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构木在神梧渊中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循着神梧渊破掉的岩顶追踪出去,一路探查凤凰的气息,却见到那凤凰跟着自己在小白云宗收下的徒弟时任在一起。那时候凤凰和时任正遭受了第一波的追杀。
皇甫构木有心想观察一下时任的能力,便没有出手相救,而是在暗中跟着,随即看到时任和凤凰遭遇了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的追杀。其中除了灵修,还有魔修,尤其是最后一波追杀,就在白云宗的山门前几百里的地方,他见这次的阵容相当强大,准备也很充分,本想出手的,可是他在见到时任不逃反扑的行为以后,便径直回了白云宗。他知道时任可以解决这一次的追杀到白云宗来找自己。
结果,就真的等到了时任。
时任不知道这些情况,听皇甫构木提到了追杀,以为是白云宗强大的消息网的功劳,所以也没多问,只等着皇甫构木安排自己住下来,再好好休息一番。
好在皇甫构木十分善于观察表情揣测人心,见时任只是微笑不说话,便唤来一个下人带时任去给他安排好的房间,言道等明天自会叫人去请时任过来再见自己。
时任向皇甫构木告辞以后,跟随这个下人穿过两条走廊就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这宽大华丽的房间,时任再一次感叹了一声白云宗真是财大气粗。房间虽然是木质的,可里面的摆设和布置简直和他在小白云宗的房间天差地别,只怕是小白云宗那些长老的房间都比不上自己这白云宗门徒的房间,难怪当初皇甫构木莅临他在小白云宗的房间时,露出一脸到了柴房的迷之尴尬微笑。
既然已经得到了皇甫构木的承认,也就是在白云宗的庇护下了,不由再担心追杀,皇甫构木又是木系灵修,对三尾火凤毫无兴趣的样子,时任放下心来,躺倒在床,很快就安稳地沉沉睡着。
而三尾火凤也自顾自地趴在时任的床边,跟着睡了过去。
时任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期间也没有人来打扰他,直到他在睡梦中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清脆鸣叫以后,才悠悠醒转过来。
醒过来,他就看到三尾火凤那张尖尖的鸟脸悬在自己的脸前,双眼里盛着满满的委屈。
时任知道三尾火凤这是饿了,顿时心疼极了,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上衣服就要带着三尾火凤出门去寻找练实。
青木门本来就是主木系灵修,灵植丰富,时任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留心观察过了,在青木门的园子里有一大片的竹林,堪堪能比得上之前在黑风山脉中的竹林那么大了。
只是,练实实在太珍贵了,也太难得了,每次有练实产生以后,那片竹林基本就会被荒废上几十年,才能慢慢地复原过来。
青木门的竹林不比黑风山脉中那样无主,要想利用这片竹林产生练实的话,必须要得到皇甫构木的同意。
时任踟躇了一下,转脸看到三尾火凤满脸委屈的样子,就将顾虑抛之脑后,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去求一下皇甫构木。
他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之前领他到房间来的下人,低垂着头,见他开门以后,便上前对他恭敬道:“构长老已经在正堂等你。请跟我来。”
时任道谢了一声,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问道:“你在我门口等了很久了吗?我是不是睡了一整夜?”他看到日头已经快要到中天了,知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满心的不好意思。
“公子睡了两夜一天外加一个上午。”那下人回答道。
时任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要不是三尾火凤唤醒他,他估计还会继续睡下去,一想到皇甫构木还在等着自己,就在心里觉得十分不自在。
那下人像是知道时任所想,安慰道:“构长老说公子一路辛苦了,让别人不要打扰公子休息。”
“叫我时任就好了,不用叫我公子。”时任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回时任公子的话,我叫紫桑。”下人回答道。
“紫桑,你知道师傅找我什么事吗?”时任又问道。
“回时任公子的话,紫桑不敢妄意打探构长老的事。”紫桑有问必答,态度十分好,但回答却是滴水不漏。
时任暗道白云宗的下人都如此训练有素,简直不枉那高耸的门楣。
到了来时见过皇甫构木的正堂,时任有点慌乱地踏进屋子,对高坐在上的皇甫构木恭恭敬敬地揖礼,刚想道歉请罪,就见皇甫构木微微一笑,温和道:“你这一路本来辛苦,多休息才能尽快地恢复精力。我找你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交待你一声,在白云巅西南方有一座竹山,那山上全是竹林,而且竹山很奇妙,山阳山阴是两种生存状态。每年山阳山阴两面都是换着开花结果。那座竹山,是划归给我们青木门的,你的凤凰现在还是雏鸟,需要多多进食练实才能正常成长起来,现在我就把这座竹山的使用权限留给你,别的人都不能进去。你拿着我给你的身份木牌到庶务堂登记就行了。”
时任一听大喜过望,他本来正在犹豫该如何开口请求皇甫构木允许自己把青木门园子里的竹林催生出练实,没想到皇甫构木却先一步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一劳永逸地解决了三尾火凤的伙食问题。
别的情况不提,光是这一件事,时任就觉得,哪怕皇甫构木再深的城府再多的心思,他都欠皇甫构木一份人情。
“至于别的事,等你带凤凰去吃饱以后回来再说。”皇甫构木看了看跟在时任身边饿得满脸委屈的凤凰,不禁微笑变得更加明显。
时任觉得自己应该佩服皇甫构木,这人何止是善解人意,简直都已经达到了善解禽意的地步了。
三尾火凤通人意,听了皇甫构木这一番话以后,终于舍得正眼看皇甫构木了,甚至还对皇甫构木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让皇甫构木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时任在一旁觉得臊得慌,却也还是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