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那有说有聊,却没见身后已然站着侯世贵四人。
听得二人此番言语,那鲍济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在侯世贵耳边低声道:
“公子,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能发现他二人尸首。”
侯世贵止住鲍济杀人灭口的想法:
“天下谁人不骂人?天下谁人不被骂?且由他便是。”
不想他说得有些大声,被黄家兄弟听见:
“我当是哪个小人在背后偷听人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西陵恶少啊。”
黄鸿信见自己与兄长说人坏话的事被人听到,非但不羞,反而还出言讥讽侯世贵背后偷听。
侯世贵虽不在乎,可他那两个护卫却不能不在乎。
二人手掌佩刀,往前一步,虎目圆瞪:
“小子,仔细你的舌头!”
这二人身材高大,走起路来也是一副孔武有力地样子。
见得此状,黄鸿信心中慌乱,便往后一退,不敢再言。
倒是黄建元临危不惧,斜目一瞧他弟:
“这两狗奴不过狂犬吠日,你慌个甚?”
恰在此时,有人将马牵来。
侯世贵接过马缰,直接翻身上马,冷眼瞧了那黄建元一眼:
“我要出府寻人,你们若有胆便跟来。”
激将法?对我却是没用。
黄建元刚要冷笑拒绝,不想他那弟弟似是为了壮胆,掩盖刚刚懦弱,一拍胸脯:
“有何不敢?!我就不信你敢害我二人!”
将弟弟翻身上马,黄建元也只得跟着上马。
见二人上马,侯世贵又对赶来的八个骑士招呼一声,便带着鲍济等人打马出府。
先至县城,众人一问之下,方知刘玄两日前却来过县城,不过只是将书信给了邮差便走了。
至于去了何处,县城众人却是一问三不知。
莫非老师真是出事了?
侯世贵不敢怠慢,连忙分出两骑回家报信,带着剩下的人又一路去问。
眼见天色将暮,这才在一日暮而归的樵夫处问得刘玄去向。
原来刘玄那日寄完书信后,这樵夫刚好瞧见他们一行人往天麟山去了。
天
麟山,楚高祖埋十万胡骨地,风景虽不美,可中原来的人偏爱去那处吊唁一番。
可由于去的人多了,导致那处也慢慢聚集了一些专杀中原肥羊的匪徒,往日官府虽有清缴,可谢景上任后,已是五年没清缴过了。
加上胡儿扰边,边军又没空去管,如今那些山匪更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侯世贵就记得光是自己侯家的货物都被劫过几次。
这死老头子,没事往天麟山干嘛?该不会是被山匪劫了吧?
“走,先去看看。”
侯世贵一打马缰,就领着众骑朝天麟山方向驰去。
天麟山离临本县也是不远,不过三盏茶的功夫,众人便奔至山脚。
鲍济与项旭等人自带着剩下六骑分散寻人,侯世贵与黄家两兄弟留在原地等候。
见这两兄弟双手紧紧握着佩剑,不时东张西望,脸上写满了紧张,侯世贵好奇问道:
“中原无匪?”
那黄鸿信跟着跑到山匪窝来,早已吓破了胆。
可话已放出,他又没脸皮再反悔,只得硬着头皮言道:
“有匪无群,有群无胆。”
心想中原匪徒,大多是两三人一伙的江湖盗,劫些路人发些小财罢了。
便是有那么几个人数众多的匪窝,他们也不敢对我等世家子出手,哪像有你们西陵悍匪凶悍?
三人又在原地等了一阵,鲍济与项旭先后各带二骑归返,皆无所获。
就在众人一阵失望时,鲁兴安却回来了:
“公子,一里地外的山沟中,寻得四具尸首,乃刘老仆役。”
包括黄家兄弟二人,心中都觉这侯家大事不妙。
刘老不仅是侯世贵老师,同时也是今上老师,虽然今上乃圣明天子,可若其老师出了什么事,就算他不说什么,定也会冷落侯家。
看来这侯家已是必垮无疑,爷爷交代下来的任务,这算是超额完成了吧?
黄家兄弟二人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就听侯世贵问得此山匪徒数有三百余后,兄弟二人更是觉得无需再担心这侯世贵会犯傻救人了。
毕竟当下众人不过十二骑,侯世贵再傻,也不可能傻到进山救人吧?
就算回去搬救兵,这一来一
回,等到第二天清晨,这刘老估计也都凉了,可能早就凉了也说不定?
二人正要等着侯世贵打马往回,不料侯世贵却开口道:
“未见尸首,老师生死未知,但有一些生机,我也定救,击缶,你骑术好,先回府中搬救兵,余下之人与我入山。”
听得此言,不仅黄家兄弟膛目结舌,就连侯世贵身边的护卫也发声劝道:
“公子不可!”
侯世贵言道:
“晚上一刻,老师便多一分危险,你等且安心,我心中自有谋划,不愿入山者,自行离去便是。”
他话音刚落,那鲍济就猛然将佩刀抽出来,扫了众骑一眼,连黄家两兄弟都没放过:
“哪个敢贪生怕死背弃公子,老子就先砍翻哪个!”
项旭也对众人言:
“公子千金之躯,尚入得,你们倒是入不得了?”
众护卫一听,也是面色羞红,将心中恐惧压下:
“誓死跟随公子!”
就连黄鸿信被鲍济的凶恶目光一吓,也是不敢多言。
至于黄建元,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心想这侯世贵究竟有何方法以十骑对三百?
若是自己,又要用什么方法?
眼见鲁兴安已去,侯世贵便带着余下十骑打马入山:
“喊,侯府世贵,求见你家大王。”
听得公子吩咐,除了黄家兄弟外,众骑纷纷大喊了起来。
如此行得两刻,便听一声破空之音在夜色中响起。
“公子小心!”
鲍济大叫一声,连忙抽出佩刀,借着月色就见得一支羽箭插在侯世贵马前。
就在众人大惊失色时,一道满是讥讽的笑声就从远处山林传来:
“哟呵,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西陵恶少吗?怎么?莫不是找小娘子迷了路,找到我们山头来了?”
这音刚落,又是一声在旁响起:
“咱们山头小娘子没有,倒全是糙汉子,莫不是侯公子竟好咱们这口?哈哈哈!”
紧接着,又是另一道嘲笑声起:
“我说这侯公子怎么快弱冠了都没定亲呢,感情是来咱们这相亲来了,侯公子,你那姘头是咱们寨的张麻子还是吴瘸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