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扬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向歌瞪着他，非常后悔上了他的车。

“先生好！”车子停在幕家大宅前，一众下人齐齐行礼。“夫人好！”

“谁是夫人？全都给我滚！”向歌火气正盛，一下车就毫不客气的斥退他们，转身就往大门走。

这些下人大多是幕宅原来的下人，而昔日被大火焚毁的幕宅，已经完全焕然一新，依然是欧式的装修风格，整体几乎是在复原原来的幕宅，只是整体跟材质都比原先的看上去好很多，毕竟幕宅落成都已经二十多年了，跟现在比肯定老旧很多。

季扬几步上前，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来，不顾她的反抗跟叫喊，直接抱回卧室。

“你……”向歌被季扬扔在柔软的床上，还没来的及爬起来，季扬就俯身，密密的将她困在床与他之间。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季扬深深的锁着她，眼里蕴含着她不敢直视的深情款款。“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我也一样，你不需要离开。”

向歌手撑着他结实的胸膛，认真的看着他。“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他这样，已经造成了她的困扰。

季扬目光一沉，谈谈？也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误会，都说清楚。

……

“你说，我听着。”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季扬将刚叫下人呈上来的点心都推到她面前。

“孩子是你的没错。”向歌坚定的正视着他。“我不知道今天你是因为孩子还是什么决定来找我，但孩子不会成为我们重新在一起的理由，你我都很清楚，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可能……”

“我也不是因为孩子，而要让你回到我身边。”季扬打断她，如海一般深邃的眼注视着她，却不似以往一般让她那么捉摸不透，比以往多了一份毫无保留的深情，今天他一直用这种目光看着她，没有刻意的装，每次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眸，都是如斯深情，他目光太过真实的表露直接锤在她的心上，可是她再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上次，他就是这样骗的她。

“对你的感情，可能开始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确实曾经很恨你，因为你杀了我父母，却在每一次跟你相处的时候，抑制不住悸动的心跳，一次比一次强烈，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理智在告诉我离你远点，告诉我自己有多恨你；可是心却在不由自主的向你靠近，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你的心动，无法不向你靠近，所以在觉得你激怒了我，伤害了我，甚至背叛了我的时候，我不择手段的去伤害你，让你离我远点，因为我害怕那种离你太近的幸福感，怕自己无法自拔。”更怕幸福之后她的离开，让他的世界都崩塌的那种感觉……

这是第一次，季扬对着向歌，**裸的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虽然他不想将这些说出来，可是他知道，不说清楚，幕向歌真的会永远走出他的世界。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在乎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眼里心里，就只剩下了她而已。

她在美国的那几年，他暗中悄悄了解她的现状，甚至对任若飞的存在甚是不爽，因为任若飞总是离她太近，那是他当时无法靠近她的那种距离。

“在你替我挡了你父亲的子弹的时候，我很震撼，可是我没有丝毫的危机感，因为我知道以你的死心塌地，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但是当在你母亲坟前找到生命垂危的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多害怕失去你；在你被唐凌风绑架之后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有多在乎你；在我为了我们的将来铺路而听到你说没有嫁给我的打算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愚蠢，于是为了顾及自己可怜的自尊，将伤害加倍的反弹到你身上，以为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些；在你因为父亲的死去而歇斯底里，我失去理智之后，我意识到我有多混蛋，明明想要对你好，可是却一直都在无止境的伤害你，明明心疼你一个人被丢下，却总在愤怒的时候将你丢下，想要惩罚你。”季扬一一将自己的罪行说出来，他清楚，他以前太轻率狂妄的举动，无数次重伤了她。“以后我都会改，我知道让你重新接受我很难，但是不要排斥我好吗？无论你需要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你。”

季扬在说这一席话的时候，一直在深呼吸，紧盯着她的眼充满深深的愧疚。

两人久久的对视着，目光中都交织着太多的东西，深爱，痛苦，心疼，无奈。

“说完了？”良久之后，向歌才梗着声音说，太多的感触让她，喉咙像被人掐住一样，很难发出声音，所以她不断的调整呼吸。

她想不到他会跟她说出这样的一席话，而且通过刚刚的眼神交流，她知道他没有说谎，他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季扬嘴角苦涩的勾出一个弧度，她虽然还没有说什么，但是这没有任何表示的三个字，已经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他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他不喜欢听到的话。

他很了解她的性格，他不了解的只是她的习惯。

“一切，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向歌也选择坦诚。“的确，一直以来我都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你，因为身在幕家，你不可以永远是一个哭爹喊娘颓废消极的人，在这个残酷的环境中，我必须让你强大起来，我才有理由去堵住那些呱噪的嘴，而仇恨是让一个人强大很好的助推剂，所以我顺水推舟，让自己成为了你的仇人，让你在仇视我，想要报复我的环境下强大。直到今天，我都不愿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而你对我的伤害，有意的也好无意的也罢，我们已经不需要去追究了，无论曾经怎样，我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即使误会都解开，即使孩子存在，幕向歌都永远不会再去接受季扬，接受一个曾经给过我无数伤害的男人，我幕向歌真的不是傻子。”

她只是……太执着而已。

太执着于对他的感情，所以一直像傻子一样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