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季凡的真实所感，再一次见到万古青岚，他的道心并未摇曳，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平静，稳健，犹如浩瀚汪1洋之中，投入了一块石头，虽有波澜，但却无法撼动道心之浩瀚。

“确实，现在你的道心，比当年稳多了，不只是局限于道行的提升。”万古青岚转过身来说道，一双眸子，打量着季凡。

季凡道：“我想问，当初对我下杀手，是否真的是为了助我涅槃，成就更完美的道体？还是说……只是为了借助我，来实现你自身的蜕变？”

“这个问题，很在意么？”万古青岚问。

“是。”季凡点头。

即便现在道心平和，但对于当年的事，他依然想要一个答案。

万古青岚一叹，道：“如果我说，两者皆有呢？”

“怎么说？”季凡问道，他依然很平静，即便这个答案，和他心中所期待的那个答案有所不同，但道心还是稳固的，默默的看着万古青岚。

“都这个时候了，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季凡追问道。

闻言。

万古青岚点了点头，说道：“行吧，确实应该让你知道，而且现在的你也有资格知道这些了，如果最后我真的失败了，你就是唯一的希望了。”

季凡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听着，关于万古青岚的计划，他好奇很久了。

他只知道，万古青岚背负着当年“填海计划”最后的希望，至于她究竟计划着什么，一直都是个谜团。

万古青岚道：“当年，我得到天道涅槃种子之后，也洞察到了那个东西的存在，纪元介子……”

“但是以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铸造出‘纪元介子’，条件太苛刻了，不仅仅需要特殊的物质，还需要来自至高空间维度的力量，否则无法完成。”

“本来我的打算是，重铸上古天道之力，让你成为兵人，承载古天道的力量，届时你我合力，打穿这个世界，进入那传说中的‘真仙界’，只有在那里，才有机会铸造出真正的‘纪元介子’。”

“我想把你打造成一个终结者，一件终结苦海的兵器。”

闻言。

季凡想起了之前《天书》说过的话，万古青岚果然也洞察了“次元介子”，他的计划，居然和自己现在不谋而合，都是为了“次元介子”这个东西而努力。

“可惜事与愿违，随着古天道的力量逐渐成型，我心里越发没底，也许真的如垂钓者所说那般，一切不过是个轮回，上古天道的力量，终究是代表了过去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上古天道其实已经被仙道大局给否定了，在最后关头，仙道大局可能会把你抹去，不会让你达到超脱状态。”

“再加上……”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上一次大海啸时，我们这些者，在仙道大局中，看到了那道门，那是天门，亦或者说那是一道缝隙，只要打穿那里，就能踏入至高的空间维度。”

“这道门户只在纪元之末出现，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太少了，再加上本来我就怀疑，是否重铸的古天道之力能堪当大任，于是，在当天，我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推翻我原来的所有计划。”

季凡心中一动，道：“推翻一切，前提就是……杀死我？”

万古青岚说道：“很无情是么？但我没得选择了，天门即将开启，我不但要和其他的者竞争、要和仙道大局竞争，还要和时间竞争。”

季凡眉头紧皱，这个答案，多少让他有些失望，事实证明，万古青岚即便心有芥蒂，但她当初的确对自己做到了“无情”。

“当时，我有两个选择……”

万古青岚说道：“我先借助你修出来的古天道之力，成全自身，拿回属于自己的肉身，恢复到完美状态。而你，则是可以趁此机会，尝试着能否涅槃，发挥出涅槃种子真正的力量，这样你或许能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最终绕过仙道大局，靠自身，达到超脱的状态。虽然冒险，但结果很值得，而事实证明，你没有让我失望，即便脱离了我的掌控，但最终还是靠自己，实现了真正的涅槃。”

季凡感慨，所以说，万古青岚当时赌对了么？

自己确实涅槃归来，发挥出了涅槃种子真正的力量，而今，他与大道合鸣，的确在短时间内，达到了一种新的高度，超脱了仙路规则。

但是季凡觉得，以万古青岚的心思，她当初，应该不只是把希望压在这一条选择上。

“你刚才说，你有两个选择，第二个选择是什么？”季凡问道。

万古青岚道：“如果你最终没有涅槃，最后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不过，我会炼化你的灵魂之力，与我相融。有你重修出来的上古天道之力在身，我可以完美驾驭涅槃种子的力量，一人便能合两者之力，去冲刺天门。”

此言一出。

季凡沉默，这一次，即便是稳健与平静的道心，也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虽然猜到了，万古青岚的第二个选择，可能会很恶劣，但如今得到对方的亲口证实，还是让他心头悸动。

他望着万古青岚，道：“果然是可怕的心思，幸好我涅槃成功，否则最后，就会成为你的牺牲品了。”

“很无情，我知道，但若真到了那一步，这是唯一的办法，做了这么多，筹划了这么多，我必须要冲出去。”万古青岚说道，说这话时古井无波，甚至没有感情色彩。

“所以，我算是一直没有脱离你的掌控吗？”季凡不禁问道。

万古青岚摇了摇头：“不，你涅槃成功后，其实便算是彻底脱离我了，我现在掌控不了你什么。”

季凡苦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最后，我不还是按照你设定的路在走？即便我在力量上脱离了你的掌控，却依然不得不选择帮你，想要铸造出真正的‘次元介子’，我就必须为你出手，是吗。”

万古青岚颔首。

“合着绕来绕去，最后我还是走在你的套路中了，主角你来当好不好，我不干了。”季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