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赛斯却依然感觉如同过了一年一样。虽说他知道这种改造没有任何危险和痛苦可言，医疗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可就是这种安静，让赛斯的心里忐忑不安。

他抖着腿，不时望望墙上的投影钟，又望望隔离门，再呲牙抓抓脑袋。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盯着屏幕上黛丝卖萌的壁纸沉思几秒，又迅速将其收起来，再次望向隔离门，然后又盯着墙上的钟看。

“卟铃~！”

在渡过备受煎熬的几分钟之后，医疗区入口的指示灯终于变成了绿色。片刻之后，护士服女警从里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赛斯立刻站了起来，冲到柜台前焦急地问道。

“母子平安，是个骚气的女孩。”女神露出疲惫的笑容。

“真的！太好了！我终于当爹……妈蛋不对！你在胡说什么啊我靠！不要这样耍我！”

“你自己还不是被耍的一愣一愣的~”女神不以为然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是被光滑白色手套包裹着的指尖。

“哎算了，天心怎么还不出来？”赛斯探头探脑地往隔间里望去。

“她有点不适应，耐心等一下。”女神从柜台内出来，晃晃悠悠地朝一旁的自助服务区走去。

“啊？什么不适应啊？”赛斯茫然地目送女神走过。

“各种意义上的不适应。来，接着。”女神拿出一瓶矿泉水抛给赛斯。

“哦！谢谢。”赛斯手忙脚乱地接住，准备打开喝。

“先别喝。”女神摆摆手说道。

“啊？又咋了？”

“你刚才着急什么呢？”女神拿着一瓶女神可乐灌了一口，语气慵懒地问道。

“我…我也不清楚，就是莫名其妙地慌……”赛斯皱眉挠挠头。

“是么，那你不希望天心变成超级美少女喽？”女神眯起眼睛。

“当然不是！我只是…怕那样以后更难选择了……”赛斯低下头。

“所以说你们人类真麻烦，非要自己搞一堆规矩来限制自己。”女神摇摇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们又不像你们女神一样，如果不加以限制的话，只会让世界变得一团糟。”赛斯抬头望着女神。

“没有道德，人类只是一种忙碌而有害的生物，是这样说的吧？”女神扬起脑袋。

“是这样的。”赛斯点点头。

“所以说凡人就是麻烦。”女神又灌了一口可乐。

“女神不也一样，明明可以一念之间做到的事情，非要按照凡人的方式来。”赛斯看了看医疗区说道。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追寻自我的过程。”

“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群神还需要追寻什么自我……换个话题吧，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颓废？不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吧？是性格就这样？”赛斯又转头看向女神……的胸前。

“我说，你说话好歹看着我的脸吧？”女神有些不爽。

“抱歉，我已经努力了，但还是控制不住……”赛斯红着脸说道。

“啧啧~看来黛丝平时穿得还不够骚啊~看来应该和她说说…”女神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别！她已经穿得够性感了！不能再骚了啊！”赛斯大惊。

“嗯？怎么，怕被别人看？美好的东西就应该给大家欣赏，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女神鄙视道。

“我的姐，我可是凡人啊！凡人可没有你们那么宽的心！虽说我和黛丝的关系还不确定，但我也不希望她随便给别人看啊~还有天心也是！”

“啧啧啧~真是贪得无厌的人渣…”

“不要再损我了！快回答我的问题！”赛斯试图强行转移话题。

“怎么，这么在乎我的情绪？难道说连我也想攻略了？”女神将手中的空瓶变魔术般弄消失，然后走进赛斯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不是！我和你都不认识，哪有这种想法啊！”赛斯羞涩地看向一旁。

“但是我认识你啊~怎么样，敢不敢试一下？”女神托起赛斯的下巴，强行让他望着自己。

“你们女神怎么都这个德性啊！动不动就勾引男人！你们其实是魅魔吧！”

“不是哦~我们男人女人不是人都会勾引的哦~怎么样，要不要？”

“不要！光是黛丝和天心就已经够让我烦恼的了！您就不要来捣乱了！”赛斯使劲推开女神，当然了，他推的是胳膊。

“切~这小子定力不差啊~”女神咧咧嘴。

“我只是……不喜欢看到美少女不高兴的样子罢了……”赛斯突然小声说道。

“是么，但是你迟早得让其中一个不高兴。”女神站直身子，用认真的眼神看着赛斯。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很苦恼……为什么没有的时候一个都没有，然后突然就冒出来两个……”

“这就叫命运，虽然我们的命运女神并不喜欢和人开玩笑。”

“命运女神么……能帮我问一下她为什么这样安排吗？”赛斯一脸诚恳地望着女神。

“我说，你搞错一个概念，你的命运并不是什么女神安排的，而是随机生成的，这个锅我们女神不背。”女神对他摆摆手指。

“什么意思？我的命运是随机的？”赛斯有些不明白。

“对，所谓命运，其实就是各种随机事件与可控事件的组合。这些事件中的一部分可以通过控制前置事件来进行部分掌握，但另一部分则是完全随机的。举个例子：你写了作业就不会被老师骂，这就叫可控事件。你正准备写作业呢，结果一只人鱼跳出来把你的铅笔和作业本都吃了，这就叫随机事件。至于可控事件为什么也只能是部分掌握嘛，有可能老师那天来大姨妈，看你不顺眼照样骂你。”

“你举的例子好奇怪啊……什么叫人鱼把我的作业本给吃了？”赛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女神，这回是脸。

“不要在意细节，总之就是这样~我们不会去干涉凡人的命运，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然生成的。不过呢，如果你好事做的够多，让克拉拉姐给你改一改启动概率，做到逆天改命也不是不可以呢~”女神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

“克拉拉姐是谁？啥叫启动概率？”

“克拉拉姐就是幸运女神克拉蒂尔。嘛，与其说是幸运女神，不如说是概率女神，既可以让人幸运也可以让人不幸。这个启动概率嘛~就是让某种概率发生的概率。”

“哪有这种东西啊！”赛斯一脸不相信。

“怎么没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吗？来，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欧皇和非酋之分？”女神用指节在赛斯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呦~！因为他们的运气不一样啊！”赛斯捂住脑袋。

“这就是了~所谓运气好，就是好事的启动概率高，坏事的启动概率低。假设一个欧皇好的启动概率是99%，那么他在抽卡的时候，无论SSR的产出率有多低，他都有99%的概率碰到这个低概率事件。与之相反，如果一个非酋坏的启动概率是99%，那么他在抽卡的时候，即使这期卡池把SSR产出率提升到人人都能抽到的地步，他依然有99%的概率抽到一张垃圾R卡。”

“这简直是玄学啊！那运气一般的人就是两种概率持平吗？”

“很聪明嘛~虽然看上去是玄学，但这其实是人类还没有发现的自然规律之一，必然也遵循统计规律，欧皇和非酋也都是少数。嘛~因为这种概率对每个人来说就和被动技能一样稳定而不易改变，所以欧皇常欧，非酋常非。”

“这真是……好不公平啊……”赛斯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对啊~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啊~不过现在我们来了，只要你努力刷我们的声望，我们就可以给你改命啊~”女神摊开手。

“改命什么的……真的不会造成混乱吗？”赛斯皱眉问道。

“哪会？我们的目标可是爱与和平，让每个人都露出笑脸。”

“那样的世界好奇怪，好不正常！总觉得有阴谋啊！”赛斯表情惊悚。

“阴谋个屁，我们对你们还需要阴谋吗？放心好了，这只是理论上的目标而已，具体怎样，还是得看凡人自己如何选择。我们只是引导，并不会强求。”女神摆摆手指。

“好吧……希望你们不要把人类给坑死……”

“这个你放心，我们绝对不可能坑艾米姐的老乡的。”女神拍拍赛斯的肩膀。

“嗯……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你的脸上愁眉不展？”赛斯居然又把话题给拉回来了。

“……你这家伙，真执着啊~”女神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赛斯。

“哎呀别扯了，快告诉我把这位女神姐姐！”赛斯有点着急。

“因为我现在这份工作做起来就和你以前那份工作一个感觉。”

“哦！我明白了！真是委屈你了！”赛斯恍然大悟。

“嗯，你理解就好。”

“那你为什么不去拯救世界啊？”赛斯又问道。

“因为…”

女神抬头望向墙上挂着的梦之都心形标志，露出了释然的神情。

“总得有人来做这些事啊~”

“哇~”

赛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因为他觉得面前这位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女神是真正的女神。

“反正再干半个月老娘就换岗位了，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哈哈哈哈哈~~~！”女神关掉圣光特效，插着腰狂笑起来。

“啪叽~！”

赛斯的痴汉脸僵在那里，他觉得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