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森走后,五个歌姬当即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听说今日可是有一位大人物要来,不知暖暖妹妹打算唱哪一曲?”
这五个歌姬除了荆暖暖外,剩下的侯世贵都有给其取名。
还有一名姿色实力与荆暖暖相差不多着,名曰郭琳琳。
至于剩下三人,一曰闭月,再曰羞花,三曰仙儿。
都是容貌歌声出众者。
问这话的,自然是那与荆暖暖地位相当的郭琳琳了。
“自是想唱那首卜算子。”
荆暖暖心想,既然来的都是男子,那自是那首卜算子最合他们意了。
想着,她便不由自主地吟唱了起来: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老大究竟是何等文豪?竟能做出此等绝世好词。”
见着荆暖暖双眸中绽放的向往与爱慕之意,郭琳琳在心中冷笑一声,就凭你,也敢打老大的注意?
可面上却摆出一副思考的表情,许久,她才说道:
“这却不好,暖暖妹妹,姐姐提醒你一句,今日来的,皆是户部官爷,无不心系家国。
妹妹却唱那般男情女爱的词曲,太也扫兴。”
荆暖暖稍一思索,便点头道:
“姐姐说的是,可……可我该唱什么?”
郭琳琳眼珠一转,笑道:
“自是侠客行了。”
“侠客行?”
荆暖暖闻言一惊,不解道:
“来者不是官员吗?若唱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流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等词来……会否……会否有些……”
见得荆暖暖举棋不定地样子,郭琳琳露出一抹微笑,抬手按住荆暖暖肩头:
“妹妹宽心就是,我大楚尚武崇勇,官爷们定会喜欢!”
“那便谢谢姐姐了。”
见荆暖暖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去无人的地方练习侠客行,郭琳琳的脸色这才冷了下来:
“哼!小贱人,走了连个招呼也不会打。”
她身旁那三女立刻劝道:
“乡下来的土包子,知什么礼数?姐姐莫气,莫气。”
待郭琳琳气消了下来后,三人这才问道:
“说起来,姐姐准备唱什么曲子啊?妹妹们也好避开那首曲子,免得惹姐姐生气。”
郭琳琳将胸一挺,这才一脸得意地说道:
“自是卜算子了,虽是官爷,可整日处理家国之事,好不容易得了闲来吃场酒放松放松,谁还乐意听那些家国情怀的曲子?
自是儿女情长听得舒服,也只有那土包子才会相信世上还有人不喜儿女情长。”
听得此言,三女以袖遮嘴嫣然一笑:
“呵呵,还是姐姐见多识广,那土包子坐井观天,也想与姐姐争头牌?真是痴心妄想呐。”
她们却不知,荆暖暖虽在旁边练歌,可忘了拿丝巾,正要返回来拿丝巾,却刚好听得郭琳琳的声音。
看得四女叽叽喳喳笑个不停的模样,荆暖暖心中一痛。
心想大家都是被家人卖了朝不保夕的苦命人,缘何如何待我?
目中一酸,连忙转过头去,丝巾也不打算拿了。
恰在此时,森爷又突然走了出来:
“都给我安静些,客要到了!”
众女连忙将丝巾挂在脸上,朝酒楼门口处看去。
“在下家中还有事,先走一步!”
见了这偏僻到不能再偏僻的客栈后,黄锦彻底没了好脸色。
他虽只是个户部主事,从八品官。
可他现下也不过比侯世贵年长几岁,年纪轻轻便能做到京官从八品。
早已是族中重点培养的对象。
往日里虽说不至于顿顿山珍海味,可也是好酒好菜吃着。
至于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开业的破烂客栈,他平日里从门口路过都觉丢面。
更别提在里面吃糠咽菜了。
于是还没进入大门,黄锦终于是忍耐不住,开口对黄瀚海说道。
黄锦要走,黄瀚海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侯世贵请客,这黄锦屁股都还没坐到椅子上就要走,岂不是在骂人?
鲍济本就是个暴脾气,经过侯世贵一年的调教,倒也忍了一路。
可是现在……
他朝侯世贵望去,只见侯世贵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既然公子点头,他便也不会再忍。
当场就拦到黄锦跟前,面色不善地说道:
“我家公子请客,既然来了,说走就走,岂不是不给我家公子面子?”
黄锦见一区区护卫都敢拦在自己面前,心下更是恼怒:
“滚开!”
喝了一声,就要推开这人。
不想鲍济却比他更快,还没等他摸到鲍济的胸膛,鲍济便已伸出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肘,沉声道:
“不给我家公子面子的人,没一个好下场,这位官爷,可想仔细了。”
黄锦背后有黄家撑腰,又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对象,自不会被三言两语吓住:
“你算个什么东西?赶来威胁……嗯?七……七指?”
瞧见鲍济只有七根手指,黄锦跟见了鬼似的一缩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你就是那打掉周璇下巴的……七指阎罗鲍济?”
不待鲍济回答,他立刻转头望向侯世贵,发现侯世贵也在冷冷看着自己。
当即便冷汗直流,两股颤颤:
“我忽然想起……家中事或许也没那么紧要,吃几口,吃几口再走也是行的。”
见得他这副姿态,侯世贵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人啊,就是怕健忘。
明明自己这个大凶神站在他身边,他哪来的底气跟自己一路摆着张臭脸?
看来有些时候,还是得帮这些容易健忘的人回忆回忆自己到底是谁来哉。
侯世贵一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见黄锦都腌了,自不敢再说什么,纷纷鱼贯而入,端坐酒楼大厅。
一个个坐得笔直,跟受审的犯人一样。
黄锦虽然不敢再言离去,可心底依然还是不服气。
心说待会我随便吃几口菜就走,这总没问题了吧?
若是让熟人瞧见我在这种破烂酒楼中吃菜,你侯世贵不要脸,我黄锦还嫌丢人呢。
这种念头,除了黄锦以外剩下的人或多或少也是有些。
实在是这酒楼一看就知道是个新开的酒楼,而且这酒楼的东家估计还没什么钱。
不然谁会将酒楼选在这种偏僻无人的荒芜角落?
周围可都是一些荒废的无主宅院。
拿来做坟地倒是不错。
他们却是不知,这酒楼却是侯世贵精挑细选的一处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