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徐姑的理由有很多。
秦妙乃是他在龙渊的心腹,她不可挪动,否则义庄将失去领头人。
李棠断然是不会将义庄交给秦妙以外的人掌管,所以秦妙必须留在龙渊。
至于离的问题,他之前就考虑过。
离当然会与他一道前往封京,不过离会在暗处自行前往,非必要不现身。
朴真元的话不用多谈了,他不适合作为侍从,他走了十六怎么办。
如今手下可以信任的人,抛开王府的几位丫鬟,只有徐姑适合前往。
徐姑也有很多优势,比如知书达理,温婉娇淑。
她是不折不扣的美人,气质与样貌皆为上上之选。
虽说不精武道,但手无缚鸡之力恰恰是种伪装,能够让她悄无声息去做很多事。
“有所牵挂,早日处理,此番去往封京,恐旷日持久。”
李棠叮嘱道。
“我无牵无挂,心中所念唯公子尔。”
徐姑回道。
“对了,公子,此事需保密否?”
她突然问道。
“无需保密,但你想如何?”
李棠回道。
“若是如此,我想在秦庄主面前炫耀一二,毕竟公子选择了我。”
徐姑掩面笑道。
“随你便吧,切忌不要太过火。”
李棠耸了耸肩,随后起身离开。
隔天他去拜访了二姐,二姐李素衣那边倒是没有什么波折。
李素衣早已知情,并且对于此事保持一种支持的态度。
她为李棠写好一张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都是她的“友人”。
“棠弟若是需要做什么,找这些人即可。他们有些是朝廷要员,有些是封京大商,皇亲国戚者也不在少数,同时他们还很听话。”
李素衣语气平澹地说道。
李棠仔细看着名单上的各位,他这时候发觉,第一次与二姐见面时,二姐说愿意帮自己夺取天下,似乎并非一时兴起的泛泛而谈。
“究竟能听话到什么地步呢?”
李棠问道。
“听话到他们支付不起代价的地步。”
李素衣笑着回道。
她把握着手腕上的舍利念珠,若说心中毫无不舍,那肯定是假的。
但好在她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并且她坚信李棠并非她命中的过客。
“我们是天造地设,我们是命中注定……”
她悠悠地说道。
“唯独对于二姐你,我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承诺。”
李棠与她目光交织,意味深长道。
“何出此言?”
“世间知音难觅,然而知音者,又怎能比得过你我。”
李素衣闻言嘴角上扬,她想放声大笑,但唯恐破坏自己的形象。
“愿棠弟武运宏昌,当然这几日,我希望你能在我这小住几日,随时都可以。”
她由衷道。
“如此也好。”
李棠答应了。
今晚他便在二姐这下榻,其中并无什么旖旎故事,只是一起在那棺材一般的床内共寝。
但很快李棠便后悔了,因为这棺材实在是寒冷难耐,他实在难以入眠。
然而这恰恰就是李素衣所愿意看到的。
她“趁虚而入”撇开衣物让李棠感受她的体温,以此相互温暖。
不过话说回来,二姐似乎也没意识到,她的身子同样冰冷得出奇……
后面几天,李棠倒是把行程都安排好了。
一日拜访大哥,与其对弈论道。
大哥李辰罡虽说没有替李棠准备一份名单,但他将一切路上所需所用,都打点好了。
再用两天时间带贴身丫鬟们外出逛集市,他曾经说过要带她们外出购置衣裳,如今再不去,恐怕就要忘了。
一路上,无数人羡煞李棠坐拥如此众美,但他们也只能眼算。
因为他们都知道了李棠的威名,没有人有胆子踢他这块儿铁板。
购置衣服时丫鬟也不避嫌,直接将李棠拉进更衣间,让他能立马评价。
说实话,丫鬟们的身材可比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裙子有看头多了。
大包小包,统统李棠买单。
抽出半天时间,前去百媚春街看一眼人皮陶。
陶大师本来只想把李棠轰出去,但听闻李棠即将前往封京,她又将李棠拉进房间内。
“陶大师,我有一愿未竟。”
李棠深沉道。
“何愿?”
人皮陶问道。
二人毕竟是老相识了,她不介意帮上一把。
“您的真容……”
“滚犊子。”
唯独此事不可。
“如果此事不行,能否给我看看大师您的最得意之作。”
李棠话锋一转。
“这倒是可以。”
人皮陶连撕下好几张面具,然后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绝美脸庞。
这张脸庞之惊艳,只能说女娲造人时多有偏心,将最美最好的都给了这张脸庞。
五官无可挑剔如艺术品,除了美貌之外,这张脸还有一种出尘的灵气。
单靠这份灵气就足以超凡脱俗,怎奈何还有如此绝美的脸庞。
李棠沦陷了,随后伸手一撕。
“喂——”
人皮陶捂着脸。
李棠意念一动,将其手撑开。
“我要把你小子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你别去什么封京了,我送你去阴曹地府。”
挣脱不得,人皮陶只能破口大骂。
此时她的脸庞……
“这种脸比上一张还要好看欸,陶大师你不厚道,私藏好货。”
李棠的话给人皮陶说蒙圈。
“平平无奇的一张脸,甚至还长着雀斑,五官也普普通通,挑不出一处好看,这种脸算什么好货。”
人皮陶评价道。
“眼睛,一眼万容,这是一双洞悉美丽的眼睛。”
李棠说道。
人皮陶缄默了许久,期间她大脑一片空白。
“胡说八道——”
她挣开李棠的双手,胡乱地戴了一副面具在脸上。
恰恰是那张关公脸……
“你小子捡回一条命,本来今天你和我必死一人。”
人皮陶咄咄逼人道。
“为何?”
李棠此时有些得寸进尺。
“因为你说了我爱听的话,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感谢让李棠有些失神,结果下一刻他就被轰出了房间。
“再会,陶大师。”
李棠隔着门道别。
没有得到回应,他只能叹气离开。
“再见,李棠,老娘这十几年的心,从来没有如此乱过。”
她的话只有她自己听得到,如此就好。
半月已过,日期终于到了。
临渊王身穿一身布衣,将其朴素。
所带一车一马足矣。
李棠侍奉于侧,徐姑则坐在马车上。
沿着大道,临渊王离开了他应许的龙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