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她可是见识得多了,当即就堆起笑脸笑道:
“谁说本姑娘偷东西没顾忌的?遇上那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本姑娘可不敢动手咧。”
说着,她顿了顿,又与众人分析其她刚刚之所以会选择那个倒霉蛋的原因:
“那个倒霉蛋本姑娘一看就一脸衰样,定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而已啦,偷了就偷了,他能耐本姑娘何啊?”
话音刚落,船舱外的大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了。
吓得众人纷纷做起了御敌姿势,手也立马摸向藏在腰间的兵刃。
推开船舱之人长相平平,可说丢在人群里便立马就认不出,只是浑身上下那股肃杀之气,倒是让众人不寒而粟。
虽然外头下着大雨,可在场众人哪个不是耳力甚佳之辈?
这人能蛮国众人的耳朵悄无声息走到船舱外推开大门,其一身本领就不比在场众人低。
“来者何人?通个姓名!”
曹一郎身为本县守捉郎,在众人之中,隐隐有领头的架势。
突然冒出一人,他自然当先发问。
这人扫了船舱中的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赵雨虹身上,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这才露出一丝微笑地表情:
“小姑娘,把我公子的钱袋还来,此事就算了了。”
赵雨虹仗着周围还有七个大汉保护,对这人说的话,只当不知:
“什么钱袋?”
方飞白见她在这装糊涂,还要再说,那曹一郎已是开口:
“人家小姑娘都说了,不知道什么钱袋的事,你跑来这死缠烂打,可是当咱们几个爷们是摆设不成?我劝你,莫要不识抬举!”
曹一郎话音刚落,便有一名浑身长毛地汉子也发声道:
“外乡人,且滚远点!莫来碍老子眼!”
方飞白虽一身肃杀之气。
可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船舱内的八人,哪个不是在河安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一身实力也是不弱。
最傲气之人,无疑就是靠自己打拼上来之人。
见得方飞白来要钱,甚至还有人说出了:
“你公子想要钱,那就让你公子自个儿过来!”
方飞白很平静,没有因为这些人的谩骂露出一丝一毫地怒气,反而依旧笑脸盈盈地对众人一拱手:
“叨扰诸位好汉了。”
便客客气气退出了船舱,临走前还不忘将船舱大门给关上了。
瞧得此状,船舱内众人更显不屑,纷纷讥讽道:
“什么怂货玩意,也敢来惹爷爷。”
“还以为影手虹偷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一群没卵蛋的男人,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开怀大笑之际,忽然门外又响起了一道混杂在雨声里的脚步声。
“嗯?还敢来送死?”
那名浑身长毛的汉子拿起一把宣花板斧,就朝船舱大门走去。
他正要一脚踢开大门,谁知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诸人定睛一瞧,只见一名年轻得不像话的翩翩公子哥负着手站在大门外。
在他身边,还有一瞧着年岁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撑着伞为他遮雨。
除开这个少年外,还有五个一身杀气腾腾地汉子按着腰间佩刀刀柄,一脸冷意地盯着船舱内的众人。
一见得外面这群人模样,船舱内的众人就不敢再嚣张了。
因为外面七人,他们却只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再看除那公子外的剩下六人,面容肃穆,且伴有森然杀意,一看就知道是手上有不少人命的狠角。
见得此状,就连那长毛汉子也停止了叫嚣,只握着兵刃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些人,一言不发。
“影手虹,把银子还给这位公子。”
还是曹一郎识大体,将手中银锭丢向赵雨虹,就想要息事宁人。
毕竟真要打起来,自己这边虽然输的局面很小,可到底犯不着为了区区百两银子跟人家拼得你死我活。
再说了,人家刚刚只是唤了一个手下过来,可能也只是觉得百两银子没什么,要回来就是了,也没打算生事。
可自己这帮人却因为影手虹的描述,误以为对面就那一个狠角色,羞辱一番之后,方知这些人个个不简单啊。
赵雨虹也没想到刚刚看
着还人畜无害地一群人,现在竟然能冒出这么大的凶气。
连忙捡起曹一郎丢在自己脚边的银子,赵雨虹就小跑到侯世贵面前,睁着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
“哥哥,我……我实在太饿了……我下此……下此再也不敢了……”
侯世贵看也不看她,只说道:
“留着买糖吃吧。”
听得这话,船舱内众人更是警惕了起来。
不收钱,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曹一郎身为守捉郎,又是众人的领头人物,便开口说道:
“不过区区百两纹银,不值阁下一顿饭钱,阁下何必如此灼灼逼人?
若是将我等逼上绝路,拿下阁下一行人虽说不易,也不是办不到。”
说罢,曹一郎就要从腰间亮出了一把长刀,正要将之拔出。
侯世贵冷冷的声音就已传来:
“想死就拔。”
话落,他身后众护卫就将长袍一掀,袍内历史露出一张造型奇特的上膛弓弩。
他们有弩!!
见得那些人将弩矢瞄准了自己,众人再不敢多言,那些刚刚想要拔出兵刃者,也是纷纷都将手从刀柄上挪开。
虽然船舱内的人人数比侯世贵一行多,可耐不住人家有弩啊。
船舱内空间又狭小,若是对面放矢,那是连躲都没地方躲。
曹一郎见这些人带有弓弩,便知道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连忙解释道:
“阁下,有事好商量,之前我们辱你手下,我这就给你赔罪,你若是还不消气,那这小妮子便任由阁下处置就是。”
“曹爷!!”
赵雨虹虽说知道曹爷肯定会怂,但她也没想到曹爷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气急之下,正要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博同情。
谁成想那公子哥的注意力全不在自己身上,而在那曹一郎身上:
“你姓曹?你腰间那刀,是官刀吧?”
听得此言,曹一郎这才想起自己守捉郎的身份,心想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大楚官吏,只要将身份亮出来,这人多少也得给点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