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贼,是输定了。
果如他所料,青夫一上城墙后,拿着一把双手剑左劈右砍。
周围守卒,或被他砍成两截,或纷纷退避三舍,竟无人能直面其锋芒。
道也有几人见势不对,拿起弓弩就朝青夫身上射。
奈何青夫穿的盔甲太厚,普通的箭矢根本就射之不穿。
只是在那满是刮痕的盔甲上又留下一道醒目的刮痕后,便听当的一声响,就被弹开了。
那边指挥战局的鲍济见对面勇不可当,刚一上城墙,南征军便士气大振。
便朝其一指,喝道:
“且拿下那厮!赏银千两!”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千两银子挂在前头,自也有那不要命的朝青夫后背悄悄摸去。
那人摸至青夫后背,瞧准空挡就是一矛刺去。
听得身后呼啸风声响起,青夫大生警觉,连忙向左一撇,虽还是被那矛刺中,好在没刺中要害,只是擦破了些皮。
“鼠辈!找死!”
被人偷袭,青夫心中自然震怒,不过还不等他出手,便有赶上来的南征军士卒将那偷袭的守卒砍翻在地,而后朝侯世贵所在城楼一指:
“青将军,侯贼所在便是那处,咱们主帅也被侯贼绑在身边做人质,还请将军……”
没等他说完,青夫脚下一发力,人已朝城楼冲去。
冲势之速,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上是神挡杀神,佛拦杀佛。
周围守卒,莫不能挡,纷纷退让开去。
眼看就要冲至城楼前,忽闻耳畔一声爆喝响起,而后见一黑影袭来。
青夫举剑一挡,只闻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声起。
这人一击之力,竟能震得自己手臂发麻!
青夫心下骇然,抬首一瞧,只见一满脸络腮胡只有七指的凶恶汉子挡在自己身前。
见这汉子一身气势直逼云霄,似有大将风范。
青夫正欲问时,那汉子手中刀刃一转,一步上前,刀刃就朝他小腿划来。
能看出我这身高,下盘不稳而专攻我下盘,看来也是个练家子。
既然对方不愿多说,青夫
也懒得与他多说。
双手剑朝下一斩,咣当一声,便将鲍济刀刃牢牢压倒在地。
而后青夫只一手按着剑,另一手空出来朝鲍济脑袋轰去。
见一只大拳朝自己脑袋袭来,鲍济只得弃刀往后一滚。
青夫却不愿给他喘息的机会,抬起巨剑逼近一步,大剑就朝鲍济胸口捅去。
他却不想,鲍济虽弃了刀,可这战场上到处都是别人丢得四处都是的武器。
鲍济顺手拾起一把长矛,在巨剑刺向自己胸口,也伸出长矛朝青夫刺去。
见得此状,青夫怕也不带怕的。
想跟自己以命换命?这一招对付那些江湖人士,绿林土匪倒是不错,可对上我……
嘿嘿,我若是怂过,早死在山南了,不就是换命嘛?那便换吧!!
于是青夫非但没退,也将剑尖瞄准了鲍济的心窝,直直捅去。
虽说鲍济手中的长矛终究要长些,可也只是恰好捅在青夫小腹。
痛是痛了点,但也不致命。
只要将你这莽汉杀了,我看谁还敢拦我?!
青夫一咬牙,继续将巨剑朝鲍济胸口推去。
眼看巨剑就要刺入鲍济胸口,青夫甚至都看见了那滚滚鲜血从他胸口冒出的景象。
不想就在此时,鲍济却突然往下一蹲,整个人软绵绵似的就滑落在地,而他手中,依旧捏着那杆长矛。
一剑刺空,青夫心下大骇,这莽汉子不是要与自己以命换命嘛!怎能如此无赖!丢了男子气概!
他却不知,鲍济在侯世贵的再三劝说下,虽也依旧勇武,可却早就不用以命换命的打法了。
反而深信侯世贵那套无所不用其极的方法。
他刚躺在地上,不给青夫反应的时间,握着长矛的双手就使劲往上一捅。
而后,一杆带血的毛尖就从青夫背后刺了出来。
这青夫也是硬汉,如此犹不倒地,反而还举起巨剑朝地上的鲍济劈去。
这一剑若是劈下,鲍济少说也要被劈成两半,死无全尸。
可鲍济也不是傻的,青夫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哪还有空防备周围的
兵卒?
那些守卒见青夫空挡大开,纷纷拿起手中武器就朝青夫身上招呼。
先是急匆匆赶来的姜勇一刀就将青夫的左臂给劈断,那巨剑也应声而落。
紧接着,又是两杆长矛刺入青夫胸口。
而姜勇劈下青夫的左臂后,刀势不停,向上一抬,就削去了青夫的半个脑袋。
眼见军中第一猛士就这样倒在血泊中,攀上城墙的南征军士气一下子就跌落到了谷底。
青将军……怎么会死!
面对那么多南蛮子的围攻,他都能安然无恙,怎么会陨落在这……
不少南征军军士甚至都忘了现在自己身处战场,处在青夫的死亡中久久不能自拔。
可守军却没忘,见得那些南征军动作迟缓,六神无主,纷纷趁着这个机会杀将上去,应是将三个据点的南征军斩杀殆尽。
城楼上的侯世贵见身旁宇文浩双目通红,咬牙切齿,便自豪地说道:
“吾之勇士,鲍济、姜勇,以将军观之,何如啊?”
鲍济捡起自己的兵刃后,没功夫庆祝胜利,与姜勇互相点了点头,二人一左一右就朝两处据地上的叛军士卒杀去。
那些叛军见杀了青将军的人朝自己杀来,无不大惊失色。
纷乱之际,被鲍济趁虚而入一刀就是一颗大好头颅飞上了天。
而后被鲜血溅得满身都是的鲍济对剩下的叛军士卒咧嘴一笑,什么也没说,提着长刀就冲杀进去。
叛军虽然心下惊恐,可也不是任打任挨的草人。
这人要杀自己,自己当然得回击了,这是人类最基本的本能。
可……
眼睁睁看着刀刃划在这壮汉身上,鲜血倒是从他身上流了出来,可这壮汉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反而愈战愈勇!
转眼间,又是两人死在鲍济刀下,剩下的叛军见鲍济浑身浴血,身上又满是伤口还笑咧咧地模样。
心中只觉这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恶鬼,心里那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溃。
大叫一声,还留在城墙上的叛军也不管身后的云梯还有人在攀爬,纷纷争先恐后爬上云梯就要往下方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