晌,苦笑一声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你有你的执着,我也有我的执着,难道你真的希望看到曲梦跟我在一起么?”
原来少宗主早就知道自己喜欢曲梦,陶逸苦笑一声,满含无奈,“只要她开心,我怎样都好!”
竹毓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你的心,爱上一个人就已经身不由己,曾经我以为她会很幸福,所以我放弃了。”又道:“如今为了让她幸福我不会再放弃。与其让别人给自己所爱的人幸福,不如自己亲自给她。陶逸,你阻止不了我,我也不会阻止你,你要自己把握住机会。”末了又道:“你怎么能肯定曲梦心里没有你呢?”
竹毓趁陶逸愣神之际,从他身边走过,向金铭所住的院落行去。
将要开门的瞬间,肩膀被人猛然拍了一下。竹毓立马回防,却不想是曲梦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盯着高阳王府么?”
曲梦嘘了一声,拉着竹毓转过墙角,见四下无人,这才附身在竹毓耳边小声道:“……”
曲梦说完,竹毓开始沉思,“你亲眼见一个装有人的麻袋被抬进了高阳王府里?”
曲梦点头道:“我亲眼所见,绝对不会错。难道少主是被慕容启抓去的?”
竹毓道:“怨不得我们在这里找不到人,原来是慕容启搞的鬼。走。”
竹毓听说了消息,连忙遁走,曲梦找到陶逸知会一声,也跟着离开。
“他们走了吗?”说话的正是金铭,此时正躲在密室里。
手下听问,忙道:“走了。”又道:“还是主人高明,将这件事情嫁祸给高阳王。”
“哈哈哈……”金铭大笑几声,“竹毓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玩儿这手,总算报了上次陷害我的仇。就让他们去争吧。”
手下一听也跟着笑了几声,然后又疑惑道:“只是小的不明白,我们既然要仰仗高阳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拆他的后台。倘若高阳王出了什么事,那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金铭笑道:“你太小看高阳王了,就凭他们几个岂能伤害得了他。我只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给慕容启提个醒,我与他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死俱死。”
“主子高明。正好可以借此挫挫高阳王的锐气。”
陶逸听曲梦说完,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夏婉清幕后的主人竟然变成了高阳王。
“少宗主,你不能去!”陶逸拦在竹毓的面前,阻止他再前进。
竹毓道:“难道我刚才与你说的话,你还不明白吗?谁也不能阻止我去救怡儿。”
陶逸仍旧拦在竹毓的面前道:“少宗主说的话,我都明白,可那慕容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当初灭定国的时候,那慕容启一人便攻破了城门,天朝攻打俞国的时候,几十万军队被慕容启一人带队困守在井元。少宗主去了就是送死。”
竹毓又何尝不明白,“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谁也不能阻止我。”又道:“让开,若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顾多年的兄弟情义。”
竹毓说完抬脚便走,不想陶逸在后面吼道:“救不回来了!”陶逸说道这里一顿,不顾竹毓黑青的脸色,又接着道:“少主从马车上跌下受了重伤,又死命奔跑,恐怕这会儿已经……”
竹毓震惊过后,他明白陶逸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他却不愿意相信,“你又没有亲眼看见,又怎知她受伤?”又补充道:“怡儿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最后一句话竹毓几乎吼出声,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得知她的死讯的时候,那种绝望,那种噬魂吞魄的痛,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