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近卫骑兵护送的马车,沿着贯穿巴黎市中心的香谢丽舍大道,笔直地奔向了位卢浮宫,尽管名义上枫丹白露宫才是法国的皇宫,但是自从拿破仑三世依靠农民的选票复辟以来,他一直长住于卢浮宫。
骏马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如白雾流泄,蓝、白、红三色相间的法兰西第二帝国国旗在风中飞扬,这面旗帜和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区别就是将三色旗上的鸡换成了波拿巴的老鹰。
在马车前后簇拥着的是穿着闪亮胸甲的胸甲骑兵,骑兵军帽和长枪顶端的金属装饰在阳光下闪着银光。但最为闪亮的还是胸甲骑兵身的胸甲——全部是用“德维尔白银”制成。
如此华丽且昂贵的胸甲,全世界也是独一份。
路旁的行人纷纷伫足目送这列队伍,彼此窃窃私语。
“那是皇帝陛下……”
“就是一个卑鄙的篡位者而已……”
马车里的那位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皇帝,拿破仑三世陛下,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从双眼透过车窗望外看去,他似乎在烦恼某个问题,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甚至有点儿僵硬。
路边,两个刚从酒店里走出来的西装革履的绅士,也跟着停下脚步,凝视驰过眼前的马车。
“巴菲特,那就是皇帝的车队。”
菲尔德对巴菲特说道。
“你觉得,他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
“不,不是他会答应我们,而是我们会答应他的条件吗?”
巴菲特微笑道。
“别忘了,那位可是皇帝陛下,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开出条件!”
望视着远去的马车队,巴菲特说道。
“你也听到了史蒂文对他的评价——他阴险,野心勃勃,擅长扇动民意和政治操作,逆历史潮流而动,没有那种光明的人格魅力,称不上英雄;他才华横溢,虽然是个政客和阴谋家,同时篡夺共和国和正统保王派的人,但是雄心壮志丝毫不逊于那些有英雄魅力的人物,比如拿破仑,。他也是一个极度自我同时极度爱国的人,他很有他伯父那种“我就是法兰西”的野心和责任感,所以,这也注定了他肯定乐意出手购买大西洋电报公司的!”
对拿破仑三世的评价是朱先海作出,也正因为对他性格的掌握,才会作出他会收购的判断,
“就这……他难道就不担心会激起英国的不满吗?”
菲尔德诧异道。
“英国人可是极其重视这条电报线路的,当时我之所以能够建成它,完全是因为英国的支持,而是英国财政部那边还掌握着10%的股票,即便是我们第一次试验失败后,他们也没有卖掉全部的股票……”
“可美国人卖了!”
回头看着菲尔德,巴菲特笑道。
“这位可是出兵远征墨西哥,而且为了向美国示威,派军舰到南方买棉花的,大西洋电报公司……他肯定会买下来的。”
去年墨西哥总统贝尼托·胡亚雷斯断然停止向外国支付借款的利息,结果激怒了墨西哥最大的借款人:西班牙、英国及法国。这次行动的领袖就是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年初,英国、西班牙及法国舰队先后抵达了韦拉克鲁斯,意图对墨西哥施加压力,逼使他们偿还债款。随后法国开始向墨西哥内陆进攻。当西班牙及英国意识到法国意图征服墨西哥后,两国先后撤出了舰队以及军队。
视美洲为自家后花园的美国,当然不乐意了,立即提出了抗议,这位法国皇帝处理抗议的办法非常简单,直接派军舰护送商船冲破联邦海军的封锁,从南方买了大批的棉花。
这一招把华盛顿的脸打的啪啪作响,华盛顿呢?
也只能忍了。
不是因为美法传统友谊,而是因为实力不允许啊。买回了棉花之后,拿破仑三世甚至在皇宫里办起了舞会来表示庆祝,当然了,那里每个星期都会举行一次舞会。
“好了,我们准备一下,一会去和皇帝进行谈判吧!”
和皇帝进行谈判,这一瞬间,巴菲特的背挺得更直了,神情中充满了自信与得意,毕竟,当年他不过也是威尼斯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而现在呢?
不仅是皇帝的座上宾,而且还将会忽悠着皇帝掏出一笔巨款。
很快,巴菲特和菲尔德两人就进入了卢浮宫,作为大西洋电报公司的代表,他们在巴黎他们一直是法国银行家们的贵客,众所周知,随着大西洋电缆的成功,很快这家公司就会铺设新的电缆,他们肯定需要新的投资了。
和过去一样,星期一这天的卢浮宫,又一次迎来了巴黎上层社会的宾客,政客要员、大国使节以及巨富名流,当然还少不了巴黎最知名的交际花们,星期一晚上的舞会与宴会,在第二帝国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这个舞会是路易·拿破仑当选总统后规定的——每星期一举行舞会和宴会,招待共和国的名流绅士们。有名的文学家雨果对此有些微词,他说:共和国在跳舞中灭亡,这要归咎于总统的嗜好。报纸上也讽刺道:总统不是皇帝,因此要用跳舞来解愁,除了博得女士们的喝彩以外,没有尊严和光荣可言。
不过,这并不妨碍这样的舞会成为巴黎顶极的舞会,是受邀者的身份与地位的象征,作为外国人,应该说是在眼下的欧洲极其知名的外国人,巴菲特和菲尔德两人一进入卢浮宫,就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无论是银行家也好,政客也罢,都纷纷来到他们的面前,似乎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位才是这场舞会的主角,别说是那些嗅到了铜臭味的银行家们,甚至就连交际花们也围了上来,她们甚至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菲尔德,不仅仅是因为他所拥有的财富,而是因为他是英雄,他是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毕竟,众所周知,大西洋电缆彻底改变了整个世界。而女人们,从古至今她们就对英雄从来都没有任何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