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伯府果然起了一把火,哪儿都没事,偏偏把三房的库房给烧了。虽然及时扑灭了火,但里面的东西却捂不住了。伯府老太太看着那一箱箱珠宝被抬了出来,又问那三太太,竟连来路都说不清,当下气得直接把人关祠堂了。
颜若回头又去找了顾栖筠,让他调遣官府的人去问问情况,那伯府此时正如惊弓之鸟一般,见到官府的人来,只怕吓都要吓半死。
官府的人走后,老太太一怒之下,逼着三老爷休妻。吓得那三太太哭天抹地的,此时哪还顾得上颜若,自己都泥足深陷了。
颜若倒了一杯热茶,亲自奉到苏皓谦手里。
“大侄子,你这种舍己救人的精神,二婶儿十分感动!”
苏皓谦把颜若那杯热茶给推了出去,“你这茶,我可不敢喝,回头你再让我放一把火,估计老太太真就过去了。”
“一把火足矣!”颜若又把茶推给了苏皓谦,“不过倒还真有事求你帮忙。”
苏皓谦起身就要走,颜若赶忙给拦住了,而后塞给他一大把金豆子。
“干嘛?”
“帮我买一个人。”
苏皓谦不禁瞪大眼睛,“二婶儿,你最近胆子大了不少啊,连买卖人口这勾当都干上了?”
颜若叹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颜家那些人,我可以不管他们的死活,但是颜小柱,他是我亲自带大的……”
“颜小柱?”
“我侄子!”颜若看着苏皓谦正色道:“那孩子还小,不能别颜婆子他们毒害了。你找个人去颜家买那孩子,想要多少银钱,他们随便开口,只要能带走颜小柱就行。”
苏皓谦面有难色,“这事只怕不好办吧,那颜小柱是颜家的根儿,他们再怎样也不会卖孩子吧!”
“你且试试吧,若是不行,我也算尽力了。”
苏皓谦真按着颜若说得法子去试了,本来没想着能成功,结果他派去的人直接把颜小柱给领回来了。
苏皓谦看着那孩子,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你花了多少银子?”
“一百两。”那人叹了口气,“本来我出了五十两,结果那家三人齐上阵,什么长得白嫩有福气,什么身子壮满山坡的跑,简直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然后就把价格给抬到一百两了。”
苏皓谦点点头,一百两委实不多,他拉过颜小柱,上下打量了一眼。
“你父母把你卖了,你可知道?”
颜小柱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哭?”
“我哭也没有用!”
苏皓谦倒还挺喜欢这孩子,眼睛又大又亮,而且长得虎实,小小年纪透着一股干练劲。
“行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苏皓谦拉着那孩子去了天香楼。
二楼东厢房,专属于顾栖筠的房间,颜若已经在那里等候良久了。随着房门打开,颜若转过头去,见苏皓谦拉着颜小柱站在门口,她眼中突然有些酸涩。
这孩子同她一般,被颜家那母子给卖了。
“姑姑!”颜小柱见是颜若忙跑了进去,可因为跑得太急也太慌,一下子绊倒在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呜呜……好疼……姑姑……好疼……”颜小柱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颜若心中一痛,赶忙过去抱起了颜小柱,搂着他,让他趴在自己的怀里。
“姑姑,奶奶和娘亲都不要我了……”
“嗯,姑姑要你!”
“姑姑,他们把我卖了……还说卖了我,他们就能吃饱饭了,让我不要哭……”
“他们是坏蛋!”
颜若给颜小柱擦了擦眼泪,让他看着她,而后一字一句道:“以后你就跟着姑姑,不过姑姑要你读书识字,学做人的道理,你可愿意?”
颜小柱瞪大眼睛,“我可以上学堂吗?”
“当然可以!”
颜小柱点点头,“我跟着姑姑!”
颜若揉了揉颜小柱的头发,让他坐到椅子上,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颜若给颜小柱夹了两筷子,让他先吃。颜小柱估计是肚子饿了,扎头猛吃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安排他?”苏皓谦问。
“带他去颜府,我出嫁后,他正好可以跟颜老做伴。”颜若道。
苏皓谦点点头,“这个法子倒不错。”
颜家的事,就此告一段落。颜若想,以颜家那三人的德行,估计很快就会把那一百两银子花光,到时吃苦受难的,该来的报应迟早都会来到。
这段时间,顾栖筠一直在忙献王的案子,从苏皓谦口中得知,太后几次三番动怒,皇上夹在中间所有为难。只怕,皇上为了不刺激太后,很可能让顾栖筠终止这个案子的调查。
虽然献王是他的亲儿子,但皇上的儿子太多了,这边是皇家的寡情。
这日,顾府来人下了聘礼,因为颜府没有女主人,所以只得颜若自己整理礼单。看着这一箱箱的,从屋门口到院子外面,像条大长龙似的。
“老爷说了,让姑娘整理好,这些都添做您的嫁妆。”
颜若点点头,其实她不在意自己嫁妆的有多少,顾栖筠也不在乎,但这事是做给外人看的,当然也是颜府的面子。
如此一想,颜若觉得自己接下来有活干了,她要准备嫁妆,然后让自己风风光光出嫁。
不过这些都好说,因为她有钱!
主仆正说着话,前院突然来传话,说宫中太监主管李公公来了,要她进宫面见太后。那李公公就在前院等着,所以容不得颜若耽搁,即刻便要出发。
这太后要见她,还这么着急,不知所为何事?
颜若来到前院,见那李公公正坐在前厅里喝茶,颜老在一旁陪着。见到她来了,李公公站起身,冲颜老点了一下头。
“颜学傅,您老安好,杂家就先告辞了。”
见李公公要走,颜老赶忙追了两步,“李公公,您给行个方便,容我与小女说两句话。她初次进宫,未免有失礼的地方,我与她交代两句。”
“可太后还等着呢,杂家可不敢耽搁了太后的事,想来颜学傅也知这个理。还有宫中不是吃人的地方,颜学傅过于担心了。”
见颜老还要说,颜若先一步截住了他的话。
“李公公,您再喝杯茶,容我们说两句话,保证绝不耽搁您的差事!”说着,颜若往哪李公公手里塞了几颗金豆子。
那李公公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姑娘这么一说,杂家确实有点口干,那你们有话快说,杂家且喝一杯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