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是楚昊云对这次事件持有的态度，这个她一直认为是朋友的人，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为她辩解出头，甚至为了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任由她被人用刑，甚至利用她的事情处置政敌……

楚昊云沉默了。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随即紧握成拳……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做法伤害了陈安歌。

因为在他好不容易逃出了匈奴营地，回来却遭受污蔑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在当时就为陈安歌申辩出哪怕一句话……哪怕他就是随便的说一句，也不至于让陈安歌的处境那么的艰难。

因为当时的他，迟疑了。

他是皇子，而且是一个身在军事要地的皇子，下面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暴露出了一点点不对的地方，都会万劫不复。

更何况，那其中还有他的政敌，他们随时随地都躲在黑暗里，只恨不得找到他最致命的一点，然后趁着他受伤时狠狠地咬上一口，再咬上一口，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林道威是三皇子的人，他本身在朝廷里就有着滔天的权势，甚至能干得都把爪子都伸到自己这边关军营里来了。

林道威明目张胆的在他这里安插了钉子，而那钉子，自然就是林道威的养子，自己很早就想把这颗钉子给拔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什么机会。

所以这一次，他利用了军师被私自用刑的借口，将那钉子一次给拔掉了不少……

陈安歌向来心思通透，想必早已看出了这一点，这才说出了没有心思呆下去的话吧。

一时之间只觉得心灰意冷，他想，陈安歌必然是介意的吧？

他想，陈安歌必然是不想再原谅他的吧？

他想，这一次分别，想必陈安歌是不会再想见到他了吧？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去将他留下，又有什么权利叫他不要走呢？

他想，就算是再让他选一次，他依然也是会那么做的。

因为他是一个皇子，是上位者，是为权者……他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他只能强作笑颜，说道：“那行，既然你已决定要走，记得一定要让我为你践行。”

心里真的好痛……为什么会那么的痛呢，明明他爱的人是蔺贵妃不是吗？

陈安歌答应了，反正不过是一顿饭的事情。

这次的践行酒宴，就当是在为这边境军营的记忆的一场结束吧。

“安歌，我敬你一杯，多谢你这些日子以来，辅佐我们打赢了那么多场胜仗。”

“安歌，我敬你一杯，多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照顾我们的士兵，让他们减少了伤亡。”

“安歌，我敬你一杯，多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们的宽容，我们不该误会你的忠诚。”

“安歌，对不起……”他压抑着眼眶里的酸意，再次干了杯中酒。

“楚昊云，别喝了。”

陈安歌按住了他已经喝空的杯子，阻止他继续倒酒。

楚昊云抬起头来，望着此时的陈安歌。

他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