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任务中所提到的虫人已经在手了,现在时任需要做的就是安全地离开苗渊。
他的眼神锐利,早在长箭射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射来的方向。这里虽然草木深茂,可是因为长箭的来势汹汹和速度奇快,就在他抓住长箭以后,被长箭穿梭过来的草木都还在动弹。
时任就随着这个方向疾驰而去,不顾草木的干扰,直扑到一个小土坡上,眼角瞥见了一个人影往树林里窜去,便把手中的长箭甩了过去,利索地直接钉在了那个人影想要抬脚落下的地方。
同时,时任扑过去,一把揪住了这个人影的衣领,手腕一翻,就把这人摔到了自己的脚下。
他使出的力道很大,把那人摔到脚下以后,就一脚踏住了那人,低头去打量这用长箭偷袭他和三尾火凤的人。
这人穿着兽皮衣服,长发上绾着不少银珠子,手腕上也缠着银链子,显而易见就是苗渊的半兽人。而他在长发间露出来的一对尖尖的犬耳,昭示了他是犬人的身份。
“你是谁!”时任问道。
这犬人倒是很有骨气,被时任重重地踩在脚下,却一声不吭,就好像被踩断了一条肋骨的不是自己一样,听到时任问他,也没说话,就那么双眼愤怒地瞪着时任。
时任想起临走前,二师兄肖云龙的嘱咐,对犬人道:“我叫时任,到苗渊来,是找虫人的,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借贵宝地离开,麻烦行个方便。”
时任这话一出,那犬人登时就变了脸色,愤怒的双眼中蓄满了吃惊,浑身对抗时任的力道也没有了。
时任见状,便把脚松开,任由这犬人站起来。
犬人站起来也没有动作,就是吃惊地看着时任,终于开口说话了,口吃道:“你……你,你,难道是从凝望峰里出来的?”
时任想起了九夜音霜,惆怅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是从凝望峰里出来的?你见到了九夜大祭司?”犬人更加吃惊,脸上写满了让时任难以理解的表情,不知道是惊恐,还是崇拜,又或是难以置信。
时任感觉到好笑,确认道:“没错,我就是从凝望峰里出来的,我也见到了九夜音霜,是她指点我得到虫人的。”
犬人瞪着双眼看时任,那表情似乎就像时任是个妖魔鬼怪一样。这让时任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犬人既然是半兽人族的一员,理应不当出现这种表情,除非,凝望峰和九夜音霜在半兽人族中的地位十分特别,特别到一旦有陌生人和这两个沾上关系的话,就会让半兽人族出现这样难以言喻的表情和反应。
犬人激动了半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瞪着时任,警惕地问道:“不对!凝望峰是我苗渊的禁地,你是怎么进去的?怎么可能从里面出来!”
时任笑道:“这一切说来话长。”
当然是说来话长,不过时任知道自己穿着剑齿虎衣在苗渊边地出现这种事肯定瞒不了多久,索性就按照二师兄肖云龙的嘱咐,把一切事情和盘托出,讲了自己是如何在苗渊边地被九夜希雅拦截了然后带到凝望峰的,又如何在凝望峰里和九夜音霜认识了,九夜音霜教他学会了操纵虫人。
犬人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看着时任的表情就好像时任是在说什么天方夜谈。他一点都不想相信时任,可他却是亲眼见到时任出现在凝望峰秘境之前。一开始他还以为时任是想进入凝望峰,却没想到时任竟然是从凝望峰里出来的。
时任见犬人一脸见鬼的表情,被偷袭的懊恼和愤怒烟消云散,而是反问道:“你究竟是谁呀?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巴扎黑。是守护凝望峰的。”犬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时任。
“呀,那之前九夜希雅带我来凝望峰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呀。”时任好奇道。
巴扎黑咬了咬牙,道:“我本来就在这里守着,前夜忽然收到了希雅姐的信息,说她要从此通过,诸人避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就知道时任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是九夜希雅带着时任到凝望峰前的,而因为剑齿虎衣的关系,让九夜音霜同意了时任进入到凝望峰中。
“九夜祭司……还好吗?”巴扎黑问时任道,双眼散发着期待又渴望的光芒。
时任心中暗道:别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犬人也心系九夜音霜吧?
他和巴扎黑怀有同样的心思,有种感同身受的悲怆,也就不瞒巴扎黑了,实话实说道:“她很寂寞,而且,不快乐。”
巴扎黑闻言,整个人都流露出了一股悲愤,捶胸顿足道:“我可怜的九夜祭司啊!都怪厉雪茂那个坏男人!把你害得这么惨!”
时任:“……”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巴扎黑从一个不屈不挠的威武汉子变成了一个还没长大一样的男孩那样,为了九夜音霜而痛哭流涕,顺便对厉雪茂各种咒骂。
他没想到九夜音霜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都已经被关在凝望峰里两百年了,还有这么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犬人对她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幸好自己没有说出九夜音霜为了解除蛇女族的诅咒而失去修为的事,不然恐怕巴扎黑连蛇女族都要一起咒骂上了。
等到巴扎黑哭够以后,时任才听他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巴扎黑算是个孤儿,因为父亲是人族,而母亲是哮天犬族,受尽了哮天犬族人的嘲讽。他的母亲为了去救他的人族父亲而将他留下在哮天犬族里,一去不返。族人对他不好,有一次他被族里的小孩子给摁到了蛊神池里,差点被万蛊吞噬而尽,是当时的大祭司九夜音霜救了他,把他留在了无边崖。
巴扎黑就一直跟在了九夜音霜的身边,把她当自己的神明和母亲来看待。九夜音霜也一直照拂着他,教给他本事,让他在半兽人族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