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看来你们的遭遇不太好啊！”岑溪上前，看向袁术等人，堪堪只有千余人狼狈逃回来，尤其身后物资也没有剩下多少。

基本可以断定，袁术北上的路上，遭到了拦截，好不容易拼死逃出，只能狼狈返回寿春。

只是没想到，刚到细阳附近，已经被岑溪拦住。

“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随意吧！”袁术已经落魄成这样，他已经不介意别人的嘲笑。

“嘲笑一个失败者，这没有任何意义。”岑溪摇了摇头，“我只是过来问一句，你们是打算束手就擒，还是打算死战到底？”

“…………”袁术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跟着他的这些部众，最后一阵长呼，“已经够了，朕累了，你们随意吧！只是，耀儿是无辜的，请你们放过他！”

就算继续打，也未必能打得过。

最后都在这里丧命，不值当。

到现在这个地步，袁术已经心灰意懒，死亡已经没什么好怕的。

唯一顾虑的，就是袁耀，他还年轻，甚至没有成亲。

“我会向主公请示，至于他的决定是什么，我不敢保证。”岑溪摇了摇头。

“行吧！”袁术随口回了句，看向袁耀，“耀儿，世道艰辛，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袁耀刚要回应，突然意识到什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袁术已经抽出佩剑，当场自刎。

岑溪就这样看着袁术倒下，没有说什么。

他大概明白，这是身为一个帝皇，最后的体面。

与其被人送去刑场，不如自刎。

袁耀一开始是懵的，然后到惊觉，最后趴在袁术的尸身上哭泣。

如此一刻钟上下，才被袁遗和袁胤拉起来，好好劝说和安慰一番。

“把袁术的尸体收敛起来……”岑溪下令，虽然很对不起袁耀，但袁术的尸体，必须送到洛阳。

要说这袁术也不是第一个在汉末称帝的，徐州阙宣就自称天子造反过。

问题袁氏四世三公，几代受大汉皇恩，结果袁术自立称帝，这影响太恶劣了。

若孙暠不仅没有送上袁术的尸体，甚至还厚葬了他，别人也会一次作为理由攻佞他。

哈，仔细想想，好像到了这个地步，孙暠也不怕谁攻佞他。

主要还是荆州，只要荆州能够打下来，把襄阳这个点卡住。

那么孙暠就算全面和大汉开战，也没什么好怕的。

岑溪上前，与袁术的那些臣子交涉。

已经暗中投靠的，自然不介意孙暠怎么处理袁术的尸体。

袁遗和袁胤迟疑，毕竟这是他们族人的尸体。

最后看了看袁耀，选择妥协，只是条件是孙暠不许伤害袁耀，这个岑溪代为答应下来。

袁术的死亡比历史早了三年，袁耀今年也才十六七岁，还是个少年郎。

好在这年头的人普遍早熟，袁耀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不如说，早在袁术称帝开始，基本这个结果已经注定。

要么一统天下，要么死无全尸。

本来更惨一点的话，要夷三族，这样算袁遗和袁胤都未必能逃得过。

现在只死袁术一人，已算手下留情。

“那么，接下来我们大概要怎么做？”岑溪看向刘晔和程普，“把汝南的黄巾收拾一番？”

不如说，是能打到什么程度，毕竟陈国和梁国，按说也在袁术的‘遗产’。

“先把汝南郡打下来，至于其他的，看情况再说。”刘晔想了想，陈国那边的话，大概要派探子过去侦查一下才行。

袁术能溃败回来，陈国和梁国，怕已经在曹操手里。

如此过了三天，岑溪才设宴招待袁术的旧部们。

期间阎象偷偷自刎，尸体已经送回其故乡。

反倒是张勋雷薄之类，都已经在适应新的身份。

只是具体官职，还需要孙暠来任命。

“原来如此，曹操和吕布同时出兵拦截了你们？”岑溪在席上，听袁术旧部说这次的遭遇，才明白拦截袁术的不止是曹操，还有吕布。

“可我记得，吕布和袁术，不是有联姻的关系吗？”岑溪询问。

“原本就有约定，由公子迎娶吕布之女。可吕布见陛……明公败落得太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说起这个，袁胤就有些义愤填膺。

“吕布忘恩负义，贪财好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岑溪调侃。

能为了董卓的封赏杀了自己的义父，只因为董卓疏远，以及争风吃醋又反杀了董卓。

在李傕郭汜反攻长安的时候，不仅没有死守，反而放弃王允出走。

自然的，发现杀死袁术获得的利益更大，谁还和你说什么联姻不联姻的。

可话说回来，袁术称帝，只要脑子没问题的，都会选择和他撇清关系。

也只有吕布这样忘恩负义的家伙，才能结盟。

袁术最初的想法，就是确保一面安全，刘备安排吕布驻扎沛郡，本来也有这方面的打算。

不如说，就是被夹在几个诸侯势力之间，吕布才是最安全，且最受欢迎的状态。

大概是心情不好的关系，袁术的这些旧部喝了个酩酊大醉，最后又各自的亲随送回去休息。

岑溪好点，他的酒量不错，主要是江东的蒸馏酒陆续出窖，他也没少喝这玩意。

喝习惯了之后，普通的浊酒黄酒，就有些不对味了。

酸馊算不上，主要是没酒味，又或者觉得甜过头了，像饮料，不像酒水。

“有点糟啊……”岑溪叹了口气，难怪要把程普调过来帮忙，同时随时可以让鲁肃过来支援。

原来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曹操，还有吕布。

说不得，刘备那家伙也会过来凑热闹。

第二天，孙暠那边的军令传来，以刘勋为汝南太守，毛玠为汝南郡丞，樊能为汝南都尉。

张勋到岑溪麾下听用，雷薄调往鲁肃麾下听用，乔蕤调去孙策那边。

杨弘，袁遗和袁胤各有任命，至于袁耀，按照军令是去图书馆任职。

袁遗和袁胤少不得询问，图书馆是什么职位，才知道是勘校书籍的地方，就好奇，为什么不叫藏书馆，而叫图书馆。

只是听说大儒刘熙在那边任职，大概明白了，是打算让袁耀跟着刘熙学习。

活命可以，但不能在接触政治，从文也挺好，正好公子也喜欢读书。

“图书馆，图书馆好啊！”刘晔却是笑道，“各位有所不知，主公如今吩咐刘公勘校书册，甚至制作书院的教材，若要对策取士，考的内容就来自这些教材……”

也就是说，以后所有的士人，能否出仕都要对策，而对策的教材，有可能是袁耀勘校的？

不好，突然有些心动了，这图书馆还要不要人？

这年头身为文士，就没有几个不想青史留名的。

“报！”话说当头，外面有探子过来汇报，“曹操率领数千大军，朝着汝南杀来！”

“还真会挑时机！”岑溪闻言有些不满，毕竟汝南黄巾尚未平定，曹操又来了。

这南北夹击，吕布还有可能趁机过来捡便宜的，超不爽的。

“将军……那汝南黄巾，袁某愿意为使，过去说降他们……”袁遗略作迟疑，出面说道。

有个秘密，袁氏的人大多知道。

那就是汝南黄巾，其实都不是真正的黄巾。

－－－－－－题外话－－－－－－

汝南黄巾的记载……首先是建安元年，也就是196年，曹操南下攻打刘辟何仪等，然后这帮家伙全部投降。曹操没有打散他们，反而留他们在汝南。

结果在官渡之战，这些降将复叛，投入袁绍麾下，也就有了后续刘备南下汝南的事情。

在我个人看来，汝南黄巾根本就是袁氏的家将。袁术时期，眼看袁术败亡，所以就暂时投降曹操，毕竟曹操是汝南的实际掌控者。

而官渡之战，袁绍要背刺曹操，说汝南黄巾来投。

换个角度来说，到底是汝南黄巾先背叛，然后才写信给曹操，或者袁绍派刘备南下汝南，这帮家伙才复叛的？就看后续，曹仁轻轻松松就击败他们这点来看，应该是后者，否则怕是坚持不到刘备南下，就灭了。

反推过去，曹操大概知道这些人是袁术的家将，当时他和袁绍没有决裂，于是就只是收编，没有打散他们。作为代价，他们帮忙安定汝南。

可如果刘辟等人已经是袁氏家将……那起于汝南颍川的波才……

黄巾之乱，复盘了好几次，越来越觉得这就是个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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