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又哭又闹,当真是异常的执着。?
白决也没有想到自己做了这种事情以后,他竟然会为了自己的朋友不惜跟自己"同归于尽"。
谢秉心看着小童吱吱哇哇地挂在了白决的身上,鼻涕眼泪流了一堆,还试图咬住白决的胳膊。
"哎哎哎!"白决万般无奈之下方才点了点这个小童的眉心,灵力的波纹轻轻地荡漾开来,只见这个小童跟不久之前的那个小童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秉心:"他们...他们去了哪里?"
"我把他们给变成了这个。"说着,白决从底下拈起一只小蚂蚁,递给谢秉心看了一眼,"安静,还不会吵闹。"
门外远远地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谢秉心有些慌张。
白决笑了笑,摇身一变变成了刚刚两个小童中的一个,眉清目秀,玉雪可爱。
谢秉心:"你变了,我怎么办——"
话音未落,他就被白决一道灵力弹了过来,变成了两个小童中的另外一个。
"啊?"谢秉心惊讶地出声,"我这是..."
"咚!"
门外的人闯了进来。
谢秉心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身旁响起了一阵大哭特哭的哭闹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白决变的那个小童,两眼泪汪汪地"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
这说哭就哭的本事,也没谁了。
还仙师呢!
虽然这样想着,谢秉心却是当机立断,跟着白决一块儿哭了起来。
"呜呜呜——"
"哇哇哇——"
两种声音交杂响成了一片。
白决站在那里可怜巴巴地抹着眼睛,原本是想要装可怜的。谁成想忽然间一双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似乎没有多费力气就把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别哭。"
那个抱住他的人声音温柔,丝毫没有寻常人听了别人家的小孩儿哭闹不休的烦躁,反而如清风拂面,连带着白决自己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一道带着浅浅檀香的衣袖划过白决的脸颊,那个人微微不悦地盯着白决的脸蛋,继而抬起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一字一句道:"小,哭,猫。"
这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宠溺。
白决万万没想到国师府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地抱住了对方的脖颈,小短腿挂在对方的腰上,略微有些蹭脏了对方的衣服。
是白衣。
还是纱衣。
白决斗鸡眼地盯着捏住自己鼻子的那一只手,骨节修长,白皙得足以与他的衣袍相映成趣。
"你在想什么?小哭猫?"那个人如是道。
白决:"..."
想你怎么死啊。
这样想着,他一个抬眼,就看见了那个人的眉眼。
明明是一副平凡和蔼的慈眉善目,却令白决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种恍惚故人来的惆怅感。
是谁?
"我..."盯着那张脸,白决的什么想法都没了,只能够朝着对方破涕为笑,一个劲儿地露出小孩儿撒娇的神态。
谢秉心一时之间瞧得都愣住了,连哭都忘记了哭。
"这两个小童我瞧着合我的眼缘,不如就让他们做了我门下的童子吧。"那个人朝着后面跟进来气势汹汹的一个仆从模样的人解释道。
说着,他抱起白决就往外走,连谢秉心的一眼都没有瞧过。
谢秉心:"..."
说好的合了眼缘呢?
你倒是瞧瞧我一眼啊!
话虽如此,谢秉心倒是没有怎么出头,反而乖巧地跟在那个祭司的后面,亦步亦趋地走出了大殿的殿门,徒留下那个气势汹汹仿佛是来捉奸一般的仆从,一脸的莫名其妙。
毕竟,说此处有"小老鼠"是这位祭司大人说的,结果把这两只"小老鼠"给顺手带走的也是这位祭司大人。
现在的祭司都这么随心的吗?
仆从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不敢与那位祭司大人正面起冲突,看了看大殿里面没有人,便将大门给重新掩上了,就此离开。
另一边的白决被这个奇奇怪怪的祭司抱在怀里,对方的动作极好,并不让他感到任何一点的难过,反而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可是,他不敢睡,只能够勉强自己集中精力,将注意力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避免当真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那个祭司忽然间在一处院落停了下来。
院子里是一树的雪梨花,凋谢得差不多了,唯有顶上的那一丝丝雪白的尖儿还在,像是从最矮的那一座不周山脚下往山顶上?遥望,还有几分凉凉的沁人心脾的芳香。
祭司自从进了院子以后,也就回头看过一眼以确认谢秉心确实跟上了他的步伐。
剩下的时间里,他只是对着白决,脸上带着那种令白决感到毛骨悚然的诡谲笑意,似乎他在看的不是白决,而是一头上好的油光发亮的烤乳猪,抱在怀里正在思考应该如何下口、从何处下口,怎么下口才能够将味道最好的吃到嘴里。
白决:"..."
老夫这着实是有点慌。
然而,这个人在将白决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以后就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他离开了白决,甚至还离开了这个房间。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朝着白决递了一个眼色,并且跟他道:"在这里等我回来,很快。"
话音未落,他就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手上的动作很轻,以至于连谢秉心都觉得这个祭司很是不对劲来。
"白、白仙师,这是怎么回事?"谢秉心走到床榻旁边,朝着白决问了一句。
白决心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弱龄小童分外软濡的声音故作老成道:"我想——这个祭司应该是想要拿我们来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用处。"
"比如?"
"比如说——把我们洗洗干净,开膛破肚,用料酒跟香料泡上几刻钟,然后放在大鼎里用文火烹煮,一直煮到天明便可以得到一碗精华,连皮带骨头地融化在了一块儿,简直就是天下难寻的美味啊!"
谢秉心:"..."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上了一艘贼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