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收回成命!”
看着跪在石板上“冬冬”磕着头的钱德山,尽管他的头几乎要磕出血来了。
但是朱先海仍然笑道。
“钱德山,你说,为何要让朕收回成命?”
“陛下,此……此年号,不,不祥啊!”
钱德山抬起头,这会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年后太过不详的话,他肯定能够接受。
但是为了大明的千秋万代,他必须要说出这些话。他直接说道。
“陛下,“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当年隋炀帝杨广之年号“大业”,就出自此句,陛下,我大明国势正隆,又何必用此年号,臣以为陛下可以在臣等所拟定的……”
杨广!
在中国古代的历史上,又有几个大一统王朝能够做到两代而亡国。
一个是秦,一个是隋!
这也是独二无三的奇葩了。
不等钱德山把话说完,朱先海就哈哈大笑道。
“哈哈,不祥,不祥……杨广用了“大业”未来成大业,就成不了祥,可搁在这,还真不认这个邪理!朕告诉你,朕为天子,不需要祥瑞降世,因为朕就是祥瑞!”
朕就是祥瑞!
在说出这句话时,朱先海只觉得浑身涌出一阵从未有过的气势。
就是!
朕就是天!
朕就是天子!
既然是天子,那自然就是祥瑞!
就是天降的祥瑞!
“什么祥与不祥,有朕在,什么年号不是祥瑞之号?”
陛下的话,让钱德山傻了眼,在为陛下身上显示的王霸之气折服的同时,他的心里犯着滴咕——从古至今有拿自己当祥瑞的皇帝不?
不过,这话,谁敢反驳啊!
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任何人敢于反驳这句话,毕竟谁敢反驳的话,那就是大逆不道了,谁敢说皇帝就是不祥?
什么是政治正确?这就是政治正确!
所谓的政治正确就是说出一个歪理来,让你说不出话来。便是你想说那也要给我憋在心里,不能说。
几个小时后,在左宗堂、王有龄、方展博他们知道陛下定下的这个年号时,无不是愣了好一会才说道。
“大业,那是……”
不等左宗堂说话,王有龄就眯着眼睛说道。
“陛下是天降我华夏之圣君,如此祥瑞,又何具不祥,左相就不用太执着了!”
这个马屁精!
在左宗堂如此腹议着王有龄的时候,他倒也不知道,王有龄心里想的简单——年号的吉祥与否,关键还是看人。
就拿大清,不对,伪清的“咸丰”来说吧,咸有“普遍,都”的意思,丰有“富足”的意思。可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估计也就是对了前半截——普为离乱人而已。
往前头说,就说康熙皇帝吧。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不过也就是吃糠喝稀。这么一说倒也算是应了这个年号。
“这,登基的日子定下了吗?”
……
1870年12月22日,冬至。
不过在南半球,正是盛夏之时。这一天,从皇宫到南郊的“受命坛”一路上军警来回巡视。
今天是个大日子,是皇帝登基的日子,尽管在很早之前,人们就已经称呼朱先海为皇帝了,但只有在正式登基之后,他才昭告上天的天子!
早上五时十分,六辆黑色宝马101汽车缓缓驶出皇宫,这种车是朱先海授意千里马公司特意研发的高档汽车,甚至就连外形也是他借鉴了三十年代的豪华汽车亲手绘制的。
在汽车驶出皇宫后,又有十八辆军用卡车在后方跟随,卡车上坐满了卫兵,在车队前方的是十数辆护卫摩托车。
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天开创了一个未来,这是这个世界第一次出现一个全机动化的车队!
这一天的朱雀大街第一次净了街,主街上没有行人,也没有马车,但是路边却挤满了人,许多人的手中拿日月同辉旗,那是帝国的国旗。
在车队驶来的时候,不少人都跪下了,在有人告诉他们大明不兴跪礼的时候,那些人则大声答道。
“我等身为大明百姓,拜跪万岁爷,那是礼,礼不可废!”
路边的事情,朱先海看不到,也不会去看,他就是闭着眼睛,等待着汽车抵达“受命坛”。
什么是受命于天,分明就是……兵强马壮者居之嘛!
如果没有麾下的那些兵马,咱能够在这里登基当皇帝吗?
但不能恐怕还会像当初在模拟器里的那些经历一样,也就是尝试一下各种各样的花束死亡而已。
没有强大的实力,别说是国家了,就是个人也是挨打受气的主。
心里这么滴咕着,汽车行驶着差不多半个小时,五点三十分整,车队在“受命坛”停了下来。
朱先海的身上并没有穿着龙袍,而是穿着皇帝衮冕,这是遵从明制缝制的玄衣黄裳,上绣十二纹章,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织于衣,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六章绣于裳。
十二章衮服是皇帝在祭天地、宗庙及正旦、冬至、圣节等重大庆典活动穿的礼服。当然登基时也要穿这件礼服。
临海丝绸织成的十二章衮服并不厚重,即便是在夏日时也不显得闷热,在下车时,朱先海抬头仰望面前“受命坛”,或许在各国大使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小土丘”。
可那个他们没文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文化,什么是传统!他们以为用教皇给皇帝加冕。就是特别壮观,特别荣耀了。
其实也就是一群老鳖!
教皇自称为上帝在人世间的代言人。然后给那一些国王,皇帝加冕。这值得一提吗?
在东方,皇帝是什么?
天子,他就是上天的儿子,到了人间就是为了代上天统治普通人的!
这才是真正的牛掰好吧。
夏日的风从草原上吹来,轻拂在朱先海的身上,全着全套皇帝衮冕的他,在震撼的宫廷鼓乐中,缓缓抬步,朝着“受命坛”走去。
“冬冬”鼓声在天地间回响着,似乎是在诏告天下,天子已临,似乎也是在告诉上苍——他来了!
他抬起腿,一步步的拾阶而上,没有任何人的陪同,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陪同他走上“受命坛”。
毕竟,他是天子,他走到受命坛,是要告诉上天,他已经接受了苍天赐予的任务——代天牧民的任务!
这是天子的职责。
他也将在这里接受上苍的祝福!
朱先海的每一步都显得很轻松,在拾阶而上时候,他甚至需要奋力表现出一种凝重与严肃,可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他的天下算是哪门子受命上天啊!
在“受命坛”上,他压根就不心虚,为什么不心虚!
因为这天下,是他一点点打下来的,从欧罗巴人的手里抢下来的!
什么是政权合法性?
这就是!
所以,他压根就不需要上天的背书,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诏告世——我受命于天,你们不能反对我!
放屁!
崇祯吊在歪脖子树上的时候,也不见得老天站出来,用雷把李自成给噼了。
所以,这也就是一个形式而已!
当然了,生活在充满仪式感,我不在意,天下百姓在意啊!
得,把他们要的仪式感交给他们吧!就满足他们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吧。
终于,站到了“受命坛”上,面对上天,朱先海按照华夏皇帝登基告天即位的古礼下走了一套下来。
双膝下跪时,朱先海看着手中的登基诏书,沉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国肇基,国号“大明”……”
只念了一半,朱先海就不再念下去了,这种别人为他起草的东西,说的并不是他的心理所思所想,
想了想,他直接说道。
“大明一词取自于《易经》中的“大明始终”,大明指太阳,意思就是说大明朝像太阳一样永远光明。可惜洪武爷的美梦不能成真,碰到了不孝子孙,直接丢了天下不说,还害的天下百姓沦落异族之手,两百多年来,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呀?生不如死!要当真有老天,你这老天这么做,做的可不地道,就是老朱家的气数尽了,换个汉人也行啊,可你换的是什么人?他们对华夏江山做了多少孽啊!你这老天,不要也罢……”
嘴里吐槽着老天的不公,原本双膝跪地的朱先海站起身来,他长久的仰望天空。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这种不屑似乎就是对老天不公的嘲笑,如果真的有老天的话。
“天地不公,万民垂泪,今日我朱先海为华夏拓土于万里之外,引华夏之民于此,再造我华夏万世之基!如此奇功伟业,自当为皇!”
仰望天空,晴朗的天空上没有一丝的云彩,此时日月高悬于蓝天之中,日月同辉之景尽入眼帘的。
“是的,我这个皇帝绝对不是你这个老天给的,是我一刀一枪的杀出来的,和你这个所谓的老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天空中的日月,在心里得意洋洋之余,朱先海的唇角轻声。
“老天,恐怕你也没想到吧,……大明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