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心机深沉的小子。”紫竹突然在时任耳边说了一句。
时任深有同感。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在齐风这两句话说完以后,白玉禾和诸位长老的眼中都出现了很值得玩味的赞许,而那位冷傲的夏薇长老脸上的赭红慢慢消退了。
就这么短短两句话啊!齐风不仅成功制止了夏薇长老继续失态,还博得了诸位长老的好感,又给所有弟子看到了虽败犹荣的傲骨姿态,真可谓一举多得。
等于说,本来优势倾向时任的大好局面,就被齐风这样给破了。
时任突然觉得有点郁闷。
这算不算也是被齐风给摆了一道?
既然比赛当事人齐风都承认了自己败了,加上儒艮的断言,所以这一局的胜负结果毋庸置疑。
方鹏程察言观色,见白玉禾微微点了点头,便站起来朗声宣布道:“初赛最后一场,时任胜。”
场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时任不在意地四下抱拳致谢,又对齐风点了点头,便跃下了擂台。
他已经想通了,反正他要的只是胜利,至于王者荣耀之类的,以后等他站在了最巅峰的时候,自会受万众景仰。
齐白倒是娃娃脸都气青了,可是想想时任最后得到胜利的结果,就自我安慰了一番,哼了一声也就不再计较了。
未央欢喜地蹦过来,像个小姑娘一般,对时任笑道:“公子,你真厉害!”
时任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未央的肩膀。
第一轮初赛结束以后,就要根据各位选手的评分来决定进入第二轮初赛。
长老们在时任和齐风先后离开擂台以后,也陆续进了白玉阁,想必是在评估和决定每个选手的分数。
而大家为了等到初赛第一轮的分数,也还没有离开,只是在广场上各个系门之间三五成群地闲聊着,也有一些比较活泼和别的系门关系好的,会到处走动一下。那些长老师傅们也没有阻拦,只是各自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全场大概只有齐白身为长老师傅,才在和唯一的徒弟时任聊天。
“夏薇长老简直欺人太甚了!”齐白大喇喇地坐在那里,也不管周围人多口杂,对刚坐下来的时任就是一通抱怨。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小白云宗不够分量。”时任现在越来越清楚齐白那种宁可家中坐不接天上锅的性情,不由嘲讽道。
“你这混账逆徒!难道没看到为师为你据理力争的英姿吗?”齐白抄起手上的书就砸时任的脑袋。
“看到了!看到了!”时任不耐烦地躲着砸过来的书,嬉皮笑脸道,“毕竟我是咱们迦木一门的门面担当,我丢脸,就是迦木一门丢脸,就是师傅你丢脸。”
“知道就好。”齐白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想了想,又道,“你对付齐风的招数不错,远攻确实能克制住他的刀锋凛冽。”
时任也不谦虚,大方点头。
其实在比赛前,时任就已经想好了对付齐风的方法,还是从之前在静心湖边与齐风的切磋之战中总结出来的。他之前只会用柳叶刀对付齐风,只要使出柳叶刀,齐风必然会后退避开,避开之后,齐风的刀风威力就大打折扣了。可柳叶刀毕竟小,就算密,但因为飞出去以后就不能控制方向,所以齐风很容易就能躲开。所以时任就想到了用柳条藤,能弥补柳叶刀不能控制方向的灵活度,再加上他的食人花根茎,这才造成了今天齐风躺输的局面。
不过,就算这一场时任胜利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地方需要深思熟虑一下,比如说,今天齐风没有使出他的瞬抽空气术,究竟是因为没有近到时任的身呢,还是因为被食人花根茎麻痹了而使不出呢?
总之,只有找到彻底克制瞬抽空气术的方法,时任才能彻底打败齐风,甚至才能彻底对付风系灵修。
“呵,果然有两把刷子。”一个声音突然从时任前面传来,带着咬牙切齿的克制。
时任抬头一看,原来是白袍长老那一门的初赛选手蒋海涛,也是田海明的师弟。看他这样子,似乎是来找茬儿的?
找茬儿的人,时任从来没怕过,闻言当下只是一笑,客气道:“过奖,过奖,蒋师兄也不差。”
蒋海涛哼了一声:“谁是你师兄!我没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师弟!”
时任:“……”现在的人说话都是这么大言不惭的吗?
齐白资历尚浅,在长老中发火可能没什么分量,也怕惹麻烦,但也不代表在弟子门前就得忍气吞声,听了蒋海涛这句话,当即不屑道:“时任当然不是你的师弟,因为我根本不会收你这样的庸才当徒弟!”
蒋海涛的脸变得青一块白一块的,似乎没想到齐白身为长老之尊,居然会无聊到插入两个弟子之间的谈话,还这么不留情面。
想起当初田海明死在时任手里的时候,就是这个齐白在拦着自己的师傅白袍长老去救下田海明,蒋海涛就将齐白也视为了眼中钉,对他没有了尊敬,脱口而出道:“我有自己的师傅,也不稀罕有你这样的师傅!”
齐白气笑了,反而闲闲道:“那就看看到时候,谁稀罕我这个师傅吧。”
蒋海涛也进入了初赛第二轮,但论实力,肯定是比不过时任的。如果在初赛第二轮中,蒋海涛对上时任,肯定也是自取其辱。要是对不上的话,那结束内门比赛以后,以白袍长老和蒋海涛的气性,也会来找时任挑战,结果当然还是自取其辱。所以,蒋海涛现在逞一时口舌之快,并不能改变任何自取其辱的结局。
时任的想法和齐白不谋而合,所以对于蒋海涛接下来的各种挑衅一点都不在意,而是悠闲地坐在那里,等着白玉阁中出来评分结果,以及接下来的初赛第二轮抽签。
蒋海涛站在那里说了半天,见齐白和时任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更加愤恨,咬牙切齿地对时任扔下一句话:“我会打死你的!”然后自讨没趣地甩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