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府尹命令,衙役们鱼贯而入,立时就将一干泼皮无赖给制住了。
这些泼皮常年在市井间讨生活,可谓天不怕地不怕皇帝老子也不怕,唯独就怕这些穿着皂衣的衙役。
见得这些衙役刚一冲入,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的手下制服当场。
鲍森心中一惊,就抓着郭怜晴的胳膊喊道:
“快走!你是公子的女人,断断不能落入这些人手中!”
就要将郭怜晴推开,可此处天涯楼已被官兵四面包围,哪里还有出路?
高飞见得此幕,转头朝身边的董汉山看了一眼。
这叫个什么事!
董汉山在心中骂了一句,就领着手下朝二人走去。
一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与那侯世贵攀上交情,谁知道那厮竟短命至此。
下去查案就查案吧,你去把宇文家逼得造反做甚?
董汉山与鲍森也有些交情,到了二人面前就说道:
“二位,董某奉命行事,也莫怪我。”
说罢,只见他脸色一严,便喝道:
“拿下!”
“谁敢?!!”
鲍森抽出佩刀,挡在郭怜晴面前。
莫说公子现下生死未卜,公子就是真除了什么事,郭姑娘身为公子的女人,自己也断断不能叫她落入这些人手中,不然下场……
左右看看,周围满是衙役官兵,还有那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高氏正在高飞耳边声嘶力竭地大叫:
“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你瞧瞧我头上这包,这些人决不能一杀了之,把那女子丢入关押男性囚犯的大牢吧!”
周璇却全然没顾得上自己身上伤痛,反而走到郭怜晴面前看着郭怜晴地双眼说道:
“郭姑娘,跟我吧,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保你不会落得那种下场。
那西陵蛮子完了,莫说逃去西陵,你就连这小小的酒楼也逃不出去,除了跟着我,你还有什么选择?快来,快来呀!!”
周璇这厮显然已有些入魔。
之前因为与侯世贵结仇,这厮心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让人将侯世贵及其身边一群人的资料都是查了出来。
可查到郭怜晴时,他看着一张临时画的郭怜晴的画像在屋中呆了整整一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而后的日子,他只看郭怜晴的资料,甚至还派人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盯着郭怜晴的一举一动。
渐渐对其着了魔。
现下终于能得到这让自己日思夜想的美人儿,周璇再不掩饰,张牙舞爪就伸手朝郭怜晴抓来。
却被身旁的董汉山一把拦住:
“世子,这二人是我京兆府要饭,世子此举,未免有些唐突?”
周璇眼看煮熟的鸭子都要送到嘴边了,却被人突然拦住,心中一股怒气上来,便一把打开董汉山的手:
“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本世子?!”
远处那高氏更是恨得牙齿痒痒对周围的衙役大喊道:
“今儿本夫人开恩,这小狐狸精带回去后,你们人人有份!”
听得这些人已经开始商议怎么分配郭怜晴了,鲍森心中一凉,一股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郭怜晴,却见这小娘子此刻已怕得嘴唇颤抖,可还在牢牢握着长剑。
不行,这是公子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她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可现下又逃无可逃。
鲍森心下一叹,对郭怜晴说道:
“郭姑娘,稍后可能有些疼,你且忍着,我定办得利落些。”
“什么?”
没等郭怜晴反应过来,就见一抹寒光在自己胸前闪过。
他要杀我???
见得鲍济突然将刀尖推向自己心窝,郭怜晴大惊失色之下,躲避也是晚了。
眼看即将消香玉陨,忽然一声压着嗓子的噪音突然从客栈外传来:
“哟哟哟,今儿这天涯楼可真是热闹呐。”
“郑内监!!”
听得这声音,鲍森当即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手中的刀也顿了顿。
郭怜晴趁得此机会,连忙向后一躲,堪堪躲过了他的刀尖。
“郭姑娘,你是公子的女人,我不能叫你落入他们手中!”
鲍森面目通红,握着佩刀就要上前。
郭怜晴也一脸冷色
地看着鲍森,正要开口,门外的郑洋已是施施然走入了客栈内。
见得客栈内的一幕,他故作惊讶捂住一呼:
“呀,这是闹的哪出?”
高飞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其人圆滑到了甚至就连内监也不愿意得罪的地步。
郑洋一进来,他就缓了缓语气,说道:
“郑……”
不料他才开了个口,他身边那悍妇高氏就用那尖锐的嗓音冲着郑洋叫道:
“狗内监,识相就滚远点!今儿老娘挨了这几下,谁要敢拦着老娘,老娘就杀谁!谁来也不好使!”
至于周璇,却是连看都不带看郑洋一眼的。
区区一个内监,又是孤身一人,哪来的资格能让自己多看一眼?
倒是酒楼内众人,见郑洋来了,一个个就跟见了主心骨一样,纷纷喊道:
“郑内监,救命啊!”
“郑伯伯,他们打糖糖,你得为糖糖报仇啊!!”
尤其是那侯糖糖,一把挣脱荆暖暖的怀抱,就朝郑洋跑去,抱住郑洋的大腿就哭诉了起来。
那被她挣脱怀抱的荆暖暖却叹了口气,心想这郑洋只不过是内监,而且又是孤身一人,能帮得你什么?
在酒楼卖唱那么久,荆暖暖也渐渐懂得了些人情世故,权利纠纷。
就比如以前,她以为内监能陪在皇帝身边,那肯定是权势极大的人。
可现下她才知道,这些内监的地位,甚至还不如自己这种歌女。
再看看周围那些凶神恶煞,浑然没把郑洋当回事的压抑,荆暖暖心中就一阵悲凉。
不管森爷是怎么惹上这些人的,看来自己今日,下场定要凄惨。
响起刚刚自己被那几个壮汉拖出去的景象,荆暖暖就怕得哭了出来。
郑洋温柔的摸了摸侯糖糖的脑袋,安慰道:
“糖糖莫怕,伯伯在,断不会叫人伤了糖糖。”
郑洋自问自己与侯世贵的关系比王臻还要亲密,所以侯世贵不再时,也时常来定风楼照料声音。
这一来二去,虽然他是个内监,对那些歌姬没什么兴趣,可是却被这天真无邪一心只想着吃的侯糖糖勾起了一些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