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任眼光毒辣,每次都在齐风还没站稳之际,就已经连续抽动过去了,不仅是鞭风凌厉,还倾注了灵气于其中,就是不让齐风站稳而有反击之力。
鞭影时不时劈在擂台的地上,将铺就的红地毯都撕开了,裂出一道道的痕迹。
柳条藤灵活如蛇,不像别的兵器那样,在招式与招式之间有停顿的空隙,而是一招未老,下一招又到,不管齐风是直着躲避,还是拐弯又或者中途变换身形,都被柳条藤如影随形地跟着。
在齐风又一次就地滚开要避开柳条藤的时候,时任嘴角一挑,手上抽鞭不停,脚下轻轻一跺。
只听一声闷哼,齐风被时任一鞭抽了个正着。
鞭影褪去,就见齐风被从擂台的地上钻出来的白色根茎裹得正紧,动弹不得。
正是时任的本体食人花根茎。
齐风恨恨不平地看着时任。但时任毫无愧色。在外门升内门的比赛中,时任就是用这个打败他的,没想到在这内门比赛中,时任依然用这个打败他了。
时任笑了笑,一招鲜,吃遍天。
齐风想打近身战,他当然不能如齐风所愿,他就是要用自己的优势去打败齐风,让他心服口服,在齐风使出瞬抽空气术之前就先将齐风打败,这样才不会重蹈上次切磋之战的失败覆辙。
时任的食人花根茎有麻醉作用,在上场之前,时任还加强了根茎的麻醉作用,所以齐风在挨了时任一鞭之后,又在食人花根茎的全身缠绕下,没几呼吸间,就昏迷了过去。
全场见状,一片寂静。
齐风没有死,但也没有被击出擂台。可如今看他昏迷不醒的样子,显然也无法继续再战斗下去。
内门比赛的初赛开始,从第一场的生死局到现在最后一场这样的结局,谁都没有想到,不仅仅是少见多怪的内门弟子们,还有见多识广的评判长老们。
这才几天时间,这才是初赛,从开始到现在就已经出现了两次的意外情况。
但好在大家再意外,长老们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交头接耳了一番,最后还是由方鹏程站起来,宣布道:“这一场的胜出者是,时……”
“等一下!”一个冷淡中带着愤怒的女声突然打断了方鹏程的话。
大家将惊讶的目光转向擂台一边的颜色方阵中,看到一个着抹胸襦裙和水色丝带,用云木簪挽着三千青丝的美人冷冷地站在一众弟子前面,正愤怒地狠盯着时任。
时任也看向那一处,见是熟悉的冷美人夏薇长老,心中无奈了一下。
方鹏程看到是夏薇长老,温和的表情略微僵了一下,就又客气地问道:“不知夏薇长老有何见解?”
“这场比赛中,时任明显是作弊,我请求剥夺他的比赛资格,并处以小白云宗的门规。”夏薇长老并没有被方鹏程的客气打动,直接说道。
众人一片哗然。
时任:“……”他知道夏薇长老对自己看不惯,对齐白也看不惯,对迦木一门也看不惯,但完全没想到居然会看不惯到这个地步。
哈?作弊?哈?剥夺比赛资格?哈?处以小白云宗的门规?
她当她自己是谁?
齐白首先忍不住了,一马当先跳起来就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时任哪里作弊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夏薇长老冷冷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不然以齐风的实力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齐风实力不行!你教出来的徒弟丢脸那是你的事!”齐白的怒火越窜越高,道,“我的徒弟就是不错!”
夏薇长老依旧冷冰冰地道:“在这场比赛中,时任明显进行了作弊,我请求各位长老和小宗主剥夺他的比赛资格,并处以小白云宗的门规,以正视听,以维护比赛规则,并诫告别的不谋选手。”
全场又是一阵哗然。
当然,这阵议论声中,也开始夹杂了对于夏薇长老这番话中的不满。
她这么说难道不是在影射全部系门中的胜出选手吗?虽然对于时任的咋舌表现让他们觉得威胁很大,一开始也希望过时任确实能被剥夺比赛资格,但显然夏薇长老的话引起了众怒,是不是接下来不管谁胜了齐风,夏薇长老都要用“作弊”这种说法来剥夺胜利者的比赛资格,直到最后胜出的就是齐风?就是她夏薇一门?
评判长老们显然也被夏薇长老的话说得皱起了眉头,纷纷看向坐在中间的小宗主白玉禾。
白玉禾面无表情,其实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浪,恼怒着夏薇怎么如此不识大体不分场合。
他十分疼爱夏薇,所以愿意给夏薇长老之位,平时夏薇怎么任性,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没想到在今天这样的重要场合,夏薇还这样不管不顾,给他来个下不了台。
夏薇长老任性惯了,也仗着白玉禾对自己的纵容,见白玉禾迟迟不做出决定,于是又将上述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声调彻底冷掉了。
事到如今,聪明点的人都看出来了,整件事的焦点问题已经不是时任和齐风的胜负了,而是夏薇一门与迦木一门的势力纷争。
显然,夏薇长老很有优势,那就是背后有白玉禾的支持。但夏薇长老一点都不聪明,把这种纵容的支持摆到了台面上。
时任当然也看出来了,在心里冷冷一笑。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就她这么几句话说出来,还做出这种姿态,就算最后白玉禾判定是他时任输了,估计小白云宗的弟子也就真的离心离德了。这内门比赛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齐白也不和夏薇长老争吵了,而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长老席,等着白玉禾做出决定。
白玉禾当然也能想到时任所想的那些,所以最后还是努力地用眼神示意夏薇长老适可而止。
夏薇长老视若无睹,傲然站立,姿态更冷,白玉禾的心情也彻底冷掉了。尤其是他的眼角余光瞟到了白云宗的那几位长老不满的神情。