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惊动凝华宫正主,两人离开,暗卫拖拽着尸体进行掩埋。
冉莘莘身体承载着银子累的要死,出了身冷汗远远跟不上裴云深。
这工作狂魔刚抓了人得回去审问,又能得一波遏住皇后中宫权的棋子。
走的头昏眼花跑了一路,靠在墙边喘息,冉莘莘叉腰抬头,顿时傻眼,这是那?
裴云深呢?
她转悠一圈,后宫这处四通八达,除了宫墙就是一道道宫门,黑夜里面露憎恶森罗的悬挂狮子头,像生在地狱殿门。
冉莘莘瞬间清醒,唯物主义的鬼见愁不在,只能循着宫门走,走过一道道宫门,总算找到有树木草地的地方。
远远看着一个宫女打着灯笼走来,冉莘莘喜出望外,抬脚就要问路。
那宫女突然抬头瞳孔放大,立刻倒地,后面两个黑衣人将宫女头上的长细针拔下。
还有青鸾教的杀手!
两个杀手也看到了她,对视一眼就要灭口。
倒霉,倒霉,倒霉!
她挑了个岔路跑,后方两个杀手飞檐走壁跳到她面前,拔剑而出不多废话出的就是杀招。
“快看,有外星人!”
两杀手回头转身,被频繁输出银子砸中摔倒在地,两人低头一看,这么多银子,放下刀剑开始狂捡,冉莘莘立刻跑,破财消灾!
穿过两道宫墙,她回头这两个杀手又追上了,惊悚喊道“裴掌印,快杀了他们救我!”
两个杀手原地身体僵硬,她咬牙找了条僻静小路狂奔,裴云深的威名比外星人有用。
边跑边回头注意动静,脚踝处往里侧重扭的扑倒在地,冉莘莘低头,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成猪蹄。
后方有了点动静,忍着巨疼往矮墙处的荆棘林钻,繁茂的荆棘白花和绿叶遮挡她小巧的身体。
两个杀手追上来往前方路跑,脚步声走远,冉莘莘松口气,后悔今日没有在怀里放救命甜食。
想的跟着裴魔头很安全,捡的银子散了大半出去,兜兜衣袖里的所剩银子。
麻了,这下怎么交代?
裴云深走在前不过半刻,察觉身后没了人气,转身,长巷荒凉冷寂,没有小尾巴的影子。
他沉脸看到一条石阶小路,顿时两手后背“真是不省心”
穿过长巷的两个宫门,宫墙上跳下的暗卫死压着两个胆颤的杀手跪地“主爷,发现青鸾教两个低级杀手,可送回司宫台?”
裴云深点头,抬步走了两步见到杀手怀里闪亮的白银,伸手拿出,重声问“这那来的!”
杀手一吓“大..大人是我们捡的,不是偷的”
“人往那去了?”
杀手颤抖指了指方向,裴云深给了暗卫一个眼神,握紧白银快步寻去。
自己冒失走丢的冉莘莘迷糊睡去,手掌按在荆棘林上顿时疼醒。
嘶!疼死大祖奶奶了。
她正蜷缩着专心拔刺,远远听见一声小尾巴,面目一喜,原地挪窝果然见到裴云深带血的清竹白袍,原本想着明日再出去。
“主子爷!我在这呢”
听到呼应,裴云深蹲身,从密扎荆棘交错的小洞里见到一身雪白的小型物体,慢慢以龟速的速度往外小心爬出。
发髻早散乱在背,满身落的白花,眼角还有泪痕。
刚瞌睡醒还朦朦胧胧的,但知他来了救人,还有期许高兴的神态。
她开口哭诉“主子爷,我走错路遇见青鸾教的两个杀手正杀了宫女,太凶残了,二话不说就动手,还好我跑的快”
这翻模样与那只京巴犬愈发相同,同是在外受了委屈向他委屈汪汪的告状。
裴云深眼神微凝,忍不住抬手摸她的脸抬起下巴,大拇指将眼泪擦开,温柔道“哭什么?!没用,两个废物就将你吓到了?”
冉莘莘愣住,这..这是凶残无情的大反派,没错吧。
“主..主爷..”
裴云深回神起身,冷漠背手,命道“还不快滚出来,找你耽误本都主办事”
她心情舒畅,对味了,这才是没有崩人设,还是那个变态头子裴云深。
这次,他走的慢些,后方还是没有余温感,不耐转身,冉莘莘正在单脚跳,视线下移,脚踝处肿成了猪蹄样。
他抿唇轻笑的揶揄“狗腿子受伤了?”
“...”
真不知道她刚刚那点子虚乌有的感动从那里来的,这男人还是这吊样。
裴云深原地站着不动,她单腿继续往前跳,腰际被铁链锁过,干燥的大手余温触碰到背上。
她一阵天旋地转被扛在肩膀上,皱皱鼻子,熟悉的玉檀香浸入鼻息。
垂眸见男人额头有些细汗滚动,是找她急了吗?
还没走几步,裴云深突然停下。
她微惊,是前面来什么人了?
回头去看,肿胀扭伤的脚踝突然巨疼入骨,疼的她后背出了无数冷汗。
人被重重放下,脚踝触地,又是二次伤害的麻疼。
眼泪花乱冒,手腕露出被捏在大手中,紧的快捏碎她腕骨的力量。
抬头与怒目凶狠的男人对上视线,那凶残的眼神眯起吓的她一怔。
裴云深猛地甩开她的手“自己滚回去”
话落,闪身以最快轻功上了宫墙离开。
冉莘莘懵逼,这又是抽了什么疯? 她那里得罪他了?
撩开袖口,刚才握紧的手腕都发紫了,摸着手腕紫痕,冉莘莘胸腔气的急剧起伏。
转瞬又安慰自己,打工人打工命,连在现代的老板都阴晴不定,更何况是手握重权的权宦。
她该庆幸保命才是。
但是还是莫名的气,她又没求着他扛,忍忍走回去也就是了。
扶着宫墙走出宫门,抬手抹开疼哭的泪花,浓烈的香味从衣袖深处传出,她原地站定。
抬手闻闻手腕和脖颈处,这味道是皇帝老爹送给她的那瓶蔷薇花香水。
宫墙下,白衣少女靠着宫灯缓慢行走,凝华美人的宫殿与莲花宫相隔甚远,以她现在的走法,估计要走到半夜去才能回宫。
脚踝因裴云深的重捏,现在触地使劲就是钻心的疼,那知道这男人掌控欲这么强,还这么小心眼。
长巷转弯,挽尊公公带着四个抬着竹杌的太监往会赶,略过冉莘莘,挽尊转身喊道“可是冉答应?”
冉莘莘礼貌转身回应“原来是挽尊公公,公公怎么在这?”
挽尊盯着她,这脸色疼白的虚弱的很,连忙回应“秋季围猎在即,皇上担心贤妃事影响,因此让负责的大人来给事马监看看良马,这不刚送了马监的大人出宫”
她点头,转头继续走,挽尊看的皱眉让四个小太监转过竹杌,走到她面前“小主子,这是脚受伤了?皇上要知道了可得心疼,小主子上这轿子,咱们好送你回莲花宫去”
冉莘莘看看轿子再看看自己的脚,迟疑道“多谢挽尊公公美意,但您是听命裴掌印的,掌印命令我走回去,所以不劳烦公公了”
他这时要真让冉答应走回去,那他就不要在司宫台待了。
挽尊嘘声笑道“掌印心眼小会为小事计较,但是咱们都不说,他何处知道,答应快上吧,这脚跛了可不好”
吃惊于挽尊这样的老公公还有这么活波的一面,她低头道谢被扶着坐上竹杌,全身这才放松“挽尊公公,司宫台那边...”
谁知道这四处的暗卫会不会回去多嘴,因她惩罚了挽尊,那可过意不去。
挽尊擦着汗“小主放心,这些都是咱家的人不会泄露的,小主休息会,很快就到莲花宫”
说个屁啊,有什么好说的。
这么晚,那有什么大人来看马监的围猎马,这不是纯粹吃饱了撑的吗?
挽尊看了眼靠在竹杌上睡着的女人,叹口气望天,裴掌印真是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