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的是我会以为你爱上我。”陈述对他的感情,向歌显得如此平静。
因为她一直警告自己,他不可能会对你动心,季扬恨她,这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个恨透了她的人,又怎么会爱上她呢?
心里莫名的堵塞,她居然怕他对她的好。
“不想吃烧烤,想吃点清澹的吗?”季扬重新握住她的手,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十指紧扣着。
向歌目光落在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上,喉咙里哽着苦涩。
为什么每当她准备收心的时候,他就来撩拨她?
季扬带着她穿过烧烤摊,向景区的另一边走去。
向歌经过服务台的时候不禁讶然,即使有几十个服务位,队伍还是排了很长。
是什么吸引那么多人前来?一般景区里的服务台几乎是没人光顾的,而这里不仅客流量非常大,景区里的所有服务也都相当火爆。
“这里采用一票制,只要买了门票,景区里的所有服务均免费提供,而且门票价位较低,一般消费者都能够承受。”看出她的疑虑,季扬跟她解释道。
正是这种看上去比其他景区优越很多的条件吸引了许多不远千里到来的人,现在这景区每天的客流量都在万人以上,利用低消费高服务彻底打响了景区的名声。
在试营业三个月之后,景区里的服务将会统一收费,但是价位还是会相当的实惠,这样一来,很快就能收回前期的投入了。
不可否认,季扬是商业天才,他看得很远,不会纠结于眼前利益。
在沙滩上走了十分钟,一栋华丽非常的别墅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由于漂亮的过分,很多人围在白色栏杆外拍照,在围栏上有明显提示不许游客进入。
季扬却拉着她直接推开了围栏门,站在了别墅门前。
“因为很多人来这里拍摄婚纱照,所以就设计了这栋别墅。”本来是置闲的,但是由于考虑到有时候要接待贵客,就完整的建了这个别墅,里面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围在围栏外拍照的人对于两人进入到院子里的行为议论纷纷,还有好心的人善意的提醒他们。“那里是不能进去的,等一下景区的人会来赶人的!”
季扬无视那些人,在门旁的晶屏上按了一下,本来没有任何显示的晶屏上跳跃出了一个画面,再按一下,大门就自动弹开了。
季扬拉着她走进去,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他们进去后不久,就有几个人来将围观的游客疏散,并提了一堆东西敲响了门。
“总裁,您要的东西都送来了。”
“放下,出去。”季扬将他们赶出去,扫视了一下那些东西,伸手抽出那套女式睡衣。
他拿着睡衣,向浴室走去,轻敲了两下门,向歌还没回应,他就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淋浴房里的水声戛然而止,透过磨砂玻璃,能够看到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睡衣放在这里,不要洗太久,一会儿出来吃饭。”季扬却依然澹定,放下了睡衣,走了出去。
向歌的手依然放在水龙开关上,身上滴着水,异样的妖娆,很久后,热气散去,身体感觉到了冷意,她才又打开了淋浴。
季扬靠在浴室门板上,轻阖着眼,听到水声继续传来,才缓缓睁开了眼,盯着华丽的吊灯,不动。
一道门,隔着两个人,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消沉呢?
季扬将刚刚送来的那些菜一一的打开摆好,并走进厨房取了两副碗快盛了鸡汤放凉。
季扬坐在沙发上等她,这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等幕向歌。
可是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浴室的门还是没有动静,水声也依旧。
一定是发生什么了!该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季扬立即冲了进去。“幕向歌,你在做什么?!!”
他怕她又做傻事。
透过磨砂玻璃,她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倒在地上,她的身影,还是站着的。
顾不上其他的,他打开淋浴房的门,看到的是向歌靠在墙上,闭着眼一动不动,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表情是隐忍的,她像是在极力抑制着什么情绪的爆发,对他的闯入也没有丝毫反应。
季扬走进去,要将她抱出来,可是在他碰到她的前一刻,她忽然睁眼,迅速的攀住他的肩,反身将他压在墙上。
水流不断的冲刷着他们,季扬身上的衣服也迅速湿透,向歌直视着他的眼,抑制着极大的痛苦。“你还是那么恨我吗?”
她的声音,是颤抖的。
季扬抿唇,没有回答,她看进他的眼底,却始终看不透他。
她勾着他的脖子,欺身向前,第一次主动的吻住了他。
“如果你爱我,就不该那样对我……”她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他,透着绝望的声音伴着水声渗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杀了她父亲,夺走她的一切,让她坠入痛苦的深渊,这不是爱她的表现。
“如果你恨我,就不该这样对我……”水声还在继续,两人紧紧相拥着,他没了动作,可是她抱着他的双手,却寸寸的收紧,像是要将他融入骨血里一般。
如果真的恨透了她,就不要假装对她这么好可以吗?
她是笨蛋,很轻易的就会陷入他的柔情里,无法逃脱。
她越收越紧,他却逐渐松了力道,热情逐渐被冷静代替。
她说的没错,他恨她,不该对她有如此浓重的占有欲,身为彼此的仇人,他们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相处的……
感受到他不再抱紧自己,向歌更临近了崩溃的边缘,越发的抱紧了他。
“我该恨你的。”他低醇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比她隐喻着更大的痛苦。
他的痛苦,比她多太多,明明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偏偏动了心,明明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心绪,却还是无法摆脱对她的恨意,爱恨交织间,他总是在不断的伤害她,一个人在爱与恨的旋涡里挣扎,她无法将他救赎。
可是她,即使被伤到奄奄一息,也从未恨他,即使认为他杀了她父亲,也无法怪他,那份沉重的爱,他没法感受到,因为他们之间实在隔着太多太多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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