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的景致非常清新自然,漫山遍野都种上了青翠的绿草,人工湖清澈天然,而在原野上,有序的种着高大茁壮的榕树,纯白的藤椅在树下随风轻晃,盛夏在这里乘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就是这一方极致美丽的风景,深深埋葬着幕向歌的过去,这里的一切,像是被冰封在当年,时光在这里停滞不前,似乎沉迷在时光里,等人唤醒。
不大的公路蜿蜒上山,路旁的枫树还是翠绿的,没有秋的凄凉。
向歌跪在坟前,静静的看着母亲的墓碑,一动不动。
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她也不曾觉得累。
妈妈,你会怪向歌吗?她的心在问。
她如此忤逆父亲,妈妈知道了,会不会跟父亲一样对自己那么失望?
微风轻轻带起她飘渺的发丝,有一丝冷意侵入骨髓,原来夏天的早晨也这么冷。
季扬远远的看着她孤独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丝不忍。
她缓缓站起身,季扬也已经走近。
季扬将外套扔给她,望向山下,“这里风景不错。”
虽然这山不高,就是一个山丘,十多分钟就能登顶,可是却能看尽整个平川的风景。
向歌也看向山下,不可置否的点头,能让看透所有风景的母亲视为最美的地方,一定有它的不凡之处。
“妈妈很喜欢这里。”她难得的安静,在母亲面前,她一向是乖巧安静的,透出几分恬静的温婉,就像一般的淑女名媛一样柔弱安静。
如果那场没意外,今日的向歌兴许就会以这种形象被人熟识。
但是如今的她却以高贵的身份与骇人的能力让人闻风丧胆,或许这就是人生,充满太多的无奈。
“你怎么从来没提起过?”不禁有点好奇,她对妈妈的感情那么深,但在幕家,从来没有关于她妈妈的任何言论,她也从来没有提及这个地方,还有长眠于此的妈妈。
“你也没跟我提起过。”向歌滞了一秒道,盯着他的眼,有一份企盼。
不出所料,季扬听完她的话的那瞬间,季扬本来带着淡淡的放松的脸瞬间冰冷了下来,渐渐阴暗。
她知道,他生气了。
他抬眼,对上她的眼。
如果说,她的母亲是她永远的痛,那他的父母也是他抹不去的阴影!而且,他的仇人就在眼前,他随时可以手刃了她报血海深仇!
“你是在跟我比较?”他微眯着眼,周身围绕着一种可怕的气场。
“我选择深藏,选择让这成为我一个人的忧伤,你也是如此。”这一刻的向歌,无比笃定。“你想杀了我,可是还不是时候,因为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她看不透他的想法,但却从现在的局面轻易洞悉他的做法。
她清楚,当她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是他报仇的时候,可能到时……她会万劫不复。
季扬冷笑,看来她对时局分析的很透彻。
“你那么甘愿被我利用吗?”逼近她,季扬气场凌人。
向歌自若的退一步,看了他数秒,然后走向山下。“外面的风波已经平息了,你还要跟我一起藏在这里吗?”
她的声音飘渺渐远,让季扬错愕。
他还真没看错她,一副永远置身事外的样子,却永远掌控着局面,这作风,跟他很像。
向歌身体还是比较虚弱,加上脚伤还未痊愈,她走的并不快,季扬很快追上来,迅速的扣住她的手。
向歌惊诧的瞪大漂亮的眼眸,他刚刚的怒气突然消失无踪,反而对她笑的一脸明媚。
他心情似乎比刚刚更好了,拉着她就走,她被突然一拉失去平衡踉跄几步。
“你就不能慢点吗!”
“不能。”
“喂!季扬!”
“在呢。”
“慢点!”
“没门。”
“……”
而季扬一路飞走,不到十分钟两个人就回到了别墅。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小姐,季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陈妈上前道,也在奇怪两人这是怎么了?这样吵吵。
向歌有些怒气,而季扬却是好整以暇的牵着她不松手。
“幕景!备车把他送回城去!”向歌的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他就会拉着她折磨她?能不能别那么无聊?
幕景一脸迷茫的探出头来,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
“既然跟不上,怎么不放手?”季扬将两人紧握着的手扯到两人眼前。
“我放得开吗?”向歌反问,话里有话。
因为他握的那么紧,她根本无法甩开。而且她知道一旦挣扎,季扬就会毫不留恋的放手,他对她,并没有如她对他那样的执着。
幕景立在一旁没敢插嘴,季扬却是一笑,“当然。”
他像随手丢垃圾一样甩开她的手,离去。
“小姐……”几个人围上来,担忧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向歌。
真是奇怪的两个人,总是能一句话就把好好的气氛弄砸。
向歌转了转眼珠,掩饰微红的眼眶,看着季扬进了两人几天来都同住的那个房间,没说一句话慢慢走进了自己原先的房间。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摸不着头脑,将目光定在幕景身上,幕景也是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这两个人的思维方式就不是能以一般的眼光来看待的。
“幕景,现在怎么办啊?”几个人的目光在两个房门来回,不知所措。
“等着呗。”幕景也无奈,以往这种情况两人都是谁都不理谁的,都是向歌冷着脸整天一句话不说跟着他,直到把他惹毛两人再吵一架就好了。
“等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
幕景翻翻白眼,其实他也不知道。
恐怕上帝都不知道这两个非人类想干嘛。
“幕景!”直等到大中午,所有人都惶恐不安时,一声暴吼才从季扬房里发出,吼的幕景脊背发凉,直奔他的房间。
“哗啦!”还没打开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坏了!幕景暗叫不妙,冲进去正看见季扬赤着上身站在那里怒气冲天的发脾气,身上都是水珠,显然刚洗完澡。
“季……”
“她人呢!”季扬冲口就问。
“小姐在她自己的房里休息。”幕景恭敬的回答。
季扬踢开脚下的障碍物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直冲向歌的房间。
“砰!”房门突然被踹开的巨大声响惊醒了浅眠的向歌。
“你……”
满身怒气的季扬甩上房门,快步走到床前,狠戾的将她压住。
“幕向歌你为什么不哭!”他狠狠的质问让她摸不着头脑,她为什么要哭?
还没等她回答,季扬就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