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就能将公子给看丢了?!!”
客栈内,鲍济暴跳如雷,双目发红,郭怜晴纵是闭月羞花,他也没有任何要怜香惜玉的意思。
至于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愤怒地看着郭怜晴。
就连沉默寡言的项旭也语气不善道:
“出行时公子身边只你一人护卫,你便是有万般理由,也不该离开公子身边半步!”
丢了侯世贵,郭怜晴本就难受无比。
此时再被众人一番数落,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
“天涯海角,我去寻他!”
便拎着佩剑就要离开客栈,没成想刚好赶上急匆匆进入客栈内的郑洋,二人差点撞了个正着。
郑洋也没功夫去计较这些,连忙对客栈内众人问道:
“侯公子何在?陛下有旨,招侯公子速速进宫!”
于此同时,侯浦儒也带着乌压压一大票人挤进客栈:
“怎么回事?光天化日我儿怎会被人掳了?!”
“老爷。”
侯浦儒来了,客栈内众人也只得一齐施礼问候。
“什么!侯公子被人掳了?!!”
郑洋大惊失色,连忙寻问情况。
问清来龙去脉后,他一句话也没跟众人交代,返身就朝客栈外匆匆走去。
倒是那侯浦儒一脸铁青地看着客栈内众人:
“老夫已派人去寻了,这些日子我儿可曾招惹过什么人?你们且一五一十与老夫说来!”
招惹什么人?
听到这话,鲍济一个激灵:
“定是那苏家使的坏!”
“苏家?”
侯浦儒不知昨日客栈内发生的事,便详细问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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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亩产四百斤……四百斤……”
皇宫内,杨河坐在龙椅上,怔怔地看着从临本县快马传来的奏报,口中喃喃念着四百斤三字。
虽他表情无悲无喜,可内心已然愤怒至极。
佞臣!一帮佞臣!!
若是他们早早将那临本令发来的奏报传上来。
朕何至于要带头节衣缩食!
国朝又何至于遍地饥荒!
欺君罔上,拖累朝政!这就是那些
世家大族权衡之后选上来的精英?
此时此刻,看着眼前奏章,杨河已有心要整治一翻大楚官场。
既要开前人所未有之盛世,他自是容不得有人在这种大事上欺瞒于他。
正要开口说话,不想郑洋却急匆匆从殿外跑来。
见其汗流浃背,慌慌张张地样子,杨河心中更是恼怒:
“何事?!”
郑洋趴倒在地,虽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奋力说道:
“陛下,侯府世贵,刚刚在京师巷道中,被人掳了!”
杨河心中本就有气,听得这话,更是怒极:
“好啊,贼子都敢在天子脚下光明正大的掳人了,朕这天子,当得也是窝囊。”
直至此时,杨河脸上才显怒容。
天子一怒,山河变色。
殿中内监宫女见得陛下发怒,纷纷跪伏于地,不敢抬首。
就连郑洋与王臻也是将脑袋牢牢杵在宫殿地砖上,大气都不敢踹一下。
开玩笑,陛下自己说自己窝囊,明显是怒极,这时候要敢动弹一下,怕不是会被陛下认为自己也认同陛下所言,岂不是找死?
杨河虽说被气得不轻,倒不是说他有多关心侯世贵安危。
而是因为前有户部尚书私下扣下奏章欺瞒不报,却因为国朝边地饥荒的缘故逼自己停止南征。
待得自己查明了真相后,不过是想招那侯世贵来问上一问,转眼间侯世贵就在光天化日下被人掳了去。
要说其中没点阴谋,他都不信。
这是欺朕登基以来,从未杀过臣工嘛?!
看来终究是朕太过仁善……此事,朕绝不会善罢甘休!
杨河面色一沉,也不说如何处置那户部尚书,只开口道:
“传朕旨意,封城宵禁,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侯府世贵给朕寻到!”
楚京乃大楚都城,沟通四方,若非战时,别说封城,就是宵禁也从没有过。
这太平盛世的突然封城宵禁,这不是在骂那些治理楚京的京官们无能吗?
王臻心里跟明镜也似,知道陛下封城的真正含义并不是为了找寻侯公子,而是给那些不听话的京官们一个下马威,一个警告。
同时也让各家诸族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大
楚的天子!
户部,尚书阁内。
沈明正在阁内老神在在地品着新摘采的茶叶。
下午的阳光透过薄薄纸窗洒在房内,茶壶上冒着的白烟环绕其中,给人一股说不出的惬意。
直到门外一个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将这一切打破:
“沈老,刚刚有快马自西陵赶来。”
“哦?看来那以物惑主的小儿逃不了一个欺君之罪了,想个法子,让那小儿死吧。
不然后来者人人效仿其言行,朝中尽是奸佞,如何可行,得给他们一个惨痛的例子才是。”
沈明这番话说的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好似只是在家常便饭时闲聊一般。
进来那人却摇头道:
“沈老,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那……那谢景的奏章所奏,为真。”
咣当一声响,沈明手中的茶杯便落到了地上。
他也算反应得快,不去捡茶杯,连忙提起裤脚就往外走:
“快,备马,我要去宫中请罪,以陛下的性格,迟则不急啊!!”
就在他匆匆骑上快马带着老仆奔出户部后,却见街上已满是披盔戴甲的禁军巡逻。
“这……这这……出了何事?”
沈明连忙唤来一位禁军小将寻问情况。
那小将见对方是户部尚书,也不敢不答,当即将陛下传下的命令说了一遍。
封城宵禁……封城宵禁……
听完后,沈明脑中已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完了!陛下是真的怒了!
偏偏失踪的还是那侯世贵,还是在陛下遣人招他竟皇宫面圣时失踪……
自己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干啊!沈明直在心中叫冤,转而又对身旁老仆言道:
“去!发动所有力量,务必要找到并确保那小……那侯世贵无恙!”
值此之际,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只有在禁军之前首先找到侯世贵并确保其无恙了。
临了,他又补充道:
“若能寻到那绑了侯世贵的贼人,最好也将其抓了活口,记住,宁可抓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不然老夫仕途不保!”
那老仆听得此事如此严重,也不敢怠慢,急匆匆便跑回了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