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家养了你那么多年!向歌栽培你那么多年!你的良心呢?非要将幕家赶尽杀绝吗?!”就算不念恩情,也不该对一个人这么残忍不是吗?
“我们出去说话,在这里会吵到她。”季扬如夜般深沉的眸紧盯着舅舅一家,声音厚重沉稳,他走过去亲自打开门,作了个请的姿势。
“没什么好说的。去给向歌办出院手续。”舅舅对于季扬说,又拍了拍云欣的肩膀道,然后又看着季扬。“我们今天来是来带她离开的,跟你没什么好说。”
“这里有最好的医疗条件,她要在这里接受治疗。”季扬沉沉的说,他挡在门口,云欣也不敢出去。“我不可能让您把她带走。”
“我是她的亲舅舅,你算什么?我们家外甥女由不得你糟蹋!”舅舅又试图冲上去打季扬,他就看不惯季扬这种唯我独尊的态度,舅妈赶紧将他拦了下来。
季扬可是揍不得的,刚刚那一巴掌人家没追究就不错了,现在还要打!这不是给他们家惹大麻烦吗?惹到了这个人,他们家都没好果子吃!向歌弄成今天这样,他们怪不得任何人,只能自认倒霉。
“我是要陪她过一辈子的人。”季扬沉沉的,对着向歌的亲人,第一次许下对她的誓言。“今天不适合谈这些,等向歌养好了身子,我会登门拜访。”
现在,娶她为妻,是他唯一的追求。
他梦想着能有一天,他们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属于自己的家,在遇到别人的时候可以骄傲的跟人家介绍,这是我的妻子,叫幕向歌。
“你趁早离她远点,别再缠着她!还妄想着要跟她过一辈子?我不会同意!我们家也不欢迎你!”他也不看看,他配吗?
季扬知道谈话无法再进行,于是退出了病房,将空间让给他们一家人,独自站在病房外守着。
经过她这次的出走,他现在是半步都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知道,现在要想跟她破镜重圆,实在太难,她所有家人都反对不说,她自己的态度,才是决定性的。
他知道,她很难再接受他了。
之前得知有了孩子的时候,她都没有要回到他身边的打算,现在经过这一风波,她更加对他心如死灰了吧?
舅舅一家半个多小时后才离开病房,走到门外,舅舅充满怒气的眼瞪着季扬,却没再坚持带向歌走。
目送他们离开,季扬才转身回了病房。
将刚刚正在处理的文件收拾好,季扬看了看时间,便关了灯,走到病床旁捧着她的脸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小心的掀开被子钻进去,将她抱在怀里。
即使一直躺在被窝里,她的身体也渗着凉意,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她的梦里,一下子从冰天雪地到了火炉旁,整个人都开始暖了起来,让她不禁靠火炉更近些。
他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终于明白她曾经怎么看他都看不够的心思。
可以的话,他会愿意用余生所有的时间去记住她的容颜。
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不会再把她弄丢,不会再让她受伤……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
……
向歌整整沉睡了三天,三天里,幕景来看过她,颜宸来看过她,周伊墨也来看过她。
而季扬三天时间,始终没有离开过病房,一直守在她身边。
为了能守着她,他甚至把办公地点都搬到了病房里。
向歌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天刚亮的时候,拥抱着自己的怀抱,温暖的好不真实,她清楚明白,这些天,她一直都靠他的怀抱取暖。
意识尚且混沌,只有这温暖的怀抱让她觉得如此真实,仰头便是他好看的睡脸,一切的伤害也都历历在目,可是好像都是她刚做的一场梦一样,噩梦醒来,现实美好而温暖。
可是随着意识逐渐明晰,她渐渐清楚了情况。
现在,她是在打胎之后跑出医院而再度病倒,躺在医院里。
一切都是真的存在,而这个温暖着她的怀抱,此刻就显得太残忍了。
喉咙火辣辣的,干到着火,可是身体没有任何力气,她强撑起自己去够就放在自己旁边的水杯,却好久都没够到。
一只大手忽然伸出来抓住她的手塞回被窝里,然后身后的他坐了起来,轻而易举的拿到水杯,将她扶起来将水递到她唇边。“喝吧。”
他的声音沙哑迷离,深邃的眼因为还没完全醒过来还在眯着,慵懒性感,整个人透着致命的温柔。
他一只手喂她喝水,另一只手则抓着她刚刚伸出去的手,轻轻摩挲着,为她驱散晨间的凉意。
因为太口渴,她一口气将水全都喝完,他则一直灼灼的盯着她,专注而迷人。
“还要吗?”他将她睡的有些乱的头发整理了下,钻出被窝准备再倒一杯。
她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慢慢移开目光。
他的眼神暗了暗,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温水。
“再喝一杯。”他坐在床沿,温柔的看她。
她没理会他,抿着唇躺了下去。
他拿着水杯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好几分钟后,她才感觉到他放下水杯,钻进被窝的动作。
她抓住他伸过来要抱她的手。“别碰我。”
因为声音还是没恢复,所以她发出的声音轻到不可思议,他却听的那么清楚。
他慢慢收回手,隔着被子看着她,目光忧伤。
她把自己全都埋在被子里。
就像现在的她,把自己关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不接受,不面对任何人,孤独而悲凉。
“你出去。”她再一次发出声音,他僵在那里。
忽然他也整个人钻进被窝里,与她面对面,紧紧抓着她的手,被窝里光线不太好,可是她能感受到他火热的目光。
“最后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真的不行吗?幕向歌……”她对他真的已经绝望了吗?
依然,没有回答。
小小的被窝里充满温暖,可是她的手从他的手心一点点抽出,毫不留恋,无声的回答,让他一点点被冰冷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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