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8年，孙吴大统元年，开春的时候孙暠公布这个新的年号，同时宣布要御驾亲征。

很难得的是，以往若是哪个皇帝要亲征，下面的臣子少不得一番劝谏。

可孙暠要亲征，下面的臣子劝得是非常敷衍，大多数人偷偷松了口气。

有一个太厉害的君主，是大吴的幸事，对于臣子来说，连轴转的工作强度真不好受。

孙暠亲征期间，让大家稍微喘口气也好，哪怕都清楚，这时间不会太长。

仙家子弟亲自出马，凡夫俗子怎么挡？

原本就三大军团，已经能把袁绍摁死，现在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给了。

不由得，甚至有些臣子开始同情袁绍起来……

孙暠这次没把五千禁军都带出去，就带了两千，剩下三千留在江南，配合吕炽监控地方。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迎来雷霆的镇压。

“哈哈，子扬，这次又和百川一起行动，意不意外？”孙暠看向祖冲，至于旁边另外一个子扬，则乖乖待在一边。

孙暠已经提前知会刘晔，这次凯旋而归，便是他成为太尉的时候。

刘晔很感激，甚至有些意外。毕竟他到底是汉室宗亲，有这层关系，很多人觉得他最多到九卿，很难达到三公的位置。甚至若孙暠机会，突然某天‘病逝’都有可能。

事实证明，孙暠连汉帝的子嗣都能保下，汉室宗亲自然也可以用。

刘备只要任命，忠心为大吴服务，那么未必不能被重用，再不然至少也能海外封侯。

只能说野心太大，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没有匹配野心的实力。

“没事，反正这次末将不归他统属！”祖冲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也不知道自己和岑溪到底是什么孽缘，每次借调都到他那边。

不过这次可以，不归岑溪统属，没必要看他脸色，甚至适当可以怼他几句。

“少招惹他，因为朕这次亲征，那货肚子里全是牢骚。他不敢当别人的面对朕抱怨，少不得找你来撒气。”孙暠笑道。都是起家时的老人，他说起话来就不会太有顾忌。

这也是恩荣，毕竟现在他的身份，不是谁都能让他表现出亲近的态度。

就类似免死金牌，扣除造反之外，犯点小错误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说是那么说，暗卫到底不知道在哪里盯着，傻子才会真的恃宠而骄。

“敢惹我，我非把他揍趴下不可！”祖冲巴不得对方撒泼。只是他更清楚，打起来的结果，大概就是两败俱伤。

骑战的话，可能还有赢的可能，可哪有对自己人动真格的？

孙暠更清楚这点，于是就笑了笑，不接这茬。

大军到长江边上，坐江船来到吴郡，花了一天时间。

又从吴郡北上到青州，花了两天时间，最后在濮阳下船前后花了四天时间。

若是从宛陵一路北上濮阳，没有七八天怕是到不了，而且这一路舟车劳顿，少不得休整一两天，让士卒缓过气来。

可现在不同，全程坐船，需要的民夫不多，士卒基本不消耗体力。

到底是系统刷出来的兵，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没有一个会晕船的。

“结果就你晕船啊……”孙暠看向朱桓，随军五天，吐了五天，人都虚脱了。

这晕船是持续debuff，就算用净化之光治好，没多久又会再复发，索性让他忍忍。

说不得吐着吐着，以后就不会晕船了。

就说那些老海军，现在下船反而都睡不着觉了。

海上的颠簸，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摇篮一样，睡得反而更加香甜。

“臣无能……”朱桓主动承认错误，那么多人就自己吐得最惨，真亏来自吴郡朱家。

可真要说，朱家以前也很少涉足航海方面的事情，不如说大部分世家豪族，都不会涉足这个领域。张家涉及盐业，那也只在岸边煮盐而已。倒是最近，煮盐都不煮了，直接晒盐。

自从晒盐之后，这盐价是不断下降，于是又推出精盐和精品青盐，走高端市场，赚了不少。

朱家很清楚，张家的这些技术，都是陛下给的。可没办法，家主张允还是国丈来着。

要说朱桓，自幼习文练武，骑术也算了得，可水战是真没接触过。

会游泳，可没想到这航船，尤其是在大海之上航船，居然会如此颠簸，终于是顶不住喷了。

“全军休整两天，然后开始北上！”孙暠看向某个方向，那里就是官渡所在。

不过目前官渡在自己的手里，要不要北渡攻打魏郡，那是他一声令下的事情。

袁绍就算有十几万大军，如今也只能乖乖在北岸被动防御。

尤其岑溪已经过来汇合，休整两天，也是为了方便大军的整合，不仅仅是因为朱桓。

结果当天晚上，外面有士卒过来通传，说是袁绍麾下军师郭图派人送来信函，表示愿意作为内应，让大军避开袁绍的主力，直取邺城。

“奉孝，你族兄？”孙暠找来郭嘉，这次出战，郭嘉这个军师祭酒自然跑不掉。

“正是。”郭嘉点头，颍川郭氏嫡系以郭图那一脉为主，他只是旁系子弟。

基本上，他和郭图都已经是出了五服的，只是按照族谱的辈分，算是族兄弟。

“那这次的可信度，你觉得有几分？”孙暠反问。

“不到一成……”郭嘉无奈的说道，哪怕作为暗卫主事之一，他很清楚郭图的确是安慰在袁绍麾下发展的内应。只是这次这封信函，不可信。

什么是内应，就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背叛已经没什么心理负担，也没有风险才会去做。

但凡局势还没那么糟糕，他们就不会放弃现在的地位和待遇。

尤其郭图是袁绍麾下四大军师之一，哦，如今已经是三大军师了。

眼看待遇和身份进一步提升，他会主动当带路党，还不如相信这是袁绍的圈套。

“事实上，我也是那么认为的，不过问题是，我们也不怕他使诈！”孙暠随口说道，“就答应下来，既然有人要带路，那么就让他真的当带路党！奉孝，准备好接收颍川郭氏没有？”

“臣随时准备着。”郭嘉当然知道孙暠的意思。

于是信使就得到答复，让郭图做好路线规划，明日大军就会开始北上，只要一切顺利，那么此战郭图就是首功！

信使连忙应是，然后趁夜渡河北上，晃了一圈，跑到袁绍军中。

“他是那么说的？哈哈，公则，若是事成，你当为首功！”袁绍看向郭图。

郭图也是个妙人，暗卫的找到他，明面上答应下来，私下就找到自己告知此事。

当时袁绍就说，让他假意答应，以后说不定能用得到。

“为明公效力，此乃属下本分。”郭图笑道。

他的确出卖了暗卫，但同时也没有拒绝暗卫。间谍的最高境界，当然是两头通吃。

一切就看明天，若是孙暠如此不堪，那自己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