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
炮声!
隆隆的炮声在阵地上回响着,尽管置身于树林之间,但是海森堡总会不时的观察着天空。
飞艇!
和所有人一样,海森堡同样也害怕飞艇,毕竟,在色当,飞艇给他们带来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面对来自空中的威胁,普鲁士军队反应是极其迅速的,他们立即想尽办法对抗飞艇,最简单的就是隐藏行踪。从此之后,他们就学起了伪装。
现在,藏身于树林之中的普鲁士炮兵,不仅借助树冠的隐藏自身,甚至还为大炮插上了许多树枝,看起来就像一个个低矮的灌木,从空中观察的话,几乎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不过,这种不可能是在他们不发炮的时候,一但开炮,黑火药的烟雾就会立即把他们的位置暴露出来。
当海森堡观察着空中的飞艇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在数公里外几个侦校气球的吊篮里,几名南华炮兵军官正在借助气球观察,标注着已经暴露出来的炮兵阵地。
从百米高空俯视大地,所有的一切都是一览无遗的。
“他们藏的可以真严实啊!”
即便是借助8倍望远镜,赵德新也很难发现树林里隐藏的炮位,不过他们发炮时,位置自然也就暴露出来了。
“就是再会藏,他们总不能不打炮吧!”
“把地图装在筒子里丢下去,还有,再试试电话,看看通不通。”
“是,长官。”
陈克按着电话摇了几圈手柄。
“喂,测试,测试,我这里是三号观察所!能听到吗?”
“能听到,听得很清楚。”
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楚。
在所有人看来,穆奇发明的电话简直就是奇迹,在过去的几年里,电报公司对穆奇的电话进行了多次改进,首先得到了军方的认可,即便是现在,电话也仅仅只在政府机构和军方等有限的范围内使用。
而这是它在战场上的第一次使用,也真是这么一部小小的电话,让南华炮兵进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
完成测试之后,赵德新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说道。
“再过三十分钟就开始了!”
炮击在三十分钟后开始!
观测气球送来的情报,很快就被送到了炮兵阵地,阵地上的炮兵纷纷调整射角,将炮口指向敌人。远征军使用的88毫米野战炮是最新型的70型,与65式野战炮最大的不同是,它不仅使用无烟火药,而且还使用弹黄复进机,钢质的炮架内装一根结构与摩托车减震器类似的液压弹黄复进机,炮身固定在滑动式炮架上,这种先进的反冲装置赋予了它极其领先的性能。
作为南华最先进的火炮,整个远征军不过仅仅装备了54门,这甚至还包括十三门试验炮。现在它的炮口直指远方,炮手们打开断隔螺炮栓的同时,将88毫米黄铜定装弹塞进弹膛,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突然,炮兵连长掩体内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过电话的瞬间,他就捂着电话对外喊道。
“开火!”
“放!”
在拉动炮绳的瞬间,李杰还习惯性的往后一撤,在躲避大炮后座时的滑动。
伴着一声炮响,炮身勐烈后座,但炮架却纹丝不动的固定在那,炮身后座了将近三尺,又自动复位,此时炮口的硝烟还未散去。
“装弹!”
打开炮栓,抽出弹壳的同时,装填手再次装入了一发88毫米榴弹。
炮兵阵地后方的观测气球上,赵德新透过望远镜观察着目标,即便是身处后方,他也能感受到大炮齐射的震撼,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传来时,他在心里默数着。
“1、2、3……”
距离5.8公里,初速526,时间……
作为一名炮兵军官,赵德新可以轻松的背下这些数字,在他默数的时候,炮弹呼啸着飞向了树林。
数秒后,树林里正把大炮推回的海森堡听到了头顶的呼啸声。
“炮击!”
在他大喊时,就有炮弹凌空爆炸——炮弹在击中树冠时被引爆了,凌空爆炸的炮弹杀伤力进一步扩大,伴随着一团团爆烟呼啸的破片从天而降,几乎没有任何杀伤死角,钢铁破片收割着普军性命的同时,炸飞的木屑、断枝也呼啸着从天而降,刺穿普军的身体。
曾经给他们提供良好隐蔽的树林这时候变成了一个陷阱,一个死亡的陷阱,尽管有只有一部分炮弹在空中爆炸,但它们造成的杀伤却是惊人的,不过只是一轮炮击,炮兵阵地上就布满了尸体,更多的是在血泊中挣扎着,惨叫着的伤员,那些惨叫的伤员很快就被炮弹炸飞上了天空。
勐烈的炮击,并没有因为第一轮炮击的效果显着而停止,不过只是数秒后,炮弹又一次降临了,不过只是瞬间,普鲁士的炮兵阵地就笼罩在一片钢与火组成了地狱之中。
在这片铁与火组成的地狱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中逃脱,在呼啸的钢铁破片中,血肉之躯被轻易的撕扯成了碎片,战争之神的威力在这个时候尽显无遗。
对于置身于这片铁火地狱之中的人来说,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等死而已。
在剧烈的爆炸中,大地变成了海洋,大地在震动着,颤抖着,而置身其中的海森堡只是惊恐的尖叫着,而在附近甚至还有一些人像女人一样的哭喊着。
在爆炸的冲击波中,海森堡感觉他似乎失去了知觉——听觉、视觉,似乎都失去了,他头痛的厉害,呛人的硝烟让他感觉有点儿窒息,胸膛很闷,四周寂静无声,他听不到,也看不到,但是却能感受到大地在颤抖着,炮火还没有停止,南华军的炮击仍然在继续着。
“可真勐烈啊!”
海森保的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他渴望自己能够在这样的炮击之中活下来,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股冲击袭来了,接着他觉得人似乎飞了起来,然后有一种沉重的力量实实在在的东西倾倒在后背上,在窒息中,断断续续的知觉最终彻底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